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索”的存在，詹姆斯的排挤，现在再加上老罗伯特模棱两可的态度。
这一切都让罗伯特公司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团队成员们立刻围了上来。
“老大，怎么样？总裁找你什么事？”小何急切地问。
“没什么，就是惯例谈话，鼓励我们好好干。大家安心做好手头的工作，尤其是外围防御模块，既然交给我们了，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他特意加重了“万无一失”这几个字，眼神扫过众人。
队员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张成业的意思，点了点头，各自散去。
只有张成业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项目分工，而在那片看不见的网络深处。
重新打开电脑，再次启动了那个隐蔽的监控工具。
这一次，他调整了参数，将监控范围进一步扩大，过滤条件也设置得更加精细。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弄清楚“绞索”潜伏在这里的目的，以及它的控制者到底是谁。
数据流再次开始滚动。
这一次，张成业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放过任何可疑的波动。
经过几个小时的追踪与过滤，一些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异常模式开始浮现。
那些可疑的数据包，每一次出现都极其隐蔽，伪装成正常的系统通讯。
而且源头Ip地址不断变换。
但无论它们如何变换伪装，最终的汇聚点却异常稳定。
张成业调出公司内部的网络拓扑图，将那些目标Ip地址一一标记。
果然不出所料。
这些零星的、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流，无一例外。
全都指向了公司网络架构图上那几个被红色加粗线条重点标记的区域。
那是罗伯特公司最核心的几台服务器，存储着公司命脉般的数据和核心系统的源代码。
而这些服务器的维护和管理权限，恰恰牢牢掌握在詹姆斯和他那个所谓的“核心技术团队”手中。
老罗伯特口中的“稳定性和可控性”此刻听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的笑话。
而“绞索”，很可能就是詹姆斯团队暗中准备的、随时可以勒紧的套索。
或者…
是别人放在他们领地里的定时炸弹？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张成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中快速盘算。
直接拿着这些零散的、尚未形成完整证据链的网络痕迹去找老罗伯特对质？
无异于以卵击石。
对方完全可以用“正常系统日志”、“误报”或者“需要进一步调查”来搪塞。
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绞索”彻底潜伏起来，再难追踪。
更何况，还有那个迫在眉睫的一周项目进展汇报。
老罗伯特虽然态度暧昧，但对项目进度的要求却是实打实的。
如果不能在一周内拿出令人信服的东西，别说调查“绞索”了，他这个合作方的位置都可能岌岌可危。
直接攻击核心区域，权限不够，风险太大。
那么，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只剩下他们被分配到的“外围防御”模块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张成业的脑海。
既然对方严防死守核心区域，那我就在他们认为无关紧要的外围。
筑起一道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坚不可摧的防线。
不仅要防住外来的攻击，还要能监控内部向外的异常流量。
说不定…还能间接捕捉到“绞索”活动的蛛丝马迹。
对，就这么干！
他立刻召集团队成员，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各位，我们时间不多，总裁那边要看成果，詹姆斯团队那边也盯着我们。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们负责的外围防御模块上，做出一个颠覆性的东西来！”
“颠覆性？”小何有些疑惑，“老大，防火墙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还能怎么颠覆？”
“传统的防火墙，大多基于规则和特征库，对于已知的攻击很有效，但对于未知的、变种的攻击，反应总是慢半拍。”
张成业在白板上快速画着，“我要做的，是一个能够自主学习和进化的智能防火墙系统！”
团队里负责安全的另一个骨干也来了兴趣。
“自主进化？听起来很酷，但是，这技术难度可不小啊，而且需要大量的训练数据和强大的算法支撑。”
“我知道很难，但并非不可能！咱又不是没干过！机器学习加行为分析，防火墙得学会看门道，不能光认脸！”
“流量里藏着猫腻，甭管啥新花样，只要路子不对，立马逮住！”
张成业越说越来劲，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动态的威胁模型，系统在运行中不断学习新的攻击模式，自动更新防御策略，就像一个有生命的免疫系统！”
大伙儿听得眼睛发亮。
“老大，这玩意儿整出来，咱就是头一份！”
“干了！妈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让那帮老外看看我们的厉害！”
张成业的团队进入了近乎疯狂的工作状态。
外卖盒堆成山，咖啡罐子摞得老高。
张成业直接住公司，算法自己写，带着兄弟们搞开发。
海量数据往里灌，神经网络来回调。
失败，重来，再失败，再重来……
张成业眼珠子通红，精神头儿却贼足。
又找着创业那会儿的劲儿了。
终于，在距离一周汇报期限只剩两天的时候。
“天穹”系统总算跑起来了。
测试开始。
技术团队模拟了各种已知的、甚至是一些理论上存在的零日攻击注入测试网络。
起初，一些常规的攻击被轻松拦截，这在意料之中。
接着上狠活儿，搞了个没见过的Apt攻击。
老防火墙直接躺平，任由其渗透。
大伙儿大气不敢出，盯着屏幕。
数据流晃了晃，警报刷地跳出来。
“行为异常：数据包频率不对，端口扫描中……”
“威胁等级：高危！”
“启动防御：隔离连接，阻断数据包……”
红色箭头撞上无形墙，啪地没了。
“成功了！它识别出来了！”小何蹦起来喊。
办公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张成业吐了口气。
只是第一步，但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他立刻整理了测试报告和系统演示文档，准备在周会上给所有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