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沈青竹,叶富成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叶富成十分慈祥的看着沈青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小沈啊,不是叔叔不信你的为人哦!只是这事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你当时高三,婉清上大学,你们怎么就走到一起了,还领了证?”
沈青竹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先前和叶婉清约定好的说辞,道:“叔叔,其实从很久之前,我就喜欢婉清了。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怎么表达。后来婉清去上大学,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但没想到后来我去参军,却刚好和她分到了一个新兵连,后来一起训练……就慢慢走到一起了。”
“原来如此,那你们这还挺有缘分的……”叶富成摸了摸下巴,听着沈青竹的描述,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欸,不过,现在军营里面,什么时候男女兵放在一个新兵营训练了?”
“咳咳……”
沈青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我们这一批是新型的兵种,职能特殊。”叶婉清赶忙出来打圆场,随即又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哎呀爸!你问的这军营里面的事情我们哪能跟你解释那么多?”
“哦哦,知道了,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们吗。”
叶富成轻轻拍了拍叶婉清的后背,却是不由得抱怨道:“你这丫头,出去两年不回家,怎么带着一个对象回来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行咯,姑娘大了,果然是留不住咯!”
“你又在这瞎说什么呢你!”
王清清端着一盘切好的新鲜水果走了出来,听到叶富成故作伤心的感叹,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你们别理他,你爸他现在就是仗着年纪大了,喜欢胡言乱语。”
王清清说着,将一块切好的水果给沈青竹,随后开始正儿八经的用老一辈的口气,询问他接下来的工作打算和以及俩人未来的打算。
沈青竹也一一认真地回答着,表现得十分得体。
叶婉清看着父母和沈青竹聊得逐渐火热的样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虽然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但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她所能做的,就是替原主还有现在的自己,好好地报答他们。
他们一家人,要幸幸福福的活这一辈子。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虽然叶婉清和沈青竹现在已经扯了证,但今天晚上叶婉清好不容易回家,自然是要睡在家里的。
至于沈青竹,今晚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去楼上睡了。
不过考虑到他刚回来,并且家里的被褥都洗过,所以在沈青竹临走前,王清清女士十分贴心的帮他收拾出来一床干净的被子,让他抱上去。
暮色渐浓,窗外的路灯在窗帘缝隙间投下暖黄的光晕,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温馨之中。
沈青竹抱着被子上楼后,叶婉清正窝在沙发里翻看旧相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照片。房门被轻轻推开,王清清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在女儿身边坐下。
你呀,她将温热的玻璃杯塞进叶婉清手里,语气里满是宠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平日里看着散漫,真正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的。
叶婉清咬着杯沿偷笑,眼睛弯成月牙:这不是随您嘛。
王清清轻轻抚摸着女儿散在肩头的长发,目光落在相册里叶婉清刚加进去和沈青竹的合照,忽然轻声笑了: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小沈的时候,你还在外地读大学,跟他根本就不认识呢。
叶婉清来了精神,往母亲身边凑近了些问道:当时沈青竹在你们眼中,第一印象是什么样子的?
那会儿你爸回老家办事,店里就我一个人守着。王清清的目光渐渐飘远,仿佛穿越回了那个午后,送面粉的货车停在巷口,五十斤的面粉袋,我正发愁怎么搬呢...
然后就看到个清瘦的男孩子背着书包经过,校服洗得发白。他二话不说就扛起面粉袋,一路帮我搬进店里。我要给他零钱,他摇摇头就要走。
叶婉清怔住——她从未听沈青竹提过这段。
我赶紧包了几个刚烤好的面包追出去,他推辞不过才收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王清清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这孩子第二天又把面包的钱给我送回来了,说是不能白拿东西。
暖光映着她眼角的细纹,声音里带着些许心疼:后来我才听邻居说,那孩子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养父母也...十七岁就一个人靠着补助金生活。
叶婉清突然想起黑匣子里那些情书,字迹从稚嫩到成熟,却从未提过生活的重量。
她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
不过小沈啊,有一点,就是太要强。
王清清轻轻叹了口气,又欣慰地笑了,有时候我多想找给他几块钱,还得故意把面包烤大些...后来相处的久了,我们才找到机会劝他到店里打个零工,好歹能光明正大地照顾他。
她轻轻握住女儿的手,能这样在逆境里还保持善良的孩子,值得所有的美好。
叶婉清把脸埋进母亲带着面包香气的怀抱,听见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现在我的小姑娘也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了,以后啊,你们都要好好的。
嗯,我们都会好的。
窗外传来隐约的猫叫,像很多年前面包店门口的风铃声响。
叶婉清在柔和而熟悉的屋内闭上眼,忽然觉得时光,似乎从未走远。
……
几天后,
在某个被梧桐叶染金的秋日,叶婉清和沈青竹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没有选在豪华的酒店,而是在他们初遇的那条老街口。
青石板路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家家户户的窗台上都系着香槟色的丝带,在秋风里轻轻摇曳。
王清清和叶富成早早就在面包店外支起了长桌,铺着米白色的提花桌布,上面摆满了喜糖和茶点。
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街道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已然泛金的枝叶,在街道上洒下细碎而跃动的光斑,如同铺开了一条星光大道。
街道的尽头,沈青竹身着一身剪裁极其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平日里那份冷峻,此刻早已被眼底汹涌的温柔与紧张所取代。
他的身后,百里胖胖、曹渊、林七夜等几位伴郎一字排开。
百里胖胖穿着合身的伴郎服,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他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曹渊,低声道:“快看快看,婉清姐来了!今天的婉清姐那么美,拽哥那家伙眼睛不得看直了!”
曹渊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但嘴角也噙着一丝难得的、真挚的笑意,目光沉静地望向前方。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底也浮现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当沈青竹望向街道另一端时,仿佛有无形的魔力,整条街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向同一个方向——
叶婉清挽着父亲叶富成的手臂,正缓缓走来。
她没有选择传统的洁白婚纱,而是身着一袭量身定制的香槟色改良旗袍。旗袍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裙摆处,手工刺绣的片片梧桐叶脉络清晰,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仿佛步步生金叶。
叶婉清的头纱并不冗长,用一枚简约却温润的珍珠发卡固定,隐约露出她含笑的眉眼,那笑容里,有羞涩,有幸福……总之,美得不可方物。
叶富成轻轻拍着女儿的手,眼眶有些微红,步伐郑重而缓慢,如同进行着一场最庄重的交接。
他拍了拍叶婉清的手,低声开口:“丫头,好好的。”
叶婉清侧头对父亲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轻声回应:“爸,我们会的。”
这段不长的青石板路,叶婉清走得从容,沈青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世界里只剩下那抹向他徐徐靠近的、带着光晕的香槟色身影。
终于,叶富成将叶婉清的手,郑重地放入了沈青竹早已等待的掌心之中。
那一瞬间,沈青竹清晰地感受到了指尖微颤的温度,他毫不犹豫地收紧手掌,将那份属于他的幸福牢牢握住。
在司仪的引导下,两人面对面站立。
沈青竹从曹渊手中接过那枚精心挑选的戒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如鼓的心跳,动作轻柔却无比坚定地执起叶婉清的手。
那枚闪烁着永恒光芒的指环,缓缓地、郑重地套入了叶婉清左手的无名指根。冰凉的金属很快被彼此的体温熨烫,象征着此生不渝的承诺与羁绊。
他抬眸,对上她水光潋滟、盛满深情的双眼。
“以此戒为证,我将我的生命与忠诚,我全部的未来,都交托于你,叶婉清。”沈青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叶婉清也从伴娘莫莉的手中接过另一枚男戒,当她为他推至指根时,抬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声音同样温柔而坚定:
“以此戒为证,我接纳你的所有,无论顺境逆境,我的心与你同在,沈青竹。”
他抬眸,对上她水光潋滟、盛满深情的双眼。
无需司仪提示,沈青竹已情难自禁,他俯下身,在她唇边低语:“我爱你,沈太太。”
叶婉清微微仰起头,笑容如春日融冰,温暖明媚:“我也爱你,沈先生。”
在亲朋好友们祝福的注视下,在金色梧桐叶的见证中,他们的唇瓣轻轻相贴。
那一刻,时光静止,秋日温柔。
一个吻,封缄了所有誓言,开启了属于沈青竹与叶婉清的、崭新而漫长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