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问道：“姐姐，萧哥哥要去南海剿匪？”
沈清回过神，轻叹一声：“是啊，南海凶险，此行不知何时能归。”
长乐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姐姐，不如我们也去南海吧！”
“什么？”沈清一愣。
长乐兴奋道：“天香阁的生意已经稳定，交给晴儿姐姐打理就好。南海盛产龙涎香和珊瑚，我们若去，能为天香阁寻些珍稀香料，岂不两全其美？”
沈清眸光微动，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好，我们便去南海！”
当夜，沈清收拾行装，将天香阁事务全权托付给晴儿，又修书一封，托人送至顾府，请顾长风暗中照拂。
翌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离京城，朝着南海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沈清握紧萧煜所赠的令牌，眼底一片柔和。
南海城的城墙近在眼前，沈清掀开车帘，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头一颤。
城门处，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木架。
百姓们衣衫褴褛，神色惶惶，见到生人便如惊弓之鸟般躲闪。
“姐姐……”长乐抓紧了沈清的袖子，声音有些发抖，“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清抿唇不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的令牌。
她们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很快，沈清便察觉到四周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几个身形魁梧、面容凶悍的男子正远远地跟着她们，眼神贪婪地盯着马车。
“不好。”沈清心头一凛，低声对车夫道，“加快速度，甩开他们！”
车夫扬鞭，马匹嘶鸣一声，骤然加速。
然而，那群人见状，竟直接拔刀追了上来！
“拦住那辆马车！”为首的匪徒狞笑着喊道，“车里定是富家女眷，抓回去献给老大！”
长乐脸色煞白，沈清则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眸色冷厉。
就在马车即将被追上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为首匪徒的喉咙！鲜血喷溅，那人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有埋伏！”其余匪徒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箭雨袭来，瞬间倒下数人。
沈清猛地掀开车帘，只见一队玄甲骑兵从街角疾驰而来，为首的男子手持长弓，面容冷峻如霜，正是萧煜！
“萧将军！”沈清脱口而出。
萧煜勒马停在她面前，原本肃杀的神情在看清她的面容时骤然一变：“……沈清？”
他翻身下马，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被他攥得生疼，却丝毫不惧，抬眸直视他：“南海盛产香料，我来寻些稀罕物。”
“胡闹！”萧煜眸色阴沉，“南海如今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沈清还未答话，长乐已经探出头来，怯生生道：“萧哥哥，是我们担心你……”
萧煜一怔，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罢了，既然来了，就先跟我回营。”
他翻身上马，伸手将沈清一把拉上马背，又命人护送长乐的马车。
沈清被他圈在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她耳尖微热，低声道：“我并非任性妄为，南海的龙涎香对天香阁很重要，况且……”
“况且什么？”萧煜垂眸看她。
沈清抿唇一笑，从袖中取出那枚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况且，某人给了我令牌，我总得亲自来道谢。”
萧煜盯着她狡黠的眸子，忽然低笑一声：“沈姑娘，你可知南海的海匪二把手是谁？”
沈清摇头。
萧煜眸色渐深，缓缓道：“是南海城城主的二公子——刘笑。”
沈清瞳孔骤缩。
官家……竟与海匪勾结？
萧煜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所以，从现在起，一步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萧煜的军营驻扎在南海城外三里处，玄色军帐连绵如云，巡逻的士兵神情肃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沈清被安置在主帐旁的营帐内，长乐则被带去休息。她刚放下包袱，帐帘便被掀开，萧煜大步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喝了。”他将碗递到她面前，语气不容拒绝，“南海湿冷，你初来乍到，容易染上风寒。”
沈清接过碗，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一股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口。她低头抿了一口，辛辣的姜味冲入喉间，让她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萧煜眉头微蹙，伸手轻拍她的背：“慢些。”
沈清抬眸，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眸色深邃如海，让她一时怔住。
“萧将军……”她轻声唤道。
萧煜收回手，神色恢复冷峻：“南海局势复杂，你明日便启程回京。”
沈清放下碗，摇头道：“我不会走。”
“沈清！”萧煜语气加重，“这不是儿戏！刘笑与海匪勾结，手段狠辣，你若出事——”
“我能帮你。”沈清打断他，目光坚定，“南海城的龙涎香有问题，我怀疑里面掺杂了致幻的毒素。这些香料若流入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萧煜眸光一凝：“你如何得知？”
沈清从袖中取出一块龙涎香，正是她从百味居带回的样品：“这是南海特供的龙涎香，我查验过，里面混入了‘醉仙散’的粉末，久闻会让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
萧煜接过香料，指尖捻了捻，脸色骤变：“醉仙散……是北狄的禁药！”
“不错。”沈清点头，“刘笑与海匪勾结，恐怕不止是为了敛财，而是想借此控制朝中权贵。”
萧煜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刘家，好一个南海城主！”
他抬眸看向沈清，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既然看出了端倪，可有什么对策？”
沈清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刘笑不是喜欢龙涎香吗？那我们便送他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