龙纹护心镜裂开蛛网状纹路，底下是道横贯胸腹的刀伤。霍南萧却笑着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夫人最爱的蜜渍梅子...\"鲜血从指缝渗进纸包，\"沾了点灰。\"
苏白芷扯开他战袍的手在发抖。金莲丝穿针引线般缝合伤口时，他突然握住她染血的指尖：\"为夫特意挑了右腹...\"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她虎口，\"不影响夫人日后...\"
她猛地咬住他肩膀，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你若敢死...\"金莲纹在战甲下灼灼发亮，\"我就让整个北疆给你陪葬。\"
暮色中，霍南萧将她的护心镜与自己的龙纹镜相扣，在万军阵前印下一个染血的吻。
暴雨如注，霍南萧的唇从她眉心游移至颈侧。苏白芷忽然抵住他心口：\"当年在雁门关...\"指尖下龙纹跳动如擂鼓，\"为什么故意露出破绽？\"
他捉住她手腕按在枕上，龙纹与金莲在黑暗中交辉：\"因我知道...\"薄唇擦过她腕间脉搏，\"夫人会来。\"
雷光劈亮帷帐，照见苏白芷眼尾薄红。霍南萧突然含住她耳垂低语：\"那箭若再偏三分...\"湿热吐息烫得她轻颤，\"就能看见夫人为我哭...\"
她屈膝顶向他腰腹，却被他扣住脚踝拖进怀里。檐下偷听的暗卫首领打了个手势，众侍卫默默又退开三丈——毕竟霍公子被踹下榻的动静，实在有损威严。
晨光透过茜纱窗，在拔步床上洒下细碎金斑。苏白芷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霍南萧后背的鞭痕。那是三日前他为护她，在御书房硬挨的二十脊杖。
\"侯爷这把年纪还逞强。\"她故意加重力道，却在他肌肉绷紧时放轻动作，\"筋骨可比不得少年时。\"
霍南萧突然翻身，龙纹在晨光中流转：\"夫人试试便知...\"大掌扣住她后腰，药盒翻倒在锦被上，琥珀色的药膏染透鸳鸯绣纹。
苏白芷抵着他胸膛的指尖触到一处凹凸。那是七岁那年，他为救她跌入寒潭，被冰棱刺穿的旧伤。她忽然低头，唇瓣轻轻贴在那处伤痕上：\"还疼么？\"
霍南萧呼吸一滞，指腹抚上她腰间箭疤：\"这话该我问夫人。\"龙纹与金莲在晨光中交相辉映，药香混着体温蒸腾出旖旎气息。
金銮殿上，御史大夫的奏折\"啪\"地摔在玉阶前：\"苏氏女擅动盐税，按律当流放三千里！\"
霍南萧的龙纹剑穗突然断裂，玉珠滚落大殿。他弯腰拾起时，玄色朝服下摆扫过御史面门：\"张大人可知...\"一枚染血的盐引飘落在奏折上，\"你女婿私贩的军械，昨夜刚炸平了北郊粮仓？\"
苏白芷立在丹墀之下，金莲纹官服袖中暗藏玄机。当皇帝目光扫来时，她突然咳嗽着展开帕子——上面赫然是太傅与玄阴教的密信图样。
\"爱卿脸色不佳。\"皇帝眯起眼，\"可是旧伤复发？\"
霍南萧已挡在她身前，龙纹玉佩\"不慎\"坠地。裂开的玉珏里，露出柳如烟画押的供词：\"臣妻体弱，求陛下恩准...\"他扶住苏白芷摇摇欲坠的身形，\"容臣先行告退。\"
轿帘落下刹那，苏白芷\"虚弱\"地靠进他怀里，指尖却狡猾地钻入他衣襟：\"侯爷这出戏...\"摸到满手冷汗，\"倒比妾身演得真切。\"
霍南萧捉住她作乱的手，龙纹在掌心发烫：\"夫人可知...\"他突然咬住她耳珠，\"你每次装病，脉搏都比平时快三分？\"
子时的暴雨拍打着瓦当，苏白芷蜷在霍南萧怀中，听他讲述北疆战事。当说到雪夜驰援时，她突然揪住他寝衣：\"那支漠北箭...\"
\"淬了毒。\"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却在她指尖发凉时收拢臂弯，\"不过为夫命硬，想着还得回来...\"龙纹贴着她后背伤痕，\"听夫人骂人。\"
苏白芷翻身压住他，在黑暗中精准找到那道箭伤。她的唇比药膏更柔软，舌尖尝到经年不散的苦涩：\"霍南萧。\"连名带姓的呼唤带着颤音，\"你再敢受伤...\"
檐下值夜的暗卫突然听见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侯爷带着笑意的闷哼：\"夫人教训的是...\"然后是布料撕裂的轻响，\"不过这件寝衣...\"
\"闭嘴。\"伴随着亲吻的细微水声，\"专心养伤。\"
腊月的初雪压折了庭前梅枝，苏白芷裹着狐裘推开书房门时，霍南萧正在灯下批阅军报。龙纹笔在他指间转动，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深色。
\"侯爷连炭盆都不生，是想冻死自己？\"她解下狐裘扔过去，却被他反手一拽，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霍南萧的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衣料传来阵阵暖意：\"夫人身上比炭盆暖和。\"他下颌抵在她发顶，呼出的白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苏白芷挣了挣，忽然摸到他冰凉的指尖。她皱眉抓过他的手，龙纹扳指冻得发青：\"批了一夜军报？\"
\"北疆战事吃紧。\"他试图抽回手，却被她拽进狐裘里捂着。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苏白芷从袖中取出个鎏金手炉塞给他：\"用这个。\"手炉上缠着金莲丝，是她贴身暖了一路的。
霍南萧忽然低头，龙纹扳指贴着她腕间脉搏：\"不如夫人暖和。\"他的唇擦过她指尖，呵出的热气让她心头一颤。
窗外雪落无声，唯有灯芯偶尔的噼啪作响。苏白芷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用体温一点一点暖热她冻僵的手。
春日的药圃里，苏白芷正弯腰查看新栽的草药。霍南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龙纹玉佩的流苏扫过她手背。
\"侯爷挡着光了。\"她头也不抬，指尖拨弄着一株幼苗。
霍南萧蹲下身，玄色衣摆沾上泥土也不在意：\"这是什么？\"
\"七叶莲。\"她指向嫩绿的叶片，淡淡道：\"能解龙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