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章缓缓地拿起了之前梁俊让人递进来的认罪文书,那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翻阅。
她将文书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官,轻声说道:“读一下吧。”
女官闻声,赶忙上前一步,接过认罪文书,展开后,开始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
由于梁俊在写这份文书时,可能心情较为复杂,所以文字有些啰嗦,女官念得也并不流畅,但还是尽力将其完整地念了出来。
待女官念完后,宋婉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臣,开口问道:“各位爱卿,对于梁节度使的这起案件,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处理才最为妥当呢?”
话音刚落,一名御史便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说道:“遗失如此重要的兵器,理应处以极刑!恳请官家即刻判处梁俊斩立决,以正国法!”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兵部给事中兼侍郎车彦质却站了出来,反驳道:“梁俊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依微臣之见,应当查抄其家产,将其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如此处罚,已然足够。”
车彦质的这番话,显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就在这时,枢密院签书院事宇文虚却站了出来,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宇文虚缓缓说道:“诸位大人,火炮之所以珍贵,是因为目前尚未实现量产。一旦量产,其价值便与普通的刀枪无异。
若因这一次的遗失便施以重刑,恐怕日后无人再敢携带大炮上阵杀敌了。”
听到宇文虚的意见,宋婉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宇文虚,轻声问道:“那么宇文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梁节度使呢?”
宇文虚见状,连忙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官家,关于如何裁决梁节度使一事,小臣实在不敢妄言。
毕竟这关系重大,还需官家圣裁。小臣人微言轻,所言未必恰当,恐有失偏颇,故不敢乱说。”
其实,宇文虚心里对梁俊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的妹妹宇文静正是那位总督各路兵马军纪的女监军,她经常向他抱怨梁俊管理手下不力,而且其麾下军队纪律极差。
然而,宇文虚之所以愿意替梁俊说两句话,主要是觉得对他的处罚似乎过重了些。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过分地为梁俊开脱罪责,毕竟梁俊确实存在诸多问题。
过了一会儿,在场的大多数大臣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大臣们的想法竟然完全不同,有的主张严惩,有的则认为应该从轻发落。
宋婉章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争论,眉头微微皱起。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站在自己侧面的女官秦薇身上,然后微笑着对秦薇说:“秦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呢?也说两句吧。”
秦薇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官家,依臣妾之见,如今大家的意见分歧如此之大,不如暂且休朝,给各位大臣一些时间,让他们回去后仔细斟酌,将自己对于处罚梁节度使的意见以及理由写成奏折呈上。
这样一来,官家可以综合各方意见,再做定夺。不知官家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