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如潮,法理如山!
雷厉绝竟是真的无视了宗主令的神威,那只由万千戒律所化的遮天法手,裹挟着不容抗拒,审判众生的无上意志,轰然压下!
“疯了!雷堂主彻底疯了!”
“公然违抗宗主令,这已是形同谋逆!他难道就不怕宗主降下雷霆之怒吗?!”
“哼,怕什么?法理大过天!只要他今日能站稳脚跟,将这圣子镇压,便是宗主亲至,亦要敬他三分!这便是执法堂的底气!”
虚空之中,那一道道隐匿的长老神念,于此刻剧烈地波动着,震惊、骇然、亦有几分幸灾乐祸。
而被两位执法堂宿老隐隐钳制的徐真,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此刻已是覆上了一层万载玄冰!
那双本是玩味慵懒的凤眸之中,杀机毕露!
“好一个雷厉绝!好一个执法堂!当真是要反了天不成?!”
王玄之境的恐怖玄力,于她那袭墨金太虚道袍之下疯狂涌动,只待寻得一丝空隙,便要不顾一切,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当场镇杀!
然而,于这狂风骤雨的中心,苏铭那张俊朗的脸庞之上,却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宗主令,乃是权柄的象征。可尔等,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令牌,可不仅仅是身份的证明啊……”
心中一声淡漠的低语,苏铭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所有的波澜尽数敛去,化作了古井无波的漠然。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紫金令牌,并未再以言语威慑,而是将丹田玄海之内,那股与生俱来,早已与其血脉融为一体的玄武道体本源之力,如九天银河决堤,疯狂地灌注其中!
“嗡——!!”
刹那间,那枚古朴的令牌,仿佛一头自沉睡中苏醒的太古凶兽,爆发出亿万丈的玄黑色神芒!
神芒冲霄,竟是将那法理之手的万丈金光,都压制得黯淡无光!
也就在此刻!
“吼——!!”
一声仿佛并非来自此方天地,而是自太古洪荒之中,跨越了无尽纪元与时空传来的,苍凉、厚重、足以让万灵神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兽吼,自玄冥宗那被无穷地脉灵气所笼罩的最深处,轰然响彻!
那声音,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无视了任何的修为与防御!
“轰隆隆——!!!”
整座玄冥宗,方圆百万里的山川大地,于此刻,剧烈地颤抖起来!
无数闭死关的长老、弟子,于此刻尽皆被惊醒,骇然地望向宗门地脉的深处!
只见一道道平日里隐匿于虚空,唯有宗门遭遇灭顶之灾方才会被激活的护山大阵阵纹,如一条条苏醒的太古金龙,冲天而起!
光柱贯日,神纹漫天!
整个玄冥宗,于此刻,化作了一座由无穷阵法所笼罩的,神威浩荡的战争堡垒!
“天啊!那是什么声音?!是神兽在咆哮吗?!”
“宗门护山大阵……被他一人引动了?!这怎么可能?!”
北峰之巅,那一道道本还幸灾乐祸的目光,此刻,尽数化作了颠覆了三观的骇然与恐惧!
那只不可一世的法理之手,于那声太古兽吼之下,其上烙印的万千戒律神文,竟是如烈日下的初雪,当场崩碎、消融!
紧接着,在雷厉绝那骤然收缩如针尖的虎目注视之下……
“砰——!”
一声清脆的爆响!
那只象征着执法堂无上威严,由天地法理所化的遮天巨手,竟是于半空之中,轰然炸裂!
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光雨,随风而逝!
“噗——!”
法理被破,气机牵引之下,雷厉绝如遭亿万座太古神山正面碾压,浑身剧颤,一口逆血狂喷而出,那道威严的身影,更是被那股无形的玄武神威,狠狠地轰飞出数百丈,狼狈地砸落在地!
还未等他挣扎起身,一股混杂了宗门大阵与玄武神威的无上意志,已然如天道倾覆,笼罩了全场!
“扑通!扑通!扑通——!”
那数千名围观的内门弟子,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被那股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狠狠地压迫得双膝跪倒在地!
就连那两位本还想钳制徐真的执法堂宿老,亦是面色煞白,浑身剧颤,那高傲的王玄道骨,于此刻“咔嚓”作响,竟是再也无法支撑,无比屈辱地,单膝跪了下去!
全场,唯有寥寥数人,尚能勉强站立。
而苏铭,手持那枚玄光大盛的紫金令牌,缓缓自半空之中踏步而下。
黑衫猎猎,纤尘不染。
于他的身后,那尊脚踏冥河,背负青天的太古玄武虚影,若隐若现,一双漠然的兽瞳,仿佛跨越了万古纪元,冷冷地注视着下方那群匍匐的蝼蚁。
此刻的他,宛若一尊执掌刑罚,审判众生的少年神只!
那双淡漠的眼眸,缓缓落下,定格在了那挣扎着欲要起身,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雷厉绝身上。
不带半分情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现在,你还要拿我么?”
这声音,不大,却如一柄柄无情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雷厉绝那张威严的脸庞,早已涨成了猪肝之色!
他双拳死死地握紧,那颗半步王玄的道心,于这极致的羞辱与压迫之下,几欲崩碎!
跪,还是不跪?!
也就在他那高傲的意志,即将被彻底压垮的刹那!
一道苍老而又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声音,自那虚空的最深处,悠悠传来:
“够了。”
话音落,只见玄机子率领着数位气息同样深不可测,皆是身着最古老太上长老服饰的苍老身影,联袂而至,缓缓地,落在了苏铭与雷厉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