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许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封凛川问：“是不是我妹妹说的那些话伤你心了？你不用管她说什么。”
“可她说的是事实！”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她的心情也不太好，情绪像鞭炮一样，一引就能爆。
“封总，我这两天想了很久，我不想当你的情人了。”
“那你想当我的什么？”封凛川问：“老婆可以吗？”
他没有开玩笑，可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说话语气淡淡的，所以在林知许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这笑话很冷。
她腾地站起来：“不敢高攀，我们还是做回上司和下属吧，我很感激你帮过我妈，我妈旅游的那些钱，我会慢慢还清的。”
封凛川也不禁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林知许，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咬着牙道：“是，我和你在一起并不开心！”
封凛川没有放开她，而是仍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你说的，可是实话？”
她挣扎着摆脱他，“千真万确！”
“可我们差一点点就……”
“我们都是成年人，做那种事正常，何况我们并没有真正做，如果封总你觉得亏了，那我可以事后补偿给你一次！”
“林知许！”封凛川眼神受伤地看着她：“从头到尾你都觉得我在强迫你，跟我在一起，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开心吗？”
林知许说气话：“不开心，你这个人很闷，连笑话都不会说，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封凛川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呼吸很重，显然在忍着气。
是啊，他这个人很闷。
单依雪是这么说的，连林知许也是这么说的。
纵使平时不少女性跟他示爱，可这些人喜欢的只有他的外表和财富，若是真正交往起来，她们也会嫌弃他性格沉闷的。
林知许看着封凛川的眼神从愤怒到疑惑。
他突然变得安静，眼睛里全是受伤的样子，她的心突然像被钉子钉那般疼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慢慢地松开她，然后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林知许突然觉得他也像是苍老了许多，像昨晚出现在家门口的林正青。
她心中明显的不舍。
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何况一旦她和他关系恢复，那她就又成了那个方方面面都配不上他的情人。
林知许转身的时候，听到他的手机在震动。
“芊芊……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林知许再一次自嘲地笑了笑。
*
骨立方医院。
封凛川和周教授在看检查报告。
“这种情况是只能换肾吗？”封凛川问。
“换肾是最佳解决方案，但不换也没问题，做透析就可以了，只是生活饮食上要特别注意，连水都要喝定量的，超十毫升都不行。”
封凛川看着检查报告上的“尿毒症”三个字，问：“抽我的血看看能不能配上。”
周教授第一时间否认了：“你不行，换肾有排斥反应，需要长期吃抗排斥的药物，后期恢复得好还好说，要是恢复不好，那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封凛川坚持道：“抽了再说。”
“你……唉，算了，抽就抽吧，不过结果还要等下午才可以出来。”
*
封芊芊躺在病床上。
父亲封学海、后妈卢冰以及弟弟封子轩都在病房里。
卢冰握着封芊芊的手，心疼地道：“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你自己默默承担这一切，一定很痛苦吧？”
封学海摘下金丝眼镜，擦了一把泪，心痛地道：“我的女儿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弟弟封子轩一如既往地低头打游戏。
卢冰哭道：“芊芊你放心，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说到这里，门开了，封凛川走了进来。
一见到封凛川，封学海就气道：“你怎么才来？不知道你妹妹生病了吗？她得了尿毒症啊！”
封凛川看了一眼里面的一家人，淡淡地道：“我知道啊。”
封芊芊正要替封凛川解释，封学海就朝他砸了一个水瓶过去：“那你现在才来？你既然不把我们当一家人，那你现在滚啊。”
水瓶冲着封凛川的额头砸来，可他偏偏不躲，瞬眼间，他的额头就冒出了血。
“爸，你别冲我哥发火，是他把我送来医院的！”封芊芊心疼地看着封凛川。
封学海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封凛川，但也没有道歉，仍咄咄逼人地道：“谁让他平时不着家，一年都见不着几回人影！”
封凛川走到病床边，把封学海和卢冰挤到一旁，接着从床头柜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
看到纸巾上那一抹殷红的时候，他冷笑了一下，随后道：“芊芊的病要捐肾，既然你们一家人这么团结，那就都去验个血，看谁的肾匹配度最高，给芊芊捐一个！”
封凛川的话音刚落，整个病房瞬间如冰窖一样冷。
刚刚还在流泪的卢冰也不落泪了。
封子轩也把头抬起来了。
封芊芊呆呆地看着病房里面的几个人。
卢冰平时对她不错，她们亲如母女，现在要捐肾了，她肯定乐意的，哪怕意思意思去验个血也行。
就算卢冰愿意捐，她也不可能要的。
还有封子轩，她平时对他不赖，光是游戏机就给他买了不下十台，都是最好的设备。
然而，封子轩第一个拒绝：“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少了一个肾，怎么参加高考？”
“对！”卢冰第一时间维护儿子：“子轩他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就算要捐也是捐、捐我的，我等下就、就去验血。”
封学海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愤怒地看着封凛川：“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要不要捐，由谁来捐，由不得你来决定！”
封凛川依然冷冷地看着他，“那你们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就去跟周教授说一声。”
“去，我们现在就去！”封学海拉着卢雨的手：“走吧，去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