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注入层·主机自毁前8秒】
“晚吟！！！”
沈砚舟双拳狠狠砸在爆炸防护舱门上，掌心全是血。他眼神通红，牙关咬得几乎要碎裂。
“她怎么能……怎么能把我关在外面！！”
【倒计时7……6……】
“北燎！”沈砚舟怒吼，“你还有办法吗？！”
耳麦中传来短暂的沉默。
“……只有一种可能。”
“说。”
“终止爆破协议，接入她的脑域，通过联结她的意识核心，强行唤醒她残余的生存本能。”
“但你刚才不是说，她是‘复制体’？是系统生成的意识？”
“可她的情感，是你教会她的。”
“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她可能还活着？”
“可能——但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
“够了。”沈砚舟冷笑，“我向来只要这一个百分点。”
他转身冲向旁边的辅助终端，插入芯片，一边说：“接入江晚吟的意识通道。”
北燎沉默几秒：“你确定？你进去，她如果彻底崩塌，你会永远困在虚拟意识层。”
“你不懂。”沈砚舟声音低沉，“如果她死了，我就毁了整个Z0。”
【倒计时5】
【主机自毁协议暂停】
【意识联结通道开启——】
【载入目标：JYw-001号意识碎片】
【连接中……】
【已接入】
……
【虚拟意识层——构建中】
沈砚舟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睁眼，已经置身于一座模糊破碎的世界。
灰色的天空，断裂的街道，漂浮着破碎的记忆画面。
“江晚吟！！！”
他高声喊着，声音回荡在意识的雾霭中。
没有回应。
他狂奔向前，踏过一段段支离破碎的梦境：
——一个小女孩蹲在父母的坟前，瑟缩地哭。
——手术台上，林素冷冷看着她，注射针管扎入她的脖颈。
——无数试验体在玻璃舱中死亡，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默念着“我还活着”。
“晚吟！你在哪！！”
沈砚舟冲入下一段记忆。
这一次，是两个人在雨夜街头，站在车流中相对而立。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可我不是江晚吟。”
“你是我的命。”
他猛然站住。
那一刻，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在远方出现——
白裙，赤足，站在残破世界的尽头，一动不动。
“晚吟——！”
他奔过去，一把抱住她。
“我找到了你。”
江晚吟没有回应，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醒醒。”他轻声，几乎哀求，“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重启世界吗？”
江晚吟微微皱眉，低语：“你是谁？”
沈砚舟一怔。
“你是……那个实验记录里，给我递水的医生？”
“不是。”沈砚舟握紧她的手，“我是那个，在你自毁前，愿意用命换你活下去的男人。”
“可我不记得你了。”
“那就重新认识。”
“你凭什么？”
“凭我从没放弃过你，哪怕你不再是你。”
江晚吟的手，微微一颤。
“你……为什么？”
“因为你教我什么叫命。”沈砚舟低声道，“不管你是复制人还是神权编号，你都用生命保护过我、信任过我、爱过我。”
他声音颤抖：“现在换我。”
江晚吟眼中，浮现一滴泪。
“我很累了。”
“我知道。”
“我害了那么多人。”
“你没有。那些死去的实验体，是林素，是Z0，是‘神’犯的错，不是你。”
她闭上眼：“可如果我醒了，整个系统会重启，我还是会伤害更多人。”
“不。”沈砚舟俯下身，轻声说：“你不需要毁灭世界。你只需要……和我一起，离开它。”
江晚吟浑身颤抖。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她的脸。
“跟我走，好不好？”
“我怕我不是江晚吟。”
“那我们就忘了江晚吟这个名字。”
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地说：
“从现在开始，你只叫——晚晚。”
江晚吟浑身一震，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她轻轻地，缓缓地，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指。
“晚晚……”她喃喃，“我喜欢这个名字。”
【意识回流成功】
【目标意识重组完成】
【人格注入层主机自毁指令终止】
【系统恢复中……】
……
【现实世界·白塔舱室】
江晚吟猛地睁开眼，浑身剧震。
“我……”
沈砚舟就在她身边，死死抱着她。
“你回来了。”
江晚吟哽咽着点头，下一秒，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这一刻，没有神权，没有命图，没有过去。
只有他，和她。
只要她还在，他就能毁天灭地。
……
然而，就在他们相拥的瞬间，警报再次响起。
【Z0主系统警告：神权编号“Z3”入侵完成】
【身份核验中：Z3为江晚吟衍生体，具备同源识别权】
【系统控制权转移中——】
北燎的声音传来：“糟了！还有一个‘她’，来了。”
沈砚舟猛地抬头：“你是说……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模仿江晚吟的人格——”
“她已经接管主系统了。”
“你是说，江晚吟的‘镜像体’？”
“没错。”
江晚吟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她要……取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