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贴的瞬间，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杨柳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柳儿姐姐！”
杨柳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了身前的男人，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门口，不敢看。
贺寒被打断，眉头瞬间拧紧，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转头看向门口。
果然是贺盈。
这个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旖旎被打断的烦躁，转身就往外走。
经过贺盈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不满，让贺盈脖子一缩，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心里直打鼓。
完了完了，好像打扰到哥哥的好事了。
看着贺寒离开的背影，杨柳才慢慢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
她转过身，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把剩下的碗放回碗柜里，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依旧滚烫的脸颊，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贺盈见哥哥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蹭到杨柳身边。
“那个……柳儿姐姐……”她声音小小的，带着心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
杨柳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带着几分残余的羞意，摇了摇头。
“没事。”
她定了定神，看向贺盈，“你找我有事吗？”
贺盈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和不好意思。
她凑近杨柳，压低声音。
“柳儿姐姐，那个……要是……要是想给男人送点东西，送什么好啊？”
给男人送东西？
杨柳心里咯噔一下。
这丫头，该不会是……
她打量了贺盈一眼，试探开口。
“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贺盈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眼神躲闪。
杨柳心里有了数，忍不住追问：“谁啊？快跟我说说。”
贺盈被她问得更不好意思了，头埋得低低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少女怀春的羞涩。
“是……是程家的小儿子，程凡。”
程凡？
听到这个名字，杨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会是他？
前世的记忆碎片般闪过脑海。
程凡被人举荐进了镇上的工厂，后来还娶了厂里一个领导的女儿，看着是风光了一阵子。
但没过几年，就因为在外面嫖娼被抓了现行，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好像还判了刑，进了监狱。
这个人，人品绝对有问题。
不行，盈盈这么单纯，可不能被这种人骗了。
杨柳暗自定了定神，斟酌着用词，不想吓到贺盈，又必须提醒她。
她轻轻拍了拍贺盈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委婉。
“盈盈啊，这个程凡……你了解他吗？”
“姐姐不是说他不好，只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咱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你还小，有些事情得多观察观察，别一下子陷进去了，知道吗？”
她希望贺盈能听懂她的暗示，至少能多留个心眼。
然而，此刻的贺盈完全沉浸在自己甜蜜的小心思里，哪里听得进这些。
她只觉得柳儿姐姐是关心她，却没往深处想。
“哎呀，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程凡还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所以柳儿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杨柳点点头，“不过我刚刚的话，你可要放心里。”
“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厨房门外，一道纤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贴在墙边。
陆小眉原本是想出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却无意间听到了里面贺盈和杨柳的对话。
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还有喜欢的人……
陆小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悄然后退了几步，转身。
刚走到院子中间，迎面就碰上了提着一桶热水的贺寒。
水汽氤氲，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峻。
陆小眉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迎上前去。
她脸上立刻堆起那副惯常的柔弱表情，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贺寒哥，需要我帮忙吗？”
贺寒像是没听见，也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
他目不斜视，提着沉甸甸的水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朝着院子角落那间简陋的洗澡棚走去。
冷漠得像一阵风。
陆小眉伸出去想要帮忙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一股难堪和羞愤涌上心头。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不过是想关心他一下而已！
就在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一阵说笑声。
贺盈亲热地挽着杨柳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她们正好看到站在院子中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略显尴尬的陆小眉。
贺盈的目光落在陆小眉身上，嘴角立刻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了然，还有毫不掩饰的排斥。
陆小眉被她看得心头火起，却又发作不得。
这个死丫头！跟杨柳一样讨厌！
贺盈却连个眼神都懒得多给她，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她挽着杨柳，脚步轻快地从陆小眉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院子里传来哗啦啦倒水的声音。
陆小眉透过窗户往外瞧了一眼，贺寒已经洗完澡了。
她抿了抿唇角，走到自己的小包袱前，翻找起来。
很快，她拿出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领口和袖口都磨得有些薄的旧衬衫。
这是她带来最单薄的一件衣服了。
她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衣，换上了这件旧衬衫。
衬衫的面料很薄，在昏暗的烛光下，隐约能透出里面的轮廓。
她微微勾唇，不禁向里侧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后又将额前的碎发拨得凌乱了几分，看上去更加柔弱无依。
陆小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理了理衣襟，确保效果万无一失后，才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角落洗澡棚那边传来隐约的水声。
贺寒端着洗漱完的水盆，走到院子角落的水沟边。
哗啦一声，带着热气的水泼洒出去，在夜色里腾起一小片白雾。
“贺寒哥……”
她的声音又轻又颤，带着哭腔。
“我……我身子有些难受，头晕得很……”
她抬起手，按了按额头，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家里……有没有什么药？”
贺寒连头都没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没有。”
陆小眉似乎没料到他如此不近人情，身子几不可查地晃了晃。
她低呼一声，像是腿软站不稳了。
整个人直直地朝着贺寒的方向倒了过去。
贺寒下意识地伸手。
出于最基本的反应，他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
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密接触。
陆小眉顺势靠在他身上，柔软的胸部有意无意地贴紧了他的手臂。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刻意的柔软触感，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贺寒哥……”陆小眉的声音又柔又媚，如果换作其他男人，说不定早就把持不住了。
但贺寒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冰冷，眼底翻涌起浓浓的厌恶和怒意。
他想立刻松开手，将她推开，拉开这令人作呕的距离。
就在他准备推拒的瞬间。
陆小眉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
她猛地抬起双手，闪电般勾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