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眉头微挑，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李婶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走进来，不屑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秦染笑了笑：“此话怎讲？”
“乡亲们，你们不要被这家人骗了。”李婶指着地上的蘑菇：“这蘑菇，每一背篓她给咱们一两银子，你们知道她卖给百味斋多少银子？”
“多少？”众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难不成卖了一两五钱？”
“哼！五钱？她卖了二两银子！”李婶高声说道：“她在家中坐着，咱们天不亮便去山上辛辛苦苦地摘蘑菇，她倒好只需等着百味斋的人来即可，每一背篓卖上二两银子，里外里，一筐便能赚上一两，这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咱们若是直接将这红蘑送到百味斋，便可以多赚一两银子。”
众人闻言，看着秦染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气愤。
“秦家丫头，她说的可是真的？”
秦染笑了笑：“不错，这一背篓红蘑我的确能卖上二两银子。”
李婶闻言，嗓门拔高了不少：“你们瞧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秦家的丫头真是心黑，咱们明明能赚二两银子，生生被她抹掉一两不说，咱们还要感谢她，咱们都是雾隐村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秦家丫头，你也太不厚道了，亏我今日还跟村里人夸你，没想到你竟是将咱们全村人都算计了进去。”
“呸！活该当初赵氏那般磋磨你们一家。”
“早知你是这样的品性，当初你们从秦家被赶出来，这宅子我都不会卖给你！”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秦染只是笑着没有言语。
吴氏却忍不下去，她将秦染护在自己身后，高声说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我家染染，你们哪里能知道这蘑菇能卖银子？短短两日的时间，你们自己说说，从染染这里已经赚了多少银子了？怕是比你们一年赚的都多。”
秦染看着吴氏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那又如何？”李婶冷笑一声：“你们秦家把我们当傻子，若你们真有心让咱们一起赚银子，为何不据实相告？告诉我们若将这些蘑菇送到百味斋···”
“这蘑菇若是你们送，怕是一两银子都换不到。”秦染打断李婶的话：“百味斋之所以能收下我的红蘑是因着我有能去掉这红蘑自身土腥味的秘法，若不用我的法子，这蘑菇怕是一文都卖不出去。”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试过便知道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先说在前面，你们若不信我，日后也不必再将这红蘑送到我这里。”她拿起火架上烧的灵泉水倒入碗中，碗里的茶叶在滚水的冲泡下缓缓滋润起来，淡淡的茶香飘散，沁人心脾。
李婶看着她碗中的茶叶，酸里酸气地说道：“试试就试试，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秘法？不过是在这里框我们的。”
有几人原本已经被秦染说的话动摇，但是听到李婶这样说，又觉得李婶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将地上的背篓拿起来，笑了笑说道：“秦家丫头，我们先去镇上看看，若真是如你说的这般，我们也认栽。”
其他人闻言，犹豫挣扎了半晌，最后也没有将蘑菇要回来。
如今她们赚上一两银子也不错，若秦染说的是真的，他们将这蘑菇送去，人家要是不收，日后秦家也不要，他们连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
李婶见还有几人不肯走，咬了咬牙，冷声说道：“等着瞧，老娘还就不信了，这红蘑只有你一人能卖。”她带着几个村中妇人离开，秦染连眼皮都未掀一下。
若没有灵泉水，这蘑菇的土腥味根本无法祛除，这也是为什么这蘑菇在山中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端上餐桌。
李婶众人背着蘑菇来到百味斋，小厮看着极为熟悉的蘑菇，笑着说道：“呦，是秦姑娘让诸位来送蘑菇的吗？”
李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不知这蘑菇你们收吗？”
“收收收，自然要收。”小厮笑着说：“还按照先前的价格，二两银子一筐。”
李婶得意地看着那几个妇人：“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秦染那个小贱人就是在虚张声势，一样的蘑菇，怎么会收她的不收咱们的？”
“多亏了你，不然咱们这一筐就赔了一两银子。”
“真没想到，秦染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多的心眼，这么看来，那赵氏不喜他们一家，或许还真是有些缘由。”
“可不，如今他们一家将秦家老爷子哄得团团转，将赵氏休了不说，还与秦家儿女彻底断亲，还重新分了家中的地，说不准都是秦染那个小丫头的主意，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竟是个黑心肝的，要不怎么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想来说得就是她这样的人。”
几人在这里说着话，铺子里的小厮便将他们的蘑菇全部拿到后面，就在这时，文梓怡刚巧路过，一股浓郁的土腥味传入鼻尖。
“等等。”她眉头紧皱：“这是什么东西？”
“掌柜的，这是蘑菇啊！秦姑娘每日都送来的。”
文梓怡将蘑菇拿起来，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沉声说道：“这是秦姑娘送的？”
“那倒不是，是外面那几个妇人拿来的。”小厮指着李婶几人：“小人刚刚问过是不是秦姑娘让送来的，她们并没有否认。”
“让后厨炒一份瞧瞧。”
不多时，素炒红蘑出锅，那味道与秦染送来的竟是天差地别。
“呸呸呸。”小厮眉头紧皱：“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像是在吃土一般？”
“以次充好，将这些蘑菇扔出去，告诉她们不必再送来。”文梓怡冷声说道：“收东西之前先看好是不是我要的东西，若收错了，这银子就从你工钱里扣。”
小厮闻言，顿时满头大汗。
这些蘑菇得十几两银子，若真从他工钱里扣，他要白做两年的工才行。
好险好险。
他看了看李婶几人的方向，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李婶以为他是来送银子的，刚准备伸手接钱袋，就见他身后跟着几人，直接将她们背来的蘑菇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