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赵婉婷不赵婉婷的，赶紧离开，以后不许再来！”
郑建业再次上手推苏檀，苏檀顺势抓着他的手，厉声往里面喊着：“导演，你们这里选角色就是摸女同志吗？”
“导演，是不是只要你摸了我的手，就能让我们进去试戏，那你摸吧！”
苏檀手放在郑建业的手下面，从导演的方向看去，就好像是郑建业抓着苏檀的手腕。
苏檀声音清丽婉转，她刚才那一嗓子就跟受了惊吓的黄鹂鸟似的，随后又夹杂着哭腔，像是受了委屈的三岁小孩。
一惊一乍的声音，听得人心都揪起来。
不远处的导演听到苏檀的话，下意识地转身朝这边看来，就看到苏檀悲痛欲绝地往地上摔倒，她的手还被郑建业用力地握着。
巴掌大的脸上瞬间挂满了泪珠，明明很委屈，却又咬着嘴皮不让自己哭出来。
一个十七八岁受了委屈，却又故作坚强的形象，瞬间立起来。
本来一肚子怒火的导演，眼睛猛地一亮，挪开椅子大步走过来。
郑建业懵逼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
脑子里想着，这女人不愧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这小手软得就跟积面条似的。
那眼睛水灵灵的，都要把他的心给融化了，脑子里有了乱七八糟的画面。
“郑建业，你在干什么！”李导演恼怒的声音身后响起，像是冰川崩裂前的闷响，充满了危机。
郑建业搜的把手缩回去，陪着笑脸：“导演，我，我没干什么，是这两个女人来找麻烦，我把他们赶出去！”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导演的眼睛，更加显得心虚。
李导演重重地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滚一边去，再有下一次你就从剧组里滚出去！”
郑建业愣了一愣解释：“导演，真的是你误会我了，是这个女人摸我的手，我没有摸她！”
苏檀眼眸低垂，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像是害怕急了。
李导演指着苏檀：“郑建业你当我是瞎了眼了，那多人都看到你摸人家女同志的手，你还污蔑人家女同志！”
“赶紧给这位女同志道歉，要不然现在就滚！”
郑建业是托关系进来的，李导演早就对他不满，也早就想找机会把他给赶出去。
“导演，我真的……”
“嗯？”
郑建业看着导演真生气了，咬着牙后槽：“苏檀同志，对不起！”他侧边脖子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皮肤下埋了一条愤怒的蚯蚓。
缓过神的赵静把苏檀扶起来，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导演你没错是我们的问题，你不用给我么道歉！”
“你……”
“嗯？”李导演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
郑建业愤怒地闭嘴。
苏檀抬起头，眼皮确实却一直垂着，像是还在恐惧中。
李导演瞪了郑建业一眼，郑建业不甘心地离开，走之前狠狠地剜了苏檀一眼，这梁子他们接下了。
“你叫苏檀？”李导演声音软了几分：“有我在不他不会在剧组里在欺负你，把头抬起来！”
苏檀缓缓地抬起头。
李锐成看到一张白净的娃娃脸，眼里的光暗下来，眉弓微微下沉，似是有点遗憾。
丁团长一直说苏檀是个很厉害的演员，他对苏檀充满了期待，结果这姑娘长了一张娃娃脸，娃娃脸的可塑性不强，对很多角色都有限制性。
李锐成又看向另一个女同志，鹅蛋脸柳叶眉，眼神清澈，长相能打八分，这个姑娘的可塑性要比苏檀好很多。
李锐成想要考量她们的心思也没有了，直接让人拿了两份剧本给她们：“你们两个把剧本拿回去看看，挑一个那你们能演的角色，两天后来这里找我！”
苏檀和赵静从制片厂出来，赵静拉着苏檀就说：“苏檀你刚才突然那么一下，我都愣住了，后来你哭得那么伤心，我都跟着难过了！”
苏檀撇嘴：“我那也是没办法，你可能没注意到，墙边有几个男人过来了，我要是不赶紧制造点动静，让导演注意到我们，我们这趟就白来了！”
“我还真没注意到！”赵静停下脚步看着苏檀。
苏檀挽着她的胳膊：“今天事情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差点就连累你一起被赶出去了！”
赵静想到赵婉婷一直针对苏檀，气得不行：“这个赵婉婷也太不是东西了，以前我就听说她仗着自己是文工团的台柱子，经常欺负新人！“
“不过她碰到你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赵静想到郑建业道歉的模样，拽着苏檀赶紧往回走：“郑建业肯定记恨上你了，咱们回家去找我哥，看看我哥有没有认识制片厂的人！”也没有怪罪她，还处处为她考虑。
一直到家，苏檀都看着赵静的侧脸傻乐。
赵静捏着苏檀的脸：“我脸上有花吗？盯着我看了一路还没看够！”
“嗯，有花，还是一朵特别好看的芙蓉花！”
苏檀一本正经，惹得赵静哈哈大笑。
两个人回到家正好是上午，赵阳平时在这里住但是不做饭，所以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其他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就出门随便找了家店吃饭，吃完饭又逛街，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回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回到家，赵阳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寻呼机。
看到他们进来把寻呼机装起来，起身把两人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四点多就回来了，你们去哪逛街了？”
“就随便地逛了逛，本来我说这两天我们就在外面吃饭就行，苏檀说买点菜家里做，我们俩这不是又去了趟菜市场！”
“哥，你不是最喜欢吃猪肉芹菜馅的饺子，我们买了猪肉和芹菜，今天晚上包饺子！”
赵阳青灰色的寸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发茬边缘被镀上一层金红，像未熄的火苗。
狭长的眼眸蹙起，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我们今天就尝尝你的手艺了！”
清洌干净的声音像是雪松林深处的风声，冷冽中透着木质清香。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却在不经意间给人惊艳的感觉。
赵阳的眼神看起来随和，但是眼底藏匿着冷意，苏檀感觉赵阳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好相处。
果然，听到赵静说了制片厂的事情，赵阳眼底本迸射出浓烈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