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也是在这上面划过一条痕迹，今天已经没有了，反而又重新覆盖上了灰尘。”云祉解释。
楚听澜眼里掀起波澜，看了他一眼。
“如果真的是重复的夜晚，那十二点一到是不是……”赵曦没继续说下去。
“十二点一到，祭祀又会开始了。”凌不识慢悠悠地接道。
他随意地坐在了一张木椅上，想尝一口青花瓷盏里的茶水。云祉眼疾手快拍掉了他的手，嗔怒道：“副本的水别瞎喝。”
“噢。”
“诶，这个倒是有趣。时间在流动，发生的事却不断重复。”赵曦笑嘻嘻地讲。
“不过也只是我的猜测，还得等十二点再看。”
楚听澜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他握紧拳，手背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渗出，眼底一片红光。
不好，又来了。
云祉侧过头看到他脸色难看，忙问他怎么了。楚听澜摆摆手说没事。
可云祉怎么看他都不觉得是没事。
“撒撒，他怎么了？不会要变异了吧？？”云祉感应到系统的启动按钮在疯狂滴滴叫。
“不知道诶。不过看他好像很难受。”阿拉撒除了云祉叫他的时候出来，一般就躲在识海挂机储备能量。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他只要一出云祉的识海就浑身不舒服。阿拉撒反反复复自查了好几次自己的代码，也没发现什么错误。
真是奇了怪了。
“我出去一会儿。”楚听澜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大堂。
“楚哥怎么了？”余年看他匆匆忙忙离开。
“他好像不太舒服。”云祉含糊道，“没事，我们先上楼等他。”反正楚听澜不是一般人，他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
……
五个人再次上了楼，回到了昨天赵曦他们睡觉的那个房间。
她跑到床边一看，被褥像从没打开过似的整齐摆放在原位。连床榻上昨天一个不小心被她拽下来的小装饰都完好无损地挂在上面。
“我越来越觉得老大说的是真的了。”她叉着腰说。
……
十二点还差十几分钟时，衣柜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响动。
余年不明所以地寻声看去，发现衣柜开了条缝。他还以为是不小心被碰开的。
他起身过去，本想关上。
就在这时，他看向衣柜敞开的缝隙，对上一只满是血丝的鲜红色瞳孔，正躲在黑暗里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他，透着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余年瞬间噤了声，本能向后退去，一不小心自己被自己绊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里面的东西同时破柜而出，一只青白没有血色的利爪向他袭来。
他下意识闭眼。
后一秒，他被人像个小鸡仔似的提溜了起来，只听见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贯穿了血肉。
余年小心翼翼地睁眼，侧过头看到凌不识那张利落沉稳的侧颜线和微抬的嘴角。
凌不识偏过头看向他：“你是刚学会走路吗？平地摔？”
余年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赌气地转过头。
凌不识把他提到了云祉身边。
“嚯！这不是昨天的无头女姐姐吗？”赵曦跑到无头女尸面前，她被凌不识的冰棱钉在了衣柜里。
“嗬嗬！嗬嗬！”她向前伸着利爪，奈何身体被四根冰棱控制住了。
“别费力气了，交代一下吧？”云祉把余年身上的灰拍了拍，把小朋友放到了床铺上。他走过来，一脸坏笑地对着这个鬼怪。
“嗬嗬嗬嗬！！！”女鬼朝他咆哮着。
“咦，不肯说吗？”云祉有些苦恼地蹙起眉，“小识，再来一根。”
凌不识看着他蔫坏的表情，心念一动。
抬手又是刺进去了两根冰棱。
“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手段，就看你配不配合了。”云祉晃晃悠悠地说道，他朝赵曦和奇凡快速眨了眨眼，像个小恶魔。
两个人麻溜地接收到暗号，嗷呜嗷呜地朝女鬼手舞足蹈地靠近。
无头女尸：……你们才是魔鬼吧。
“我说！我说！”女鬼改口，然后又察觉哪里不对劲，“不是，你们也妹说让我说啥啊。”
“哦，不好意思，刚才忘记了。”云祉嘿嘿地笑了一下。
“……”
四个人围着女鬼站着，三个人轮流从她口里逼问。
原来每天晚上的祭祀都要献祭一个新的人头来替代之前的人头。而祭司负责祭祀的准备，村长负责取新的人头。至于人头去哪里得，自然就是在村里找幸运儿了。
这个女尸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她的身体和头不知为何被换了下来，用不上她了，于是就被塞在了这个柜子里，等着下一次祭祀用。然而过了许久，她还是一直被关在此处。
云祉问她知不知道人头鬼，她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的人头是玩家，玩家也被算在里面。”凌不识不经意说道。
云祉被他的话一点，又问道：“被选中祭祀的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女鬼表示她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睡得正熟，就被人杀死了。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死了也无人在意。
说着说着，她的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抖起来，好像是在哭的样子。
云祉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辛苦你了。”然后瞥到掉在她身体边上的人头全是血泪。
哭得有点吓人了姐。
云祉又想到昨天晚上她见到自己的疯魔模样，又问了她一句：“你见过我吗？”
女鬼收起眼泪：“没有啊。”
看她表情不似作假，云祉只好点点头。
“姐，你把手和脚收收。”
云祉上前一步。
女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听话地照做，整个鬼缩回了柜子里。
然后只见云祉砰得把衣柜门关上了。
女鬼：……
害怕胆小无助，还没有工伤补贴，她想辞职。
……
十二点悄悄来临，血月再次从乌云后头露出脸。
楚听澜并没有回来。这件事云祉心里倒是有数。
赵曦把隐身雨衣拿出来，五个人再次蹲守在祭台旁。
果然，祭司从屋外带着侍女进入大堂，和昨晚一模一样。村长也再一次从旁边的小门进来。
不过有一点是不同的。
村长手上端过来的，是新的一颗人头。
“这人我见过！”余年小声惊呼，“今天白天我和楚哥在摩天轮附近看到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