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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忠孝百善行,宣公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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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谈起“恭敬孝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们的脑海之中,其实都会不由自主地暗想到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画面——或许是儿时被长辈牵着手走过巷口的温暖,或许是饭桌上父母把最好的菜夹到碗里的细碎,又或许是书本里“黄香温席”“子路负米”的古老故事。这些画面像散落的星子,明明灭灭间,早已把这四个字的分量刻进了骨子里。

然而,在这之中,却总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褶皱。有人把孝顺活成了“复刻”,照着前人的模板亦步亦趋,却忘了长辈眼里真正的期盼;有人把恭敬变成了“距离”,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反倒弄丢了血脉里该有的热络。

孝亲敬长,无论是距今已有一段历史岁月的古代社会,还是车水马龙的近现代社会,都可谓是扎在文化根须里的常青藤。古人说“百善孝为先”,不是要把孝顺架成高高的牌坊,而是在“晨昏定省”的日常里,藏着对生命传承的敬畏;如今我们讲“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也并非要颠覆传统,而是在快节奏的生活里,重新找回“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的朴素初心。它从不是僵化的教条,而是会跟着时代一起呼吸的温情——古代有“亲尝汤药”的细腻,现在有视频通话里的家常;过去有“竭力奉养”的担当,如今有“尊重选择”的智慧。变的是表达的方式,不变的是那份藏在血脉里的、对“根”的眷恋。

孝亲敬长,从概念定义上来讲,通常指的是对父母、长辈心怀感恩与敬重,并通过言语、行动等方式履行赡养、关怀的责任。在词典的解释里,它是一种基于血缘伦理的道德规范,明确了晚辈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和行为准则——比如在生活上保障长辈的基本需求,在态度上保持谦逊恭顺,在情感上给予关心陪伴。

然而,当我们尝试从深层次的角度去理解其中的深刻内涵,我们便会发现,它远不止于“规范”二字。它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双向奔赴:长辈用岁月浇灌了晚辈的成长,晚辈以温情回应这份养育的重量,这种互动里藏着血脉传承的温度。它也是一种精神的延续:长辈身上的人生智慧、处世哲学,往往通过晚辈的敬重与倾听得以传递,而晚辈的孝顺行为,又会成为下一代的榜样,让这份善意在时光里流转。更重要的是,它关乎对“根”的认同——我们在孝亲敬长的过程中,不仅是在回报个体的恩情,更是在确认自己与家族、与传统的联结,让漂泊的心灵有处可依。这份内涵,早已超越了简单的责任,成为了刻在文化基因里的精神密码。

而在这其中,从古至今、古今中外,在中国和世界历史长河中,历朝历代,又不知道有多少着名的思想领域大师,还有各行各业的杰出精英人士,他们都在用他们的生动实例、着作典籍和名言警句,向我们无比生动阐述说明这一点。

中国的孔夫子在《论语》中留下“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叮嘱,不是困守的束缚,而是将牵挂藏进远行的方向里;孟子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更将这份对自家长辈的孝,拓宽成了对天下老者的体恤。汉代的黄香,九岁便为父温席,用稚嫩的体温焐热了寒冬的被褥,也焐暖了千年的时光;北宋的包拯,即便身居高位,仍坚持亲自侍奉年迈的父母,直至双亲离世才重返仕途,用行动诠释了“孝”与“忠”的重量。

再看世界的维度,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谈及亲情伦理时,强调“对父母的敬重应超越其他所有情感”,将其视为德行的根基;印度圣雄甘地曾说“一个不尊重长辈的民族,就像没有根的树”,用朴素的比喻点出这份情感对群体的意义。近代以来,无数科学家、艺术家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这份理念:居里夫人在科研间隙,总会挤出时间陪伴年迈的父亲,将实验室的严谨化作病床前的温柔;文学家托尔斯泰晚年虽与家人常有思想分歧,却始终保持着对长辈的基本敬重,认为“分歧不该斩断血脉里的联结”。

这些跨越时空的声音与身影,或许表达的方式不同,却都在诉说同一个内核:孝亲敬长从来不是单一的行为准则,而是人类文明共同孕育的精神养分——它在典籍中沉淀为智慧,在实例中生长为力量,让每个时代的人都能从中读懂,如何用敬畏回应给予,用温情反哺时光。

孝在古代,可谓百善之首,同时也是与仁义礼智信并驾齐驱的优良传统美德之一,既体现为对个体生命源头的敬畏——从“十月怀胎”到“抚养成人”,这份恩情被视作人生最厚重的底色,需以一生的恭敬去回应;又体现为社会秩序的基石——在“家国同构”的伦理体系中,对父母的孝与对君主的忠一脉相承,“齐家”的和睦恰是“治国”的缩影,无数家族以“孝”为家训核心,让温情与规矩在代际间流转。

近现代,当战火硝烟打破田园牧歌,当救亡图存成为时代强音,孝与保家卫国、奉献自我牺牲彼此之间激烈碰撞——有人辞别垂老父母奔赴战场,“舍小家为大家”的抉择里,是将对亲人的爱拓宽为对民族的忠;有人在动荡中守护长辈周全,于乱世里撑起家庭的屋檐,用坚守诠释“大孝尊亲”的另一种模样。同时,它又在时代的浪潮之下,发展出全新内核内涵:不再是“父为子纲”的绝对服从,而是平等尊重基础上的双向理解;不再局限于“晨昏定省”的形式,更强调精神层面的共鸣与陪伴。从“常回家看看”写入法律,到“尊重长辈的独立人格”成为共识,孝与时代需求同频共振,褪去了旧时光里的僵化外壳,展现出更多生机与活力。

当我们回望看待这一切的时候,我们便会发现,孝亲敬长从来不是凝固的标本,而是流动的长河。它在古代的土壤里扎下深根,以伦理纲常的形式维系着文明的延续;在近现代的风雨中经历淬炼,剔除了不合时宜的杂质,却始终保留着“感恩”与“反哺”的核心。它像一面镜子,照见个体与家庭的羁绊,也映照着民族精神的传承。无论是古代的“百善孝为先”,还是今天的“孝是温暖的双向奔赴”,变的是具体的表达形式,不变的是那份穿越时空的温情——它让我们在向前奔跑时,始终记得来时的路;在追逐远方时,不忘身后那束永远为我们亮着的灯火。

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这并非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深植于每个有良知者心中的信念。

然而,当国家民族与人民有难,在这危急时刻救命的水火之中,同时在国家成功的初期,急需站稳脚跟之际,以及后来迫切需要在发展转型中,在回应时代浪潮,在与之同行中中不断“反思”与“前进”之余,当前辈与吾辈,甚至是后辈奋勇挺膺向前之时,想必在对于为国尽忠,还是为家为父母尽孝的问题中,应当是报效祖国为国尽忠,还是在家尽孝的问题,都能引起我们的强烈思考。

最终我们会发现,一生为国为民奉献,在专业领域倾尽所能做出实质性贡献,便是最深沉的孝。它是百善之中最应践行的义举,是对父母最厚重的告慰,更是所有善德品行里,最值得尊崇的表率。

当我们回望人类社会与人类历史发展长河,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国人民,对于个人孝亲敬长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百种善良优良品行品格的认知理解和实践践行这一领域,想必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长河之中,想必都有非常深刻的认知理解。

对于尊师重教、孝亲敬长,还有百种优良品行道德的认知理解,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与原始部落社会,对于尊师重教、孝亲敬长,还有百种优良品行道德的认知理解,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与原始部落社会,便已在先民的生活轨迹中埋下了种子。

考古发现的部落聚居遗址里,墓葬布局常可见长幼有序的排列——年长的部落首领或有经验的老者,往往被安葬在聚落中心或地势较高处,随葬品虽不奢华,却多是日常实用的工具与谷物,显见其在群体中受尊崇的地位。这或许便是“敬长”观念最初的形态:对经验的依赖、对智慧的敬畏,让先民们自发形成了对年长者的礼遇。

而在集体狩猎与农耕劳作中,技艺的传承更催生了“尊师”的雏形。那些擅长制作石器、懂得辨认作物、能预判气候的老者,会将毕生经验手把手传授给晚辈。岩壁上留存的狩猎壁画里,常有年长猎手向少年演示弓箭使用的场景,笔触虽简,却藏着“教”与“学”的默契——这种知识的传递,既是生存的必需,也是品行的萌芽。

至于“孝亲”,则在母系氏族与父系氏族的更迭中逐渐清晰。遗址中发现的母子合葬墓、子女为父母铺设的兽皮垫,以及对失去劳动能力的长辈仍给予食物配给的痕迹,都在诉说着一种朴素的情感:对养育之恩的回馈,对血脉延续的珍视。那时的“孝”或许未形成明确的礼法,却已化作日复一日的照料与守护,融入了部落成员的日常举止。

这些散落于陶器纹路、墓葬形制、生活遗迹中的细节,虽未成体系,却如星火般照亮了华夏文明的道德起点——原来那些被后世反复称颂的优良品行,早在人类文明的孩童时期,便已顺着生存的脉络,悄然生长。

而在中国广袤大地上孕育的裴李岗文化、磁山文化、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红山文化,以及同时期世界各国各文明的代表性文化遗址的洞穴岩壁画、石制玉制乃至早期青铜金属工具器皿,还有其他手工艺品中,对于尊师重教、恭敬孝顺,还有百种优良道德品行领域的认识,早已化作具象的符号,镌刻在文明的基因里。

裴李岗遗址出土的骨笛,管壁上精心钻凿的音孔排列有序,显然经过代际间的技艺传承——那些掌握音律的老者,必然是部落中受尊崇的“师者”,而骨笛的精准与耐久,恰是晚辈对技艺传承的敬畏。磁山文化的陶器上,常见孩童跟随成人劳作的纹饰,稚拙的线条里藏着“长幼有序”的默契,仿佛能听见长辈传授耕作技巧时的叮咛。

仰韶文化的彩陶尤为动人。人面鱼纹盆上,成人与孩童的形象依偎共生,鱼纹的繁复与简洁形成呼应,恰似长辈将生存智慧如鱼入水般传递给晚辈;而墓葬中随葬的尖底瓶,常可见年长者墓中器物更为规整,晚辈墓中则多仿造长辈样式,这种“效仿”本身,便是早期“敬长”观念的流露。

河姆渡文化的骨耜上,磨损的刃部留有反复打磨的痕迹,显然经过数代人使用——或许是祖父将农具传给父亲,父亲再交给儿子,器物的包浆里沉淀的,正是“尊师重教”最朴素的形态:手艺的延续,便是对传授者最好的致敬。良渚文化的玉琮,纹饰中神人兽面纹的威严与下方简化纹饰的谦卑形成对比,仿佛在诉说着对长者与智者的尊崇,玉料的珍贵与雕琢的精细,更显这份敬意的厚重。

放眼世界,拉斯科洞穴的壁画上,年长猎手向少年示范投掷长矛的场景栩栩如生,岩壁的凹凸被巧妙利用,让老者的姿态更显沉稳;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泥板上,记载着“教导孩童如灌溉幼苗”的箴言;古埃及的调色板上,法老向神龛献供的姿态与平民向长者行礼的画面同框,将“敬”与“孝”的伦理扩展至更广阔的社会维度。

这些器物与纹饰或许未曾留下文字注解,却以最直观的方式诉说着:无论地域与文明形态如何差异,人类对良善品行的认知始终同源——对传授生存技能者的感恩,对养育生命者的回馈,对长幼秩序的尊重,早已在工具的打磨、纹饰的勾勒、器物的传承中,成为文明延续的隐形纽带。

紧接着,伴随着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生产关系进一步优化,生产工具性能的进一步提升,当人类社会逐渐脱离野蛮时代,逐步朝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发展演进时,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对于恭敬孝顺,对国家的忠、对父母的孝,以及其他百种优良品行品格,相较于先前,也已经有了巨大的发展。

而且,它不仅仅只体现在个人和家庭的层面,甚至一度上升到国家民族与社会的层面,并以此为“契机”,在这“雏形”之中首开先河,并为后世优良优秀品行价值观的形成奠定了十分重要的基石与基础。

在这一领域,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知天命的成人,再到耄耋老者,国家官府与民间社会针对不同年龄阶段、各行各业及各个领域,相继编纂发行了大量官方与民间的典籍课本。这些读物将恭敬孝顺、忠君爱国、尊师重教等优良品行与家国认同感、归属感,潜移默化地浸润到每个人的心中。

而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对于恭敬孝顺、尊师重教、忠君爱国以及其他百种优良品行美德的宣扬与教化,同样也是在尊重地区原有文化的基础之上,与之进行积极融合,形成地区适配性,且与家国同构的全新主流价值观体系。

与此同时,在雨后春笋一样规模庞大且数量众多的专业领域着作典籍和文学艺术作品创作的时代浪潮下,这些认知内容的价值体现,也无不生动的展现出来。

在中国,早在夏商西周时期,这种对优良品行的系统化建构便已初露端倪。甲骨文与金文中,“孝”“忠”等字频繁出现,如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中,“孝”字作“子承老形”,形象地勾勒出晚辈搀扶长辈的姿态,可见“孝亲”已成为当时重要的伦理规范;西周的青铜礼器上,常刻有“享孝于大宗”“对扬王休”等铭文,将对祖先的恭敬与对王室的忠诚相绑定,使家庭伦理与国家秩序形成早期的同构。

官方层面,周公制礼作乐,将“敬天保民”“明德慎罚”的理念融入礼制,其中“孝治”思想尤为突出——《尚书·酒诰》中强调“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既以政令规范子民行孝,又将“孝”与“保民”相联系,使家庭美德升华为治国根基。民间层面,虽未留下成体系的典籍,却在世代口传的歌谣中延续着对善德的尊崇,《诗经》收录的早期民歌里,“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的咏叹,正是“孝亲”观念在民间的朴素流露。

而在少数民族聚居的边疆地区,这种融合更显独特。如北方游牧民族的早期史诗中,既保留着对部落首领的忠诚与对长老的敬畏,又逐渐融入“家国一体”的认知——匈奴墓葬中出土的金饰上,既有草原图腾的狼形纹样,又刻有“忠君”字样的汉式铭文,恰似两种文化在伦理观念上的温柔碰撞。

彼时的文学创作虽尚处萌芽,却已成为品行教化的重要载体。夏商的祭歌中,对先祖的追思与感恩暗含“敬长”之意;西周的《雅》《颂》诗篇,或歌颂“文武之德”,或劝诫“孝思维则”,将忠君爱国与孝亲敬长融入韵律,让伦理教化随歌声浸润人心。这些早期的探索,虽带着时代的局限,却为后世中华美德体系的成熟埋下了深刻的伏笔。

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的社会剧变推动着伦理思想的空前繁荣,诸子百家围绕“孝”“忠”“仁”“义”等核心命题展开论辩,将优良品行的认知推向系统化、理论化的新高度。

儒家以“仁”为核心重构道德体系,孔子提出“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将孝亲敬长视为道德根基,主张“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把家庭伦理延伸至社会交往;孟子进一步提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个体孝悌升华为普遍的仁爱之道,同时强调“忠君”并非盲从,而是“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的双向伦理。这些思想被编纂入《论语》《孟子》,成为后世修身齐家的纲领,其中“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训诫,更将孝亲的实践细节融入日常规范。

道家则从自然视角诠释美德,老子主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认为“孝”与“忠”应合乎自然本性,反对过度礼教束缚,其“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的思辨,虽看似解构世俗道德,实则警示着形式化伦理的隐患,为品行修养提供了“返璞归真”的参照。

法家虽重“法治”,却也将道德与国家治理紧密结合,商鞅变法中“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的规定,看似严苛,实则暗含对家庭责任的规范;韩非子提出“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将“忠”“孝”纳入社会秩序的基石,为后世“家国同构”的伦理体系提供了制度性思考。

民间层面,《诗经》《楚辞》中的篇章成为道德教化的鲜活载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吟咏里藏着对师长的敬重,“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悲叹中透着对家国的赤诚。而各诸侯国的史官记录《春秋》,以“微言大义”褒贬善恶,如“郑伯克段于鄢”的记载,通过一字之差批判兄不友、弟不恭的失德,使历史叙事本身成为伦理教科书。

少数民族与中原文化的交融也更趋深入。如北方狄族吸收周礼中“尊老”传统,在部落议事时设“长老席”;南方百越则将对祖先的祭祀与对邦国的忠诚结合,青铜编钟上既刻有祭祀先祖的祝词,又铸有“永保邦家”的铭文,展现出多元文化中伦理共识的逐步凝聚。

这一时期的思想碰撞,如同熔炉般淬炼出中华美德的核心框架——既强调个体修养与家庭伦理的根基作用,又注重其与国家治理、社会秩序的深层关联,为秦汉以降“以孝治天下”“忠君爱国”等价值观的成熟,铺就了厚重的思想基石。

秦两汉时代,大一统的帝国格局为伦理道德的制度化推行提供了广阔舞台,“忠”“孝”等优良品行从思想理念逐步转化为国家意志,形成自上而下的教化体系,深刻塑造着社会的价值取向。

秦朝虽以法家思想治国,却未忽视道德教化的作用。秦始皇巡游各地时,刻石纪功的铭文多蕴含对品行的规范,如泰山刻石强调“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琅琊刻石则提出“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将家庭伦理与社会秩序纳入帝国治理的框架。睡虎地秦简中的《为吏之道》,更是明确要求官吏“宽俗(容)忠信,和平毋怨”“慈下勿陵,敬上勿犯”,将“忠”“信”“慈”“敬”等品行作为为官准则,体现出对基层伦理的重视。

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伦理成为官方正统。董仲舒以“天人感应”为理论基础,将“忠君”与“孝亲”上升到“天经地义”的高度,提出“三纲五常”,其中“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将家庭孝道与国家忠诚紧密绑定,形成“家国同构”的伦理闭环。为推行“孝治”,朝廷设立“孝廉”科目,将孝顺父母、品行端正者纳入官吏选拔体系,“举孝廉”成为士人入仕的重要途径,这一制度直接推动了“孝”从私人道德向社会规范的转化。

官方典籍的编纂更系统地传播着优良品行。《礼记》的成书与流传,详细规定了冠、婚、丧、祭等礼仪中的行为规范,如“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将孝亲的细节融入日常礼仪;《史记》《汉书》等正史通过为忠臣、孝子立传,以“太史公曰”“赞曰”的评点褒扬其德行,如《史记·伯夷列传》歌颂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的忠贞,《汉书·循吏传》赞美龚遂“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畜积,吏民皆富实”的仁政,使历史成为品行教化的生动教材。

民间层面,家训与乡约开始萌芽。东汉《颜氏家训》的雏形中,已有“父母威严而有慈,则子女畏慎而生孝矣”的训诫,将家庭教育与品行培养相结合;地方乡绅主导的“乡饮酒礼”,通过尊卑有序的宴饮仪式,强化“尊长”“敬贤”的观念,使伦理规范融入民间日常生活。

少数民族地区的伦理融合呈现出新特点。西域诸国在与汉朝交往中,吸收中原“忠孝”观念,如龟兹王绛宾“乐汉衣服制度,归其国,治宫室,作檄道周卫,出入传呼,如汉家仪”,其宫廷礼仪中融入的尊卑秩序,正是对中原伦理的借鉴;北方匈奴在与汉廷和亲后,匈奴贵族中出现“事汉则安,背汉则危”的认知,“忠”的内涵从对部落首领的依附扩展到对邦交信义的重视。

文学艺术作品也成为品行教化的载体。汉赋中,司马相如《上林赋》以“崇论谹议,创业垂统,为万世规”歌颂帝王功德,暗含对“仁政”的推崇;乐府诗《孔雀东南飞》通过焦仲卿与刘兰芝的悲剧,批判“不孝”“不慈”的恶果,以叙事感染力强化伦理观念。画像石与画像砖上,“周公辅成王”“曾子杀猪”等题材频繁出现,以视觉艺术的形式向民众传递“忠”“信”“孝”的内涵。

秦汉两汉四百余年的积淀,使“忠君爱国”“孝亲敬长”等优良品行从思想学说转化为制度实践,从精英文化渗透到民间生活,形成了贯穿社会各阶层的伦理共识,为后世中华美德体系的成熟奠定了坚实的制度与文化基础。

随后,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政权更迭频繁、民族交融加剧,伦理道德的演进呈现出多元碰撞与重构的复杂面貌。战乱与分裂虽冲击着既有的秩序,却也推动着“忠”“孝”等品行在不同语境下的深化与拓展,形成了独特的时代印记。

在政权割据的背景下,“忠”的内涵因时势而变得复杂。对于仕宦者而言,“忠君”不再局限于单一王朝,而是与“守节”“尽义”相绑定。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成为乱世中“士为知己者死”的典范,其《出师表》中“报先帝而忠陛下”的誓言,将个人对知遇之恩的坚守升华为对家国责任的担当,被后世奉为“忠”的圭臬。而嵇康“非汤武而薄周孔”的狂放,看似叛逆,实则以生命践行对精神自由的忠诚,展现出乱世中“忠”的另一种形态——对自我信念的坚守。

“孝”的地位则因玄学兴起与门阀制度的影响而愈发凸显。魏晋士人多以“孝”立身,即便在礼法松弛的风气中,“孝亲”仍是不可逾越的底线。王祥“卧冰求鲤”的典故虽略带传奇色彩,却折射出时人对“孝”的极致推崇;李密《陈情表》以“乌鸟私情,愿乞终养”为由辞谢晋武帝征召,将对祖母的孝养置于功名之上,其文辞恳切动人,不仅获朝廷应允,更成为后世诠释“孝”之真情的范本。门阀士族更将“孝”作为维系家族凝聚力的纽带,族谱修订、家训撰写中无不强调“孝悌传家”,使“孝”从个体德行扩展为家族存续的根基。

民族交融的浪潮中,各民族伦理观念的互鉴更为深入。北方鲜卑族推行“汉化”改革,孝文帝迁都洛阳后,明令“禁胡服、胡语”,同时将中原“尊老敬长”的礼制引入鲜卑社会,规定“年七十以上,一子不从役”,以政令保障长辈得到赡养,使“孝”成为跨越民族的伦理共识。南方蛮族则在与汉人的杂居中,吸收“忠君”观念,如俚人首领冼夫人“怀集百越,数州晏然”,始终维护国家统一,其“忠”既包含对部落的责任,更升华为对大一统的认同,成为民族融合中“忠”之内涵拓展的鲜活例证。

文学艺术作品中的伦理表达也更趋细腻。建安文学中,曹操“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诗句,将“贤德”与“治国”相联系;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以“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的选择,展现对家庭温情的珍视,暗含对“孝亲”与“守真”的双重坚守。绘画领域,顾恺之《洛神赋图》虽以爱情为主题,却通过人物仪态的尊卑刻画,暗合“礼”的规范;墓室壁画中“孝子故事”题材增多,如“郭巨埋儿”“董永卖身”等,以视觉叙事强化民间对“孝”的认知。

这一时期的伦理演进,虽因战乱而多有波折,却在多元碰撞中形成了更具包容性的内涵——“忠”既包含对政权的坚守,也涵盖对信念的执着;“孝”既是家庭伦理的核心,也成为民族融合的纽带。这种在动荡中不断重构的美德体系,为隋唐大一统时代的伦理整合埋下了伏笔。

而在隋唐时期,大一统帝国的强盛与开放包容的气象,推动着伦理道德体系走向成熟与多元,“忠”“孝”等优良品行既延续了前代的核心内涵,又在盛世语境中衍生出新的时代特质,形成自上而下、浸润社会肌理的教化网络。

官方层面,“忠君爱国”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唐太宗李世民以“贞观之治”践行“君为舟,民为水”的理念,将君主的“仁德”与臣子的“忠诚”视为治国根基。他命人编纂《贞观政要》,收录君臣论政的箴言,其中“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论述,成为后世君臣伦理的范本。唐代科举制度进一步完善,考试内容虽以经义为主,却将“德行”作为选才的首要标准,如吏部铨选强调“身、言、书、判”,其中“身”即指品行端正,使“忠”“孝”等美德与仕途晋升直接挂钩,形成“士人为官先修德”的社会共识。

“孝治”思想在唐代得到系统推行。朝廷修订《唐律疏议》,明确规定“诸子孙违犯教令及供养有阙者,徒二年”,以法律形式保障长辈权益;设立“孝悌力田”科,表彰民间孝子,使其事迹载入史册、传为佳话。名相狄仁杰晚年遭贬,仍坚持“奉亲以老”,其“在官不言私,居家必尽孝”的操守被时人传颂;诗人孟郊《游子吟》中“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咏叹,以朴素语言道尽孝亲之情,成为穿透时代的伦理绝唱。

民族融合的深度与广度远超前代,伦理观念的包容性愈发凸显。唐朝与突厥、吐蕃、回纥等周边民族频繁交往,在册封、和亲、互市中,“信义”成为维系邦交的核心。文成公主入藏时,携带的不仅是中原技艺,更有《礼记》《孝经》等典籍,使“尊老敬长”“和睦邻里”等观念融入吐蕃社会;突厥贵族阿史那社尔归唐后,始终“事主不贰”,即便随唐太宗征伐高丽时身中流矢,仍“拔矢复战”,其“忠”的内涵已超越民族界限,升华为对大唐帝国的认同。

文学艺术成为美德教化的重要载体。唐诗中,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忧国情怀,李白“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的赤诚,将“爱国”从臣子对君主的忠诚扩展为士人对天下的担当;白居易的《长恨歌》虽以爱情悲剧为主线,却暗含对“君主失德”的讽喻,以文学感染力强化“君德”与“国运”的关联。唐代壁画与雕塑中,“二十四孝”题材广泛出现,如敦煌莫高窟的“舜耕历山”“王祥卧冰”等画面,以宗教艺术的形式向民众传递孝亲美德,使伦理教化突破文字壁垒,深入市井乡村。

民间社会的伦理实践更趋鲜活。家训着作大量涌现,如柳玭《戒子弟书》强调“门第高,可畏不可恃”,告诫子孙“立身行己,莫若忠孝”;乡规民约中,“敬老慈幼”“邻里互助”成为普遍准则,如江南地区的“义仓”制度,由百姓共同出资储备粮食,既用于赈灾,也为孤寡老人提供赡养,使“仁爱”从个体德行转化为社群共识。

隋唐三百余年的积淀,使“忠君爱国”“孝亲敬长”“诚信友善”等优良品行既保持了传统内核,又融入了开放、包容的时代精神,形成上至朝廷、下至民间的伦理共同体。这种在盛世中成熟的美德体系,不仅支撑着大唐的繁荣,更成为后世中华伦理的重要范本,其影响力跨越时空,至今仍能感受到它的厚重与温度。

到了后来,在五代十国战乱年代,政权如走马灯般更迭,昔日大唐的伦理秩序分崩离析,“忠”“孝”等美德在乱世的夹缝中经历着严峻考验,却也以更坚韧的姿态存续、变形,沉淀出独特的时代印记。

“忠”的内涵在这一时期变得尤为复杂。王朝短命、篡逆频发,让“忠臣不事二主”的传统准则屡屡被现实击碎。冯道历仕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朝,始终位居高位,时人虽讥讽其“无廉耻”,但他在任上力主减免赋税、保护百姓,将“忠”的重心从对一姓王朝的固守,转向对天下生民的责任,其《长乐老自叙》中“为君为父,知无不为”的自白,折射出乱世中“忠”的另一种诠释——以务实之举维系民生,而非困守虚名。与之相对,南唐名臣韩熙载拒绝向北周称臣,即便国势衰微仍“以死拒命”,其“宁为玉碎”的忠贞,成为乱世中坚守气节的象征,两种“忠”的形态,共同勾勒出时代的伦理困境与坚守。

“孝”则因家族存续的迫切需求,成为乱世中相对稳固的伦理锚点。政权可改,血脉难断,士民百姓多以“孝”维系家族根基。后蜀孟昶命人刻《劝孝文》于石上,虽王朝短命,但其“父母劬劳,十月怀胎,三年乳哺”的劝诫,仍在民间流传;吴越钱氏家族虽偏安一隅,却以“孝悌传家”为家训,钱镠临终前仍告诫子孙“要爱百姓如赤子”,将“孝亲”与“爱民”相贯通,使家族在乱世中延续百年。民间更是以实际行动践行孝道,即便流离失所,子女背负年迈父母逃难的场景亦屡见不鲜,史载“五代之乱,民多转徙,然负亲而逃、弃财保老者,十常七八”,足见“孝”在乱世中强大的精神凝聚力。

民族交融在战乱中加速,伦理观念的碰撞更趋激烈。契丹、党项等族入主中原部分地区后,既保留自身“贵壮贱老”的旧俗,又逐渐吸收中原“孝”道。辽太宗耶律德光曾下诏“禁父母在,子孙别籍异财”,以政令推行中原孝制;西夏李元昊虽创制蕃文、立蕃礼,却仍尊孔子为“文宣帝”,在官学中讲授《孝经》,使“孝亲”观念跨越族群界限,成为维系统治的工具与民众的共识。

文学艺术中的伦理表达也染上乱世的悲凉与坚韧。南唐后主李煜的词中,“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哀叹,虽饱含亡国之痛,却也暗藏对家国的眷恋;后汉画师王定保绘制的《流民图》中,衣衫褴褛的百姓仍相互搀扶、老者怀中紧抱稚童,以视觉语言诉说着“敬老慈幼”的朴素伦理。即便是短暂存续的政权,也不忘通过祭祀、旌表等仪式强化美德,后晋立“忠臣庙”、后周设“孝悌坊”,虽未能挽救王朝命运,却让美德的火种在战乱中得以传递。

五代十国的半个多世纪,伦理秩序虽遭重创,却未全然崩塌。“忠”的多元诠释与“孝”的坚守,如同乱世中的微光,既映照着时代的破碎与挣扎,也为宋代伦理体系的重建保留了关键的精神资源——那些在动荡中被反复叩问的“何为忠”“何为孝”,终将在承平时代得到更深刻的回应与整合。

紧接着,在辽宋夏金元时期,多政权并立与民族大融合的格局,使伦理道德的演进呈现出“和而不同”的丰富面貌。中原传统美德与各民族伦理观念相互激荡、吸纳,既保持了“忠”“孝”等核心内涵的延续性,又在不同政权语境中衍生出适配性的表达,共同推动着中华美德体系的多元发展。

宋代以“崇文抑武”立国,将儒家伦理推向新的高度。程朱理学的兴起,使“忠孝节义”从日常规范升华为宇宙秩序的体现,朱熹强调“忠孝,臣子之大节”,并将“孝”细化为“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的具体仪轨,其《家礼》一书对冠婚丧祭的规范,使“孝亲”成为渗透到衣食住行的生活方式。官方通过科举强化伦理教化,殿试策论常以“如何尽忠”“如何行孝”为题,欧阳修、苏轼等名臣既以文名世,更以“居官清廉”“孝养双亲”为世人称道,其事迹被编入《宋史·忠义传》《孝友传》,成为士大夫的道德标杆。民间则通过“乡约”制度化伦理实践,吕大钧《吕氏乡约》提出“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将“友善”“互助”等美德转化为社群公约,影响后世数百年。

辽、金、西夏等少数民族政权,在汉化过程中对中原伦理进行选择性吸收。辽道宗耶律洪基下诏“诏设学养士,颁《五经》传疏,置博士、助教”,将《孝经》列为官学必修;金世宗完颜雍强调“朕以为孝弟乃人之大本”,禁止子女“别籍异财”,以政令维护家庭伦理。同时,这些政权也保留了自身民族特色,如契丹族“敬天法祖”的传统与中原“祭祖尽孝”相融合,形成“既祭契丹先祖,亦祀孔子”的多元祭祀体系;党项族在《天盛改旧新定律令》中,既规定“子不孝顺父母,徒三年”,又保留“尊重勇士”的尚武伦理,使“勇”与“孝”共同成为社会推崇的美德。

元代作为大一统王朝,更凸显伦理融合的包容性。元世祖忽必烈尊孔崇儒,命人编纂《二十四孝》,将历代孝子故事汇编成册,其中既有汉族的“董永卖身”,也纳入蒙古族“孝亲”传说,通过通俗化的图文形式在全国推行。同时,元代对“忠”的诠释突破了“忠君”的单一维度,关汉卿《赵氏孤儿》中程婴“舍子救孤”的义举,将“忠”扩展为对道义、对家国的坚守;黄道婆将棉纺织技术从海南传至松江,其“惠及乡邻”的善举,使“仁爱”“奉献”等美德在民间获得广泛认同。

文学艺术在伦理传播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宋代话本小说中,“包公案”里包拯“铁面无私”却“孝亲如命”的形象,将“公义”与“私孝”统一;元杂剧《汉宫秋》通过王昭君“为国和亲”的故事,歌颂“忠君爱国”与“民族大义”。绘画领域,宋代李公麟《孝经图》以连环画形式演绎《孝经》内容;元代赵孟頫《二十四孝图》则以书法与绘画结合,使伦理教化更具艺术感染力。

这一时期的伦理演进,打破了“华夷之辨”的界限,中原美德与各民族伦理在碰撞中形成“求同存异”的共识。“忠”既包含对政权的忠诚,也指向对道义的坚守;“孝”既是家庭责任,也成为民族融合的纽带。这种多元共生的伦理格局,为明清时期中华美德体系的最终成熟,提供了丰富的文化养分。

明清之际,君主专制的强化与商品经济的勃兴相互交织,使伦理道德体系呈现出“坚守与裂变”并存的复杂态势。“忠”“孝”等传统美德被纳入严密的制度规范,同时社会结构的变动又催生了新的伦理思考,形成传统与变革碰撞的独特景观。

官方层面,伦理教化被提升至“治国根本”的高度。明代朱元璋亲自编纂《御制大诰》,将“不忠”“不孝”列为重罪,规定“凡子孙违犯祖父母、父母教令,及奉养有缺者,杖一百”;清代则通过《大清律例》细化伦理规范,甚至将“乡约宣讲”制度化,每月朔望日由地方官主持讲解《圣谕广训》,其中“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等训条,将美德教化深入到州县乡里。为强化“忠君”观念,明清两朝大修忠烈祠、节孝坊,如北京文天祥祠、苏州范成大祠,通过祭祀忠臣义士,塑造“舍生取义”的道德偶像;民间“贞节牌坊”的林立,虽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女性,却也折射出社会对“忠贞”品行的极致推崇。

程朱理学成为官方哲学后,“忠孝”内涵更趋僵化,却也在民间催生出更贴近生活的伦理实践。明代《朱子家训》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通俗训诫,将“节俭”“感恩”等美德融入家庭日常;清代张英《聪训斋语》强调“读书者不贱,守田者不饥,积德者不倾,择交者不败”,将“勤学”“守德”作为家族传承的根基。商品经济的发展则使“诚信”“友善”等美德获得新的价值维度,晋商、徽商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为经营准则,山西票号“汇通天下”的背后,正是“信义”二字支撑的商业伦理;江南市镇的行会规章中,“互助互济”“禁止欺诈”成为共识,使美德从血缘伦理延伸至商业交往。

民族融合在大一统格局中持续深化,伦理观念的包容性进一步增强。清代满汉通婚政策推动了“孝亲”“敬长”等观念的互通,满族“敬天祭祖”的传统与汉族宗法制度结合,形成“既尊满族先祖,亦重孝道传承”的家庭伦理;蒙古、藏族等边疆民族在与中原交往中,吸收“忠君爱国”思想,如蒙古王公策凌“一生戎马,护佑边疆”,其“忠”既包含对部落的责任,更升华为对大清帝国的认同,被乾隆帝封为“超勇亲王”。

文学艺术对伦理的表达更趋多元。明代小说《三国演义》歌颂关羽“桃园结义”的忠义、诸葛亮“鞠躬尽瘁”的忠诚,使“义”与“忠”成为民间推崇的核心美德;清代《红楼梦》通过贾氏家族的兴衰,批判“假仁假义”的虚伪,反衬“真情”“善良”的可贵。戏曲舞台上,《四郎探母》中杨延辉“忍辱负重、孝亲报国”的挣扎,展现了“忠”与“孝”的现实冲突;《锁麟囊》中薛湘灵“赠囊济困”的善举,传递出“善有善报”的朴素伦理,以艺术感染力滋养着民众的道德认知。

明清时期的伦理演进,既延续了传统美德的核心精神,又在社会变革中展现出适应性与批判性。僵化的礼教束缚与鲜活的民间实践并存,正统的伦理说教与多元的价值探索交织,这种张力不仅塑造了近世中国的道德风貌,更为近代以来美德体系的转型埋下了伏笔——那些在商品经济中萌芽的“诚信”“平等”观念,终将在时代浪潮中获得新的生命力。

而在欧洲各国,早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对于城邦忠诚、家庭伦理与个人美德的认知,便已在哲学思辨与社会实践中形成独特体系,虽与东方“忠孝”观念形态有别,却同样承载着维系社会秩序的核心价值。

古希腊以城邦为核心,将“公民责任”与“城邦忠诚”视为美德基石。雅典城邦中,梭伦改革强调“每个公民都应参与城邦事务”,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提出“勇敢、节制、正义、智慧”四大美德,其中“正义”不仅指个人品行,更包含对城邦法律的恪守与公共事务的担当。苏格拉底因“腐蚀青年”罪名被判处死刑时,拒绝友人安排的逃亡,认为“遵守城邦法律是公民的天职”,以生命践行对城邦的忠诚,这种将个体与共同体紧密绑定的伦理观,成为古希腊美德的鲜明特质。

家庭伦理中,古希腊推崇“父权”与“责任”。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奥德修斯十年漂泊仍坚守对家园的眷恋,妻子珀涅罗珀以智慧抵御求婚者、守护家庭,展现出对婚姻的忠贞与对家庭的责任;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中,安提戈涅不顾国王禁令,坚持为兄长收尸,以“亲情高于王权”的选择,凸显家庭伦理与城邦法律的冲突,引发对“孝”与“义”的深刻思考。

古罗马则在吸收希腊文化的基础上,形成更具务实性的美德体系。“忠诚”(fides)被视为最高美德之一,既包含对国家的效忠,也涵盖对契约的信守,罗马法中“契约神圣”原则的确立,正是“诚信”美德的制度化体现。家庭层面,“家父权”制度虽强调父亲对家庭成员的绝对权威,却也要求家长“公正治理家庭”,西塞罗在《论义务》中强调“孝敬父母、抚育子女是自然赋予的责任”,将家庭伦理视为社会秩序的根基。

文学与艺术作品生动诠释着这些美德。古希腊雕塑《掷铁饼者》歌颂身体与精神的和谐,暗含“节制”与“力量”的美德;古罗马建筑《万神殿》的宏伟,象征着对国家荣耀的推崇与公民的集体自豪感。戏剧中,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忒亚》三部曲通过复仇与审判的故事,探讨“正义”与“责任”的边界,展现个人美德与城邦伦理的复杂交织。

这一时期的欧洲伦理探索,虽以城邦与公民关系为核心,较少如东方般强调“孝亲”的绝对地位,却同样构建了以责任、忠诚、正义为核心的美德框架。这些观念不仅支撑着古希腊罗马的繁荣,更成为后世欧洲伦理思想的源头,其对个人与共同体关系的思考,与东方“家国同构”的伦理体系形成有趣的对照,共同构成人类早期美德文明的重要篇章。

紧接着,到了后来,在封建王朝中世纪时期,欧洲的伦理道德体系在基督教神学的主导下呈现出新的面貌,宗教信仰与世俗秩序相互交织,塑造出以“信仰虔诚”“领主忠诚”“骑士美德”为核心的价值网络,与古希腊罗马的世俗伦理形成鲜明对比。

基督教的兴起为中世纪伦理注入了神圣维度。《圣经》中“爱上帝”与“爱人如己”的诫命成为最高道德准则,教会通过教义宣讲与宗教仪式,将“谦卑”“宽恕”“节制”等美德与灵魂救赎绑定。修道院制度的盛行,使“禁欲”“奉献”成为修行者的核心追求,圣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以自身经历诠释“从欲望到虔诚”的道德升华,其“原罪论”思想更让“忏悔”与“赎罪”成为中世纪伦理实践的重要内容。在家庭伦理中,婚姻被视为“上帝的旨意”,《圣经》中“孝敬父母”的训诫虽被保留,却更多服务于“荣耀上帝”的终极目标,父母对子女的管教被赋予宗教权威,“顺从”成为家庭关系的核心准则。

世俗层面,封建制度催生了“领主与附庸”的忠诚伦理。在分封制下,附庸需向领主宣誓“无条件效忠”,承诺“在战争中奋勇杀敌,在和平中守护领地”,这种忠诚具有明确的等级性与契约性——领主以土地分封作为回报,附庸则以生命与忠诚履行义务。11世纪的《沃姆斯条约》虽主要解决教权与王权之争,却也从侧面确立了“封臣对领主的忠诚不可分割”的原则,这种伦理在骑士制度中得到极致体现:骑士需宣誓“保护弱者、尊重女性、扞卫信仰”,比武大会与传奇故事中,“忠诚”“勇敢”“荣誉”被反复歌颂,如《罗兰之歌》中,骑士罗兰即便战死也绝不背叛查理曼大帝,其事迹成为“领主忠诚”的典范。

宗教与世俗的伦理也存在碰撞与融合。教会既推崇“出世修行”,又不得不承认世俗王权的合理性,托马斯·阿奎那在《神学大全》中提出“永恒法”与“人法”的区分,认为世俗道德需服从宗教伦理,却也为“正义战争”“合理统治”等世俗美德留下空间。城市兴起后,市民阶层逐渐形成自己的伦理规范,行会章程中强调“诚信经营”“互助共济”,如佛罗伦萨的羊毛行会规定“禁止以次充好”“师傅需悉心教导学徒”,这些准则虽未脱离宗教影响,却已蕴含着世俗商业伦理的萌芽。

文学艺术成为伦理教化的重要载体。中世纪壁画与彩绘玻璃多以《圣经》故事为主题,“最后的审判”画面中,善人升天堂、恶人入地狱的场景,以视觉冲击强化道德约束;骑士文学如《亚瑟王传奇》中,圆桌骑士对“圣杯”的追寻,象征着对“纯洁”“虔诚”“正义”的终极向往,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的爱情悲剧,则暗含对“忠诚”与“欲望”冲突的道德警示。

中世纪的伦理体系虽因宗教垄断而显僵化,却也在信仰与世俗的张力中维系着社会秩序。“对上帝的虔诚”与“对领主的忠诚”构成双重道德坐标,骑士美德与市民伦理的萌芽则为后世伦理转型埋下伏笔。这种以宗教为核心的美德框架,既不同于古希腊罗马的世俗传统,也与同期东方的“家国伦理”大相径庭,却同样深刻塑造了欧洲的精神底色,直至文艺复兴时期才迎来新的变革。

与此同时,在古印度、阿拉伯世界、美洲和非洲地区,对于道德品行的认知也循着各自文明的轨迹生长,形成了与欧亚大陆其他文明既呼应又独具特色的伦理体系,共同编织着人类早期美德的多元图景。

古印度的伦理思想深植于种姓制度与宗教哲学。《吠陀经》中提出“达摩”(法)的概念,将“履行种姓义务”视为最高美德——婆罗门需坚守祭祀之责,刹帝利要践行勇武与正义,吠舍需诚信经营,首陀罗则以服从为德,这种与社会分工绑定的伦理,虽带有等级烙印,却也强调“各安其分”的秩序之美。佛教的兴起打破了种姓桎梏,释迦牟尼倡导“五戒十善”,以“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为基本准则,将“慈悲”“平等”“布施”等美德推向普世层面。《本生经》中“舍身饲虎”“割肉贸鸽”的故事,以极致的自我奉献诠释“利他”精神,而家庭伦理中“孝亲”同样被重视,《摩奴法典》规定“子女需赡养父母,为其举行葬礼,延续家族祭祀”,将血缘责任与宗教义务紧密结合。

阿拉伯世界的伦理体系在伊斯兰教的滋养下走向成熟。《古兰经》强调“认主独一”与“行善止恶”,将“诚信”“公正”“慷慨”视为信徒的核心美德——“你们当为主道而抵抗进攻你们的人,你们不要过分,因为真主不喜爱过分者”,既倡导扞卫信仰的勇气,也警示节制与正义的边界。先知穆罕默德的圣训进一步细化伦理实践,如“善待邻居者必入天堂”“诚实的商人在复活日将与先知、诚信者和烈士同在”,使“友善”“诚信”等美德融入日常生活与商业交往。阿拉伯帝国的扩张推动了伦理的传播,在西班牙的科尔多瓦、伊拉克的巴格达,学者们既研习《古兰经》的伦理教诲,也吸收古希腊哲学中“智慧”“节制”的思想,形成兼容并蓄的美德观。

美洲文明虽与欧亚大陆长期隔绝,却也孕育出独特的伦理智慧。玛雅文明中,祭司既是知识的传承者,也是道德的教化者,他们通过历法与仪式传递“敬畏自然”的理念,认为“善待土地、尊重神灵”是生存的根基,壁画中常可见贵族向神灵献祭的场景,暗含“责任”与“虔诚”的伦理;阿兹特克文明则强调“勇敢”与“牺牲”,战士以战死为荣,认为这是对太阳神的忠诚,而平民需遵守“勤劳”“互助”的准则,社区中“共享收成”“共同抵御灾害”的传统,展现出集体主义的美德取向。印加帝国以“帝国忠诚”与“社会和谐”为核心伦理,统治者被视为“太阳之子”,子民需以“服从”与“奉献”回报,同时帝国推行“互助制度”,要求各部落共享资源,使“团结”成为维系庞大帝国的精神纽带。

非洲地区的伦理实践则更多体现在口述传统与社群生活中。古埃及文明将“玛特”(真理与正义)作为最高伦理原则,法老被视为“玛特的化身”,需以公正治理国家,《亡灵书》中记录着死者对“未曾杀人”“未曾欺诈”“未曾剥削穷人”的宣誓,展现出对“善良”“正义”的朴素追求。西非的马里帝国,国王曼萨·穆萨以“慷慨”闻名,他在朝圣途中大量施舍黄金,其行为被视为“君主美德”的典范,而普通社群中,“尊老”“好客”是普遍准则,部落长老以智慧调解纠纷,年轻人需向长者学习生存技能与道德规范,这种“口耳相传”的美德教育,使“社群责任”深深植根于非洲文化。

这些散布于不同大陆的伦理探索,虽形式各异——或依托宗教,或源于社群,或与社会结构绑定——却共享着对“善”的基本共识:对神灵的敬畏、对社群的责任、对他人的友善、对家庭的忠诚。它们如同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星火,各自燃烧又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人类文明早期对美德的集体思考,为后世跨文明的伦理对话埋下了伏笔。

而在东亚与东欧地区,除了中国以外,日本与朝鲜半岛的古代文明,以及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在这一时期,同样在对应领域,留下了独特印记。

日本的伦理体系在吸收中国儒家思想的基础上,融入本土“大和魂”的特质,形成“忠”“孝”与“义理”交织的独特形态。飞鸟时代引入汉字与儒家典籍后,圣德太子颁布《十七条宪法》,第一条便强调“以和为贵”,将“和谐”“礼让”纳入社会伦理;平安时代,“孝”的观念通过《孝经》的传播深入贵族阶层,紫式部《源氏物语》中,光源氏对母亲的追思、对乳母的敬重,折射出家庭伦理的细腻表达。到了武家社会崛起的镰仓时代,“忠义”超越血缘成为核心美德,武士需对主君“一生悬命”,即便牺牲家族也在所不惜,《平家物语》中平清盛与源赖朝的争斗,本质上是对“主从忠义”的极端践行。而民间“村规”中,“互助”“守礼”是基本准则,插秧时的“结帮”、祭祀时的“共庆”,将集体伦理融入日常生活,形成“义理”与“人情”并重的道德观。

朝鲜半岛的伦理发展与中国儒家文化深度交融,又保留着本土“乡约”传统。三国时期,高句丽、新罗、百济均以汉字为载体传播儒家经典,新罗还设立“读书三品科”,将“德行”与“学识”作为选官标准;高丽王朝编纂《朱子家礼》朝鲜版,使“冠婚丧祭”的礼仪规范与“孝亲敬长”的伦理深度结合,成均馆不仅是最高学府,更是宣讲“忠孝”的场所。朝鲜王朝时期,性理学成为正统,李滉(退溪)、李珥(栗谷)等学者通过着述阐释“理”与“气”的伦理关系,将“格物致知”与“修身齐家”相贯通。民间则以“乡约”强化社群伦理,如《海东经》中规定“邻里有难必相助,长者有训必敬听”,既延续儒家传统,又融入半岛“村落共同体”的集体意识,使“忠君”“孝亲”与“乡邻和睦”形成三维伦理网络。

俄罗斯与东欧国家的伦理演进,则在东正教与斯拉夫传统的碰撞中展开。东正教传入后,将“虔诚”“忏悔”“慈爱”等宗教美德植入社会,基辅罗斯时期的《罗斯法典》既规定“杀人偿命”的世俗法则,也强调“善待孤儿寡母”的宗教义务,圣西里尔与美多德创制西里尔字母,既为了传播教义,也推动了“知识传承即美德”的观念。莫斯科公国时期,“东正教—专制制度—民族性”三位一体的伦理逐渐形成,“忠于沙皇”与“扞卫东正教”被视为一体两面,伊凡雷帝虽以铁腕治国,却通过修建圣瓦西里大教堂强化“宗教虔诚”与“国家认同”的关联。东欧的波兰、匈牙利等国,则在天主教与本土文化的融合中发展出独特伦理,贵族“骑士精神”中既保留“勇武”“忠诚”的特质,又融入“保护信仰”的宗教责任,民间“圣诞歌”“丰收谣”中,“家庭团聚”“邻里互助”的主题代代相传,成为世俗美德的鲜活载体。

这些地区的伦理探索,或深植于中华文明的辐射圈,或依托东正教的精神纽带,虽路径不同,却都在“个体—家庭—社群—国家”的关系中寻找美德的坐标。日本的“忠义”、朝鲜半岛的“礼俗”、俄罗斯与东欧的“信仰与忠诚”,如同散落在欧亚大陆边缘的明珠,既呼应着人类对“善”的共同追求,又以独特的文化基因,为世界伦理多样性增添了丰富注脚。

至于东南亚地区,其伦理体系在本土原始信仰、印度文化与中华文明的交织影响下,形成了以“社群和谐”“敬畏自然”“等级秩序”为核心的独特风貌,既保留着雨林文明的质朴,又融入了外来文化的伦理因子。

在古代柬埔寨(真腊)与老挝,吴哥窟的浮雕生动诠释了伦理观念。吴哥寺壁画中,“摩诃婆罗多”与“罗摩衍那”的史诗场景被精心雕琢,既宣扬“正义战胜邪恶”的印度教伦理,又通过描绘国王主持祭祀、民众耕作的画面,强化“君爱民、民敬君”的等级秩序。民间则盛行“万物有灵”信仰,认为山川、树木、河流皆有灵性,“善待自然”成为基本道德准则,收割稻谷前需向土地神灵献祭,狩猎时遵循“不杀幼崽”的禁忌,这种对自然的敬畏,构成了东南亚伦理中独特的生态维度。

古代泰国(暹罗)的伦理融合更显鲜明。素可泰王朝时期,国王兰甘亨创制泰文,同时引入佛教伦理,将“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作为国民行为规范,都城遗址中发现的石碑刻有“国王慈悲为怀,体恤百姓疾苦”的铭文,将“君主仁德”与佛教“慈悲”相贯通。阿瑜陀耶王朝时,宫廷礼仪中融入印度教“种姓”观念,贵族需向国王行“匍匐礼”以彰显忠诚,而民间“村社制度”则强调“互助共生”,每逢旱季,村民共同修缮水利;收获时节,先向僧侣布施,再分配粮食,使“社群共享”与“宗教虔诚”紧密结合。

古代越南的伦理深受中华文明影响,却也保留着“南国”特质。李朝、陈朝时期,朝廷设立国子监讲授儒家经典,科举制度以“忠孝”为取士标准,阮廌所着《平吴大诰》中“仁义之师,吊民伐罪”的表述,尽显儒家“仁政”思想。但与中原不同的是,越南伦理中“家庭”与“村社”的边界更为模糊,“村规”(??o làng)的约束力甚至超过家族礼教,规定“不孝父母者,村人共斥之;邻里相争者,长老调解之”,将儒家伦理转化为更具社群性的实践。此外,占婆文化中的“太阳崇拜”与佛教“因果观”并存,使“敬畏神灵”与“行善积德”成为普通人的双重道德坐标。

马来群岛(今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一带)的伦理则在伊斯兰文化与本土“ adat”(传统习俗)中寻找平衡。满者伯夷王朝时期,印度教与佛教的“达摩”思想与本土“和谐”观念结合,王室碑文中强调“国王当如大树,为民众遮风挡雨”,将“君主责任”置于伦理核心。15世纪伊斯兰文化传入后,“诚信”“施舍”等教义与“adat”中的“互助”传统相融,商人在贸易中既遵循《古兰经》的“公平交易”原则,又恪守“同乡互助”的习俗,港口城市的“商栈规约”中,“不欺客、不囤积”成为共识,使商业伦理与宗教美德相互支撑。

东南亚的伦理探索,始终在“多元交融”中保持着弹性。无论是吴哥窟的宗教伦理、素可泰的佛教规范,还是越南的儒家社群观、马来群岛的伊斯兰习俗,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在复杂的自然环境与多元文化中,维系个体、家庭、社群与神灵的平衡。这种以“和谐”为底色、兼容并蓄的伦理特质,既适应了东南亚的地理与文化多样性,也使其成为连接东亚、南亚与中东伦理体系的独特纽带。

随后,随着新航路开辟、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科学革命与启蒙运动的相继涌现,再到改写世界格局的两次工业革命,以及以两次世界大战为代表的重大历史事件,人类社会在新兴生产力与制度变革的双重激荡下加速转型。从中国晚清的器物革新、辛亥革命的制度探索,到五四运动的思想觉醒、抗日战争的浴血奋战,再到新中国成立后的自力更生、改革开放的拥抱世界,直至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从欧洲各国由封建制向资本主义的跨越,到全球范围内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探索与实践——在这一系列反抗侵略、争取独立、维护和平、迈向现代化的壮阔进程中,在恭敬孝顺、爱国爱家、尊师重教,以及其他百种优良品行道德的传承与重塑中,人类对美德的认知既延续着文明的根脉,又不断被时代赋予新的内涵。

在这之中,在国家危难民族衰微之际,无数革命烈士奋勇向前,为拯救国家民族乃至始闻名前仆后继,乃至使国家成立和后续发展之中。在各大行业与各大领域发展积蓄人才之际,都是付出了十分巨大的牺牲。

而在这之中为国为家尽忠,还是单一的向父母尽孝这一问题的理解与思考在这一话题的思考,在这一刻,也是与时代的共同频共振中,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国家危难、民族危亡的至暗时刻,“尽忠”与“尽孝”的抉择往往被推向生死考验的极致,却也在血与火的淬炼中迸发出震撼人心的精神力量。无数革命者在“为大家舍小家”的抉择中,将对父母的孝亲之爱升华为对民族的赤子之心——李大钊在就义前写下《狱中自述》,既念及“妻弱子幼,茕茕在疚”,更坚定“矢志努力于民族解放事业”的信念;方志敏在狱中致信亲人,“我爱护你们,这是真爱,因为我对你们的爱是建筑在对民族、对人类的爱的基础上的”,清晰地诠释了“大孝”与“大忠”的深层同构。他们并非割裂孝与忠,而是以“救民族于危亡”的担当,践行着“使天下父母皆得安宁”的终极孝道。

当新中国成立、百废待兴之际,“尽忠”与“尽孝”的内涵在建设热潮中获得新的诠释。科研工作者隐姓埋名扎根戈壁,如邓稼先告别妻儿投身核武器研究,多年未归,他对父母的“亏欠”,正是对国家“两弹一星”事业的忠诚;黄旭华隐姓埋名三十载,为研制核潜艇“人间蒸发”,父亲临终未能见最后一面,母亲从报纸上才知晓儿子的事业。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对国家的忠,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这句朴素的话,道尽了特殊年代里“忠”与“孝”的深层共鸣——他缺席了家庭的日常,却用大国重器的诞生,为千万家庭筑起了安全的屏障。

乡村教师支月英扎根大山四十余年,告别年迈父母,将无数山区孩子送出大山。她在日记里写:“父母总说‘好好教娃’,他们懂,让更多孩子有出息,就是对国家有用,也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这份“孝”,化作了坚守讲台的执着;这份“忠”,体现在点亮山区希望的微光里。

在东北老工业基地,无数产业工人响应国家号召,告别家乡投身建设,王进喜“跳进泥浆池用身体搅拌”的身影背后,是对“工业救国”的忠诚,也是对远方父母“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承诺。他们把对小家的牵挂,熔铸进机床的轰鸣声里,让“爱岗敬业”成为连接“忠”与“孝”的纽带。

援藏干部孔繁森三进西藏,两次告别年迈母亲,将“赡养”转化为“让藏区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实践,他说“一个共产党员爱的最高境界是爱人民”,而这份大爱中,始终饱含着对亲人的愧疚与对家国的担当。此时的“忠”已不再是单一的牺牲,更化为“建设祖国、让家人与同胞共享太平”的奋斗,“孝”也从“膝下承欢”扩展为“以功业告慰亲恩”的境界。

这些身影共同勾勒出时代的精神图谱:“忠”不再是悲壮的牺牲,而是建设祖国的实干;“孝”不再是朝夕相伴的相守,而是以奋斗让亲人和家国共享荣光。在百废待兴的土地上,“尽忠”与“尽孝”如同并行的铁轨,载着新中国的希望,向着富强的远方延伸。

在和平建设时期,这种辩证关系愈发清晰:对国家的忠诚是对家庭幸福的根本保障,而对家庭的责任则是爱国情怀的鲜活注脚。抗疫前线的医护人员瞒着年迈父母奔赴疫区,他们防护服上的“加油”二字,既是对患者的承诺,也是对家人“平安归来”的无声誓言;戍边战士在雪域高原站岗,与父母的视频通话里,“家里一切都好”的谎言背后,是“守护万家灯火”的赤诚。这些场景中,“忠”与“孝”不再是对立的选择题,而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唯有国家安宁,家庭的幸福才有依托;唯有坚守岗位、履职尽责,才是对父母“平安顺遂”的最好告慰。

这种认知的升华,本质上是对“家国一体”理念的现代诠释:个人的小家庭嵌套于国家这个“大家庭”之中,对父母的孝,离不开对国家发展的贡献;而对国家的忠,最终也会惠及每个家庭的安宁。从革命年代的“舍生取义”到建设时期的“敬业奉献”,“忠”与“孝”始终在时代浪潮中相互成就,共同构筑起中国人精神世界中“家国同辉”的价值坐标。

在民族危亡与社会变革的洪流中,“爱国”的内涵被推向极致。中国抗日战争时期,无数仁人志士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践行忠诚,杨靖宇“腹中满是草根而宁死不屈”,赵一曼“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他们将对家庭的“孝”升华为对民族的“忠”,用生命诠释“家国大义高于一切”。欧洲反法西斯战场上,戴高乐将军领导“自由法国”运动,丘吉尔以“热血、汗水与眼泪”号召国民抗争,“忠诚”从对君主的依附转变为对民族独立与人类正义的坚守。这种跨越国界的爱国情怀,让“扞卫家园”“守护和平”成为超越意识形态的共同美德。

社会转型中,传统伦理与现代文明碰撞融合。中国五四运动高举“民主与科学”旗帜,既批判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束缚,又传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鲁迅以笔为刃揭露“礼教吃人”的同时,仍推崇“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的脊梁精神。西方启蒙运动倡导“自由、平等、博爱”,伏尔泰、卢梭将“理性”与“良知”纳入美德范畴,使“尊重个体”“追求正义”成为现代伦理的核心,而工业革命中诞生的“工匠精神”,则让“敬业”“创新”成为新的道德标杆——爱迪生试验千次发明电灯,体现的正是对事业的执着与对社会的奉献。

家庭伦理在现代化进程中呈现新形态。中国改革开放后,“孝亲”从“晨昏定省”的形式转化为“常回家看看”的温情,从“光宗耀祖”的期待变为“平安顺遂”的祝福,电话里的叮咛、视频中的陪伴,让传统孝道在数字时代焕发新生。欧美社会在个人主义思潮影响下,“家庭责任”虽不再强调绝对服从,却更注重“平等尊重”,父母与子女以“朋友式”关系相处,“关爱”“理解”成为家庭美德的核心,这种变化并非对传统的割裂,而是让“孝”与“爱”在现代语境中找到新的平衡。

教育与科技的进步,让“尊师重教”“求真务实”的美德更具时代价值。中国“两弹一星”元勋钱学森、邓稼先,既是尊师的典范——钱学森始终铭记导师冯·卡门的教诲,又是授业的楷模——邓稼先培养出一批核物理人才,他们将“传承知识”与“报效祖国”完美结合。全球范围内,屠呦呦从古籍中汲取灵感发现青蒿素,体现“尊重传统、勇于创新”;霍金在病痛中探索宇宙奥秘,彰显“坚韧不拔、追求真理”,这些科学家用行动证明,“敬业”“执着”“求真”是推动人类进步的道德力量。

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让美德体系更具包容性。中国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将“和而不同”“天下大同”的传统智慧与现代国际关系结合,倡导“互利共赢”“守望相助”,使“友善”“包容”成为全球治理的伦理基石。联合国宪章中“维护国际和平及安全”“促成全球人民经济及社会之进展”的宗旨,正是对“正义”“互助”等普世美德的制度化表达。从丝绸之路的驼铃声到如今的“一带一路”,从非洲独立运动中中国的支持到全球抗疫中的疫苗共享,“合作”“担当”成为新时代美德的鲜明注脚。

这一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既是美德经受考验的熔炉,也是其自我革新的舞台。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核心价值——对家国的忠诚、对亲人的关爱、对事业的敬畏、对他人的友善——始终是人类前行的精神动力,而时代的变迁则不断为其注入新的活力,使其在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的交织中,成为照亮文明前路的不灭灯火。

展望未来,“忠”与“孝”的伦理内核将在时代浪潮中持续焕发生机,既坚守着“家国同构”的精神根脉,又在科技进步与社会变革中生长出更具包容性的表达。

当人工智能重塑生产生活方式,“敬业”与“创新”将成为“忠”的新注脚——科研人员攻克“卡脖子”技术,是对国家科技自立自强的忠诚;普通人在岗位上精益求精,以工匠精神打磨每一件产品,亦是对社会进步的担当。而“孝”的形态也将更加多元:视频通话让千里之外的问候触手可及,智能设备为独居老人提供安全守护,“陪伴”不再受限于物理距离,“关爱”更多体现为对长辈精神需求的理解与回应。

在全球化与本土化交织的时代,“忠”的内涵将从“忠于国家”拓展为“守护人类共同价值”。中国援外医疗队在非洲大地救死扶伤,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践行;青年志愿者参与国际环保项目,以行动守护地球家园,这份“大忠”超越了地域界限,却始终根植于“天下大同”的文化基因。而“孝”也将在代际传承中融入新的智慧,长辈向晚辈学习数字技术,晚辈从长辈那里汲取人生经验,双向的理解与尊重,让家庭伦理在平等对话中更具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未来的“忠”与“孝”将更加强调“真诚”与“自觉”。不再是形式化的规训,而是源于内心对家国的热爱、对亲人的感恩。就像航天员在太空向祖国报告“感觉良好”时的赤诚,像年轻人带着父母“看看世界”的主动,这些发自本心的行动,将让传统美德摆脱刻板印象,成为每个人可感可知的生活方式。

展望前路,“忠”与“孝”不会因时代变迁而褪色,反而会如同老树新枝,在坚守根基的同时,向着更广阔的天空生长——既守护着个体与家庭的温暖,也托举着国家与人类的未来,在传统与现代的交响中,持续书写着中华文明与世界的精神密码。

当我们回望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演进长卷,从古至今,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是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的文学艺术大师,也是纷纷以历朝历代重要节点大事、神话传说、国家社会繁华的盛世和落没时期的腐败与黑暗,战争战役与男女情思之事,还有其他各大题材意象为背景,创作出诗词歌赋、戏曲歌剧、散文小说等一系列文学艺术作品。

在这之中,与忠孝和其他百种优良品行品德相关的主题,始终是文学艺术创作的核心母题,它们如同一条条隐秘的脉络,贯穿于人类文明的叙事长河,既记录着不同时代的价值取向,也以艺术的力量滋养着世人的精神世界。

中国的文人墨客从不吝啬对“忠孝节义”的礼赞。屈原在《离骚》中以“虽九死其犹未悔”的赤诚,书写对家国的忠贞;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叹,暗含对“仁政”的呼唤与对民生的悲悯。元杂剧《赵氏孤儿》以“程婴救孤”的故事,将“忠义”推至极致,让舍身取义的壮举在舞台上震撼人心;清代小说《儒林外史》虽讽刺科举乱象,却通过杜少卿“散尽家财助朋友”的行径,歌颂“仗义疏财”的美德。这些作品中的品行书写,或激昂如战鼓,或深沉如古井,让读者在文字间感受道德的重量。

欧洲的文学巨匠同样以笔为刃,雕琢美德的群像。莎士比亚戏剧中,哈姆雷特的“犹豫”背后是对“正义”的追问,李尔王的悲剧则警示“不孝”与“虚伪”的代价;雨果在《悲惨世界》中,通过冉·阿让从苦役犯到善人的蜕变,诠释“宽恕”与“仁爱”的救赎力量。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以耶稣与门徒的神态张力,暗喻“背叛”与“忠诚”的冲突;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以完美的体魄象征“勇敢”与“正义”的理想人格。艺术在此成为道德的镜像,照见人性的光明与幽暗。

其他文明的创作亦不例外。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阿里巴巴“芝麻开门”的智慧里藏着“诚信”的准则,阿拉丁与神灯的奇遇则歌颂“善良”终有回报;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罗摩对妻子的忠贞、对兄长的悌敬,构成了古印度伦理的理想范式。即便是非洲的口头史诗《松迪亚塔》,也通过英雄“团结族人、抵御外侮”的事迹,传递“勇敢”“担当”与“社群责任”的美德。

这些跨越时空的作品,虽语言有别、形式各异,却在对美德的书写中形成共鸣:它们既揭露“不忠”“不孝”“不义”带来的灾难,警示世人;更以鲜活的人物与动人的情节,让“忠诚”“善良”“勇敢”“感恩”等品行变得可感可知。当我们品读这些作品,不仅是在欣赏艺术的精妙,更是在与历代创作者进行一场关于“如何做人”的对话——而这种对话,正是人类美德得以传承、不断生长的重要密码。

话说,王嘉这小子,在这几天,其学习和研究的方面,也由原先那方面领域,向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所处的春秋战国时期与忠孝百善行领域密切相关的着作典籍,还有其他一系列相关作品方面进行转变。

而他呢,也是在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在完成书库对应区域的部分竹简卷帛书籍的整理工作后的短暂休息中,开始暗暗思考这一方面的内容来。

王嘉望着书案上摊开的几卷竹简,指尖轻轻拂过《论语》中“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的字样,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竹简特有的陈旧草木气息。方才整理书库时,师哥李充捧着一卷《诗经》,指着“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的篇章感叹:“古时孝子为亲负米百里,如今我们虽不必如此,这份心却不能丢。”师姐孟姜则在一旁整理《左传》,翻到“郑伯克段于鄢”时轻声道:“你看,兄长不慈、弟弟不悌,终致家国动荡,可见德行从来不是私事。”

这些话此刻正像落在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他想起昨日向左丘明先生请教时,先生指着窗外的松柏问:“你看这树,根扎得深,才能经得住风雪。忠孝百行,便如这根,看似埋在土里不见踪迹,却撑着整个世道的模样。”当时似懂非懂,此刻对着满室典籍,忽然有了些模糊的感悟——原来那些竹简上的文字,不是冰冷的教条,而是前人用一生经历打磨出的处世根基。

“在想什么呢?”师哥李充端着水进来,见他对着竹简出神,便笑着打趣,“莫不是被‘二十四孝’里的故事难住了?”王嘉抬头,指着《国语》中“狐突不事二君”的记载问:“师哥,狐突宁死不从晋怀公,是为忠;可他若顺从,或许能保全宗族,这忠孝之间,真有绝对的对错吗?”

李充闻言,坐到他身边,指着案上的《论语》说:“你看夫子说‘见义不为,无勇也’,又说‘父母在,不远游’,可见德行从不是死理。就像这竹简,得先理顺了绳结,字才能看得明白;人心也是如此,先明了‘为何要行孝尽忠’,遇到难处自然有了定夺。”

王嘉点点头,目光又落回竹简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字里行间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曾经觉得晦涩的字句,仿佛渐渐有了温度——原来这忠孝百行的学问,从来不是躺在书库里的陈迹,而是要在心里生根、在行事里结果的活道理。他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笔,想着明日要向左丘明先生请教的问题,忽然觉得这书库的寂静里,藏着比星辰更明亮的指引。

几日后的清晨,书库的木门刚被推开,王嘉便已捧着一卷新编的竹简目录站在阶下——他又一次循着往日的法子,踏上了这场“求知之旅”。整理竹简时,他的目光比往常更锐利几分,指尖划过《礼记·祭义》中“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的字句,当即用朱砂在简侧轻轻画了个小圈;翻到《左传》中“晋公子重耳流亡遇农夫”的段落,见其中暗含“虽困厄而不失礼”的深意,又连忙取来麻布笔记,用炭笔草草记下“重耳守礼——困厄中的德行”几个字。待夕阳斜照进书库,他的案头已堆起十余卷做了记号的典籍,麻布笔记上也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连师哥李充走过时都忍不住打趣:“王嘉这案头,倒像是藏了个小书库了。”

连日来,王嘉埋首于这些典籍中,时而为“曾子杀猪立信”的直白感动,时而为“赵盾弑君”的春秋笔法蹙眉。他将不同典籍中关于“孝”的记载抄录在一起比对,发现《论语》重“敬”,《孝经》重“顺”,《墨子》则重“利亲”,这些差异让他渐渐理清了思路,先前萦绕心头的大半疑问,都在字里行间找到了答案。

可当他读到《孟子》中“舜不告而娶”的典故时,却又犯了难:舜为尽孝而娶,却未告知父母,这“孝”与“礼”的冲突该如何解?他捧着竹简找师姐孟姜,孟姜正对着一卷《诗经》批注,闻言放下笔笑道:“你且想,舜若先告父母,必遭反对,反倒误了尽孝的初心。可见德行如活水,拘泥于形式反失了本真。”王嘉仍有疑虑,又去请教左丘明先生。先生彼时正在整理各国史简,闻言指着案上的《春秋》说:“你看隐公‘大义灭亲’,看似违了亲情,实则护了家国。大义事从无绝对,关键在‘心之所向’是否合于道义。”

为了弄清这个道理,王嘉又翻遍了书库中关于舜的记载,甚至跟着师哥去城郊的孔庙,看画师笔下舜“耕历山而鸟兽相护”的壁画。画师告诉他:“世人画舜,不画他如何守礼,只画他如何待人,可见德行终究要落在‘行’上。”这般考证辨析下来,王嘉终于豁然开朗:所谓忠孝,从来不是刻板的规矩,而是在具体情境中对“道义”与“本心”的坚守。

当他最后一次在笔记上写下“德行如舟,心为舵,行为桨”时,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案头的竹简上,那些曾经让他困惑的字句,此刻都像是活了过来,在光影中轻轻摇曳。王嘉抚着笔记笑了——这场求知之旅,他不仅读懂了典籍里的忠孝,更摸到了藏在文字背后的,那股支撑着世道人心的温热力量。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宣公第二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宣公第二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宣公第二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宣公执政鲁国第二个年头的时候,和鲁宣公成为鲁国新君,执政鲁国第一年一样,前后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耐人寻味且值得人细细思索思考的事情。

二年春,周历二月壬子这日,天色阴沉得像浸了水的麻布。宋国大夫华元身披犀甲,立于大棘之地的军阵前,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宋军士卒,手中戈矛在风中泛着冷光。他望着对面郑军阵中飘扬的“归生”旗号,想起出发前宋文公“必保边境无虞”的嘱托,掌心不觉沁出汗水。

战鼓擂响时,郑公子归生亲率精锐战车冲锋在前,马蹄踏碎晨露,车轴转动声如雷贯耳。宋军虽奋力迎击,却因华元战前犒赏时漏了车夫羊斟,那汉子怀恨在心,竟驾着主帅战车直冲入郑军阵中——“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羊斟的怒吼与兵刃交击声混在一起,华元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郑军士兵拖拽下车,犀甲上的系带被生生扯断。主帅被俘的消息传开,宋军顿时溃散,旌旗倒在泥泞里,成了这场败仗最刺目的注脚。

几乎同时,西陲的秦国铁骑踏过边境,尘土卷着杀气扑向晋国。秦军素来悍勇,此次出征更带着去年河曲之战的旧怨,晋军虽据城死守,却也被搅得边境鸡犬不宁,烽火台的浓烟接连数日未曾断绝。

夏日的蝉鸣刚起,晋国便联合宋、卫、陈三国军队,挥师南下侵袭郑国。四国兵马如乌云压境,将郑国边境的麦田踏得一片狼藉。郑人紧闭城门,在城楼上望见联军阵中飘扬的各色旗帜,想起春日大棘之战的胜绩,此刻却只剩紧张——这场因郑宋交战引发的连锁征伐,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将中原诸国都卷了进来。

转眼到了秋九月乙丑,晋国都城绛邑的宫墙内,一场密谋已久的变故终于爆发。赵盾身着朝服,立于晋灵公夷皋的寝宫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惊乱叫喊,面色凝重如铁。这位少年君主登基以来,沉溺酒色,曾因熊掌炖得不够烂就杀了厨子,又多次派刺客谋害劝谏的赵盾。此刻,赵盾的堂弟赵穿率甲士闯入宫中,兵刃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当一切平息,夷皋的尸体被抬出时,赵盾望着那具尚带稚气的躯体,手中的圭板几乎被捏碎——世人皆道他“弑君”,可谁又知这背后是“保社稷”与“守臣节”的撕裂之痛?《春秋》笔法森严,只书“晋赵盾弑其君夷皋”,一字之贬,重逾千钧。

冬十月乙亥,寒风卷着雪花掠过洛邑,周匡王在病痛中溘然长逝。消息传出,诸侯遣使吊唁,可此时的中原大地,战火的余温尚未散尽,各国的目光仍紧盯着晋、郑、宋之间的恩怨。新王登基的礼乐声中,隐隐透着乱世的喧嚣——这一年的桩桩件件,如同一把把刻刀,在春秋的竹简上刻下了“礼崩乐坏”的深深印痕。

话说回来,就在这鲁宣公执政鲁国第二个年头,同时也是周王室周匡王执政第六个年头之际,春季之时,楚庄王的号令如一道惊雷,落在郑国公子归生案前——出兵伐宋。归生不敢迟疑,点齐兵马便向宋国边境进发。宋国闻讯,华元与乐吕披甲挂帅,率领大军星夜驰援,两军最终在大棘相遇,一场大战如箭在弦。

二月壬子这日,旷野上的风都带着铁锈味。郑军阵中鼓声动地,归生一马当先,身后战车如潮水般涌来。宋军阵中,华元横戈立马,正欲下令冲锋,却见自己的战车忽然调转方向,疯了般冲向郑军阵中。驾车的正是羊斟,他回头瞪着华元,眼中翻涌着前日未得羊肉的怨毒:“前日分羊,你说了算;今日车辙所向,我说了算!”话音未落,战车已撞入郑军重围,华元猝不及防,被郑兵拖拽下车,犀甲上的铜扣在乱战中叮当作响。主帅被俘,宋军顿时溃散,乐吕拼死抵抗,最终力竭战死,尸体被郑军寻获。此一役,郑军大获全胜,缴获宋军战车四百六十辆,俘虏二百五十人,连战死宋军的耳朵都被割下百只,堆在帐前如一串狰狞的佛珠。

混战中,宋兵狂狡撞见一名郑兵失足坠井,竟下意识地将长戟倒转,用戟柄垂下去拉他。那郑兵爬出井后,反手就将狂狡捆了个结实。事后,君子谈及此事,无不摇头:“这便是丢了礼数、违了军令的下场。战场之上,当以果决刚毅服从号令,杀敌才是本分,哪有对敌人施恩的道理?反其道而行,活该被俘!”

再说那华元,被俘后成了郑国的阶下囚。宋国不愿失去这位重臣,慌忙凑了一百辆兵车、四百匹披挂彩鬣的骏马作为赎金,派人送往郑国。谁知赎金才送了一半,华元竟趁看守松懈,连夜逃回了宋国。他站在都城门外,按礼制派人行通报之礼,才敢进城。途中恰好撞见羊斟,华元压着怒火,故作平静地说:“想来是你的马性子野,才误了大事吧。”羊斟却梗着脖子,冷冷道:“与马无关,是人要如此。”说完,生怕被问罪,连夜逃到了鲁国。

不久后,宋国修缮都城城墙,华元亲去工地督查。工地上的劳工见了他,便齐声唱起歌谣:“鼓着那双大眼睛,挺着那个将军肚,丢了皮甲跑得快哟!满脸胡子乱糟糟,丢了皮甲逃回来哟!”歌声里满是戏谑。华元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派身边的骖乘回话:“有牛就有皮,犀兕多的是,丢了皮甲算什么!”劳工们听了,又唱:“就算有牛皮,丹漆哪里来哟!”华元见众人越唱越欢,只得苦笑着对随从说:“走罢,人多嘴杂,跟他们辩不过。”

这年春天,西边的秦国也没闲着。为报复晋国此前攻打崇国,秦兵突然包围了晋国的焦邑。夏日里,晋卿赵盾亲自率军救援焦邑,解围后又从阴地汇合诸侯联军,转头侵袭郑国,算是为大棘之战中宋国的惨败讨个说法。楚国见状,派斗椒率军救援郑国,临行前斗椒扬声道:“想号令诸侯,哪能怕了这点硬仗?”便驻军郑国境内,严阵以待。赵盾见了,却对部下说:“斗椒在楚国专横跋扈,宗族势力太大,早晚要败亡。咱们且退一步,让他再嚣张些,加速他的灭亡便是。”说罢,竟真的下令撤军了。

而晋国都城之内,正上演着更荒唐的事。晋灵公全然没有君王的样子,一心搜刮民财,把宫殿墙壁绘饰得花里胡哨,还常站在高台上用弹弓射过路的行人,看着人们抱头鼠窜的样子哈哈大笑。一次,厨师炖的熊掌没煮烂,晋灵公竟勃然大怒,当场就把厨师杀了,尸体装进畚箕,让宫女抬着从朝堂上经过。这一幕恰好被赵盾和士季撞见,他们看到畚箕里露出的手,询问之下得知了缘由,无不忧心忡忡。

二人商议进谏,士季说:“若是咱俩一同去,君王不听,就再没人能劝了。我先去,他若不听,您再上。”于是士季入宫,连行三次礼,一直走到屋檐下,晋灵公才懒洋洋地抬眼,假意说:“我知道错了,这就改。”士季连忙叩头:“谁能无过?过而能改,再好不过。《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若君王能坚持改过,不仅是臣子之福,更是国家之幸啊!《诗》又说‘天子有过,仲山甫补之’,正是说君王有错要能弥补。您若能如此,君位自然稳固。”可晋灵公嘴上应着,依旧我行我素。

赵盾见他毫无悔改之意,只得屡次进谏,惹得晋灵公越发厌恶,竟暗中派了刺客鉏麑去杀他。鉏麑凌晨潜入赵盾府中,见卧室门早已敞开,赵盾穿戴整齐的朝服,正端坐闭目养神,只等天亮上朝。鉏麑看在眼里,心中大受震动,退出来后感叹:“此人居家尚且如此恭敬,真是百姓的依靠啊。杀了百姓的依靠,是为不忠;违背君王的命令,是为不信。不忠不信,不如一死。”说罢,竟一头撞在院中的槐树上,当场身亡。

这一年的桩桩件件,如同一面面镜子,照见了春秋乱世里的礼崩乐坏与人心浮沉——有因私怨误国的小人,有临阵失节的败将,有刚愎自用的君主,也有坚守道义的义士,种种情态,都被时光刻进了史书的竹简里。

眼见鲁宣公二年春夏之际,中原大地上,诸侯之间纷争不断。明面上的征伐攻战与暗地里的算计倾轧,竟接连上演了这许多事端。这一切,都被暗中静观的王嘉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他抬眼望向天空,看飞鸟掠过长空,看云絮聚散无常,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随即缓缓开口,道出心中的评价反思思考与这感悟来。

“这些事看下来,真让人分不清是礼坏乐崩,还是人心本就如此。”王嘉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少见的沉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片记录着“鉏麑触槐”的竹简,“羊斟因一口羊肉断送国家战局,狂狡在战场对敌人滥施仁心,这两样看似极端,却都坏在了‘失度’二字——私怨盖过公义是乱,仁爱越过疆场是愚。”

他抬头望着天边流云,又道:“可再看华元逃归仍守通报之礼,鉏麑宁死不肯加害贤臣,倒让人觉得,这乱世里总还有些东西没被踩碎。赵盾进谏被追杀仍不失恭敬,士季三进三礼只为劝君改过,他们守的,不就是先生常说的‘道义’二字吗?”

一阵风过,书库窗外的松柏发出沙沙声响,王嘉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像是在对自己说:“原来忠孝节义从不是书里的死理。羊斟的‘私’、狂狡的‘愚’、晋灵公的‘暴’,恰恰反衬出鉏麑的‘信’、赵盾的‘忠’、士季的‘义’有多难得。这世道乱是乱了,可正是这些挣扎着守住本心的人,才让那些竹简上的字,不至于真的成了摆设啊。”

说罢,他将手中的竹简轻轻放回案上,目光重新落回那些记载着春秋往事的典籍上,仿佛从字里行间,又看到了那些在乱世中坚守或沉沦的身影。

紧接着,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秋九月,晋都绛邑的宫宴上,烛火摇曳映着晋灵公眼底的阴鸷。他假意请赵盾饮酒,殿外早已埋伏好甲士,刀戟的寒光在廊柱后若隐若现。赵盾刚饮过三爵酒,车右提弥明忽然大步登上殿堂,袍角带起一阵疾风,朗声道:“臣侍君宴,过三爵便违礼了!”说着不由分说,伸手便搀扶赵盾下殿。

晋灵公见状,脸色骤变,猛地拍案:“放狗!”一头鬃毛倒竖的猛犬从侧殿窜出,獠牙闪着凶光直扑赵盾。提弥明怒吼一声,转身迎上,赤手空拳与猛犬缠斗,硬生生折断了犬颈。赵盾望着倒地的恶犬,冷声道:“不用人而用狗,再凶戾又能成什么事!”话音未落,甲士已蜂拥而出,提弥明挥剑护在赵盾身前,剑光与甲叶碰撞声震耳欲聋,最终他力竭倒地,鲜血染红了殿堂的青砖。

混乱中,赵盾且战且退,忽觉身后压力一轻——一名晋军侍卫竟掉转长戟,默默为他抵挡着同袍的攻击。赵盾趁机冲出宫门,回望时正对上那侍卫的目光,恍惚间似曾相识。

这侍卫正是灵辄。那年赵盾在首山打猎,见桑树下有个汉子蜷缩如弓,气息奄奄。问起时,汉子哑着嗓子说:“已三日未进粒米。”赵盾递过食篮,见他狼吞虎咽间仍留着半块肉干,便问缘故。汉子红着眼眶答:“在外做仆役三年,不知母亲是否还在,如今离家近了,想留些给她。”赵盾闻言,索性让他吃完,又另备了一篮饭肉,让他揣在怀里带回去。此刻灵辄护着赵盾脱身,面对追问只低声道:“我便是桑荫下受您恩惠的人。”赵盾还想再问,他却已转身融入乱军,此后便销声匿迹,无人知其去向。

乙丑这日,桃园的桃花早已落尽,只剩下萧瑟枝桠。赵穿率家臣潜入园中,彼时晋灵公正倚在亭中赏玩新得的弹弓,猝不及防间,利刃已刺穿了他的衣襟。消息传出时,赵盾正在国境线上徘徊——他本想逃离晋国,却终究放不下朝堂百姓,听闻变故便即刻折返。

朝堂之上,太史董狐执简而立,字字铿锵地记载:“赵盾弑其君。”赵盾急忙上前:“并非我所为!”董狐抬眼,目光如炬:“您是晋国正卿,逃亡未出国境,归来未诛弑君之贼,这罪名不从您来,又该归谁?”赵盾望着竹简上冰冷的字迹,长叹一声:“唉!‘只因心怀眷恋,反倒惹来祸端’,说的正是我啊!”后来孔子谈及此事,曾感叹:“董狐真是古之良史,依礼法直书不讳;赵盾亦是古之良大夫,为守礼法甘受恶名。可惜啊,他若当年走出国境,便不必背负这污名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赵盾派赵穿前往周都,迎回公子黑臀(即晋成公)。壬申这天,新君入太庙拜祭先祖武公,礼器碰撞声中,晋国暂时稳住了动荡的局势。

说起晋国的官制,还得追溯到骊姬之乱。当年骊姬为保儿子继位,以祭神诅咒为由,不许收留其他公子,从此晋国便废了公族大夫之职。直到晋成公即位,才重新立下规矩:卿的嫡子授官赐田,列为公族;馀子(嫡子之弟)任馀子官;庶子则为公行(掌管兵车),晋国自此才有了公族、馀子、公行三类官职。赵盾此时主动请求,让赵括担任公族大夫,他说:“赵括是君姬氏(晋文公之女,赵盾的母亲)疼爱的儿子。若无君姬氏,我恐怕早已沦为狄人了。”晋成公应允了。这年冬天,赵盾自任馀子之职,而让赵括统领自家旧部,当了公族大夫。

这一系列变故,如同一把刻刀,在晋国的历史上凿下深深的印记。礼与法的纠葛,忠与义的挣扎,在乱世的熔炉里反复淬炼,最终都化作竹简上的文字,供后人反复品读。

眼见这般惊心动魄的变故,暗中静观的王嘉只觉后颈沁出一层冷汗,手心也攥得发紧。先前那些关于忠孝道义的思索本就如潮般翻涌,此刻再叠加上现代人的视角——那些关于个体选择与制度困境的认知、关于人性复杂多面的理解,竟让眼前的史事生出了别样的“活气”。仿佛竹简上的文字不再是凝固的过往,而是能让人触摸到乱世中每个人的挣扎与抉择,那些礼法与人心的碰撞,也因此显得愈发真切而深刻。

“董狐一笔‘赵盾弑其君’,真是重逾千钧啊。”王嘉喃喃自语,指尖在微凉的石桌上轻轻叩着,“依当时的礼法,他身为正卿,不出国境便是未绝君臣之义,不讨贼便是默认其行,这罪名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可换作今日来看,赵盾何尝不是被礼法捆住了手脚?”

他想起方才灵辄转身离去的背影,又道:“倒是灵辄,一句‘桑荫下饿人’,便把当年的一饭之恩化作舍命相护,这道义来得这般纯粹。还有提弥明,明知是死仍护主不退,他们守的不是冰冷的规矩,是心里那点‘该当如此’的念头。”

秋风卷着落叶掠过书库窗棂,王嘉望着案上摊开的竹简,忽然觉得那些字都在动——晋灵公的暴虐里藏着昏君的底色,赵盾的挣扎中裹着贤臣的无奈,董狐的笔锋间凝着史官的坚守。“原来礼法再严,也锁不住人心的复杂。”他轻叹一声,“赵盾甘受恶名,是守礼;灵辄舍身相报,是守义;连董狐直书不讳,也是守着史家的本分。这乱世啊,倒成了块试金石,把每个人心里的‘尺子’都照得清清楚楚。”

说着,他拿起笔,在麻布笔记上写下:“礼者,人之矩;义者,心之秤。矩可量行,秤可度心,乱世尤见其重。”写完又觉得不够,添了句“一饭之恩,可抵生死;三爵之礼,能定荣辱”,才缓缓合上笔记,目光重新投向那些记载着春秋风云的竹简,仿佛又听见了千年前殿堂上的刀光剑影,与人心深处的道义回声。

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过后,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晋灵公的结局,可不正应了《左传》里的这句话?”王嘉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声念道。指尖划过案上的竹简,忽然停在一处,“还有孔子说的‘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赵盾身居高位,晨起即整朝服,难怪鉏麑宁死也不忍加害——他守的哪是规矩,是自己心里的‘正’啊。”

他起身踱步,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墨子》,又道:“墨子说‘兼相爱,交相利’,灵辄对赵盾的舍命相护,不就是这道理?一饭之恩换生死相报,没有尊卑之分,只凭一个‘情’字。可反观羊斟,‘私怨不及公’的道理都不懂,倒让我想起《论语》里‘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话,真是一点不假。”

风掀起书页,露出《孟子》中“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字句,王嘉俯身念道:“晋灵公失了民心,连厨子都因小事遭难,难怪赵穿发难时无人相护。赵盾虽蒙‘弑君’之名,却能扶持新君稳定晋国,说到底,还是守着‘道’啊。”

最后,他拿起案上的《孙子兵法》,指尖点在“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上,笑道:“华元战前漏了羊斟,是失了‘严’;提弥明力战护主,是尽了‘勇’;赵盾明知进谏有险仍反复规劝,是存了‘仁’。原来千年前的战场与朝堂,早已把这些道理演透了。”

吟诵间,那些散落于典籍中的句子仿佛连成了线,将春秋乱世的人与事串成一幅鲜活的画卷。王嘉合上书本时,只觉得心头透亮——所谓经典,原是前人用血泪与抉择写就的答案,等着后人在时光里反复品读,慢慢悟透。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王嘉攥着那册写满批注的小竹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方才与师哥李充谈及“董狐直书”时,李充一句“史书如镜,照人亦照己”,让他心里那点关于“礼法与人心孰重”的困惑又翻涌起来。他想起自己在册子上写的“赵盾之冤,冤在礼法;董狐之直,直在本心”,越想越觉得尚有未尽之意,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左丘明先生的书房总弥漫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此刻先生正临窗而坐,借着天光校阅一卷新抄的《国语》。见王嘉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落在那册竹简上,笑道:“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定是又在史书里撞上了难解的结。”

王嘉躬身行礼,将竹简呈上:“先生,学生读鲁宣公二年诸事,见赵盾蒙弑君之名而不辩,灵辄因一饭而舍命,总想问——这乱世之中,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义’?是董狐笔下的礼法,还是灵辄心中的恩义?”

左丘明拿起竹简,逐字看过,指尖在“礼者,人之矩;义者,心之秤”一句上稍作停留,反问:“你觉得,矩与秤,能缺一吗?”

王嘉一怔,随即道:“学生以为,矩是底线,秤是分寸。就像赵盾,守着正卿的矩,才甘受恶名;灵辄握着恩义的秤,才舍命相护。可…若矩与秤撞在一起呢?”

“撞在一起,才见真义。”左丘明指着窗外的松柏,“你看这树,枝干是矩,向光生长是心。若只守枝干之矩,便成了朽木;若只顾随心生长,便失了根基。”他顿了顿,又道,“董狐直书,不是要困死赵盾,是要让后世知‘礼法不可废’;赵盾不辩,不是认了弑君之罪,是明了‘社稷重于虚名’。这便是乱世里的守与让,缺一不可啊。”

王嘉望着先生手中的竹简,忽然想起华元逃归仍守通报之礼,想起鉏麑触槐前那句“不忠不信不如死”,心头豁然开朗。他躬身道:“学生懂了。所谓义,原是在矩中守心,在心中循矩。”

左丘明颔首而笑,将竹简还给他:“去罢,把这点感悟补进你的册子。史书读百遍,不如悟透一字真。”

王嘉捧着竹简退出书房,阳光透过廊柱洒在字上,那些墨迹仿佛都活了过来。他摸出笔,在册子末尾添了句:“矩立于世,秤安于心,乱世行之,方见赤诚。”写完,脚步轻快地向书库走去——他知道,还有更多的竹简等着他去读,更多的道理等着他去悟。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当我们告别鲁宣公二年,来到鲁宣公执政鲁国第三个年头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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