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待了三天，慕昭昭下午回了云港。
她指纹打开门，房子静悄悄的。
“师父？”
慕昭昭换着鞋。
她跟师父说明天回来。
今天不知怎的，她就想突然回来了。
她将小背包放在沙发上。
有点口渴，她进了厨房冰箱拿水。
鲜牛奶一般在冰箱里。
慕昭昭打开冰箱拿出一瓶。
牛奶是冰的，她将牛奶搁置在厨台上。
踮起脚在储物柜找着热奶器。
她这几天没在家，师父就将东西收起来了。
东西都是慕炤年收的，慕昭昭少有进过厨房，也不知道东西一般放哪里，她蹲下身子找着。
一个储物柜接一个储物柜的打开。
——
在新拉开的柜子，闻到淡淡的药材味。
慕昭昭动作顿住了。
她剥开柜子里前面挡事的锅，手探进去摸索着。
很快…她摸出来一包牛皮纸包着东西，拿出来。
淡淡的药味在空气流通。
不用打开，慕昭昭都能闻出有什么药。
沙参、玄参、阿胶、百合、山药、麦冬、白芍生地五味子、海蛤壳、川贝、三七茜草……
一般治咳血、痰中带血，反复不止，声音不扬甚至失音……
慕昭昭心口发紧，她捏着药包的手绷得骨节发白。
她慢慢打开药包，手指在细微的发颤。
她完全不敢想自己心里的猜测。
她不敢想师父身体出了问题。
明明几秒就能打开的药包，慕昭昭用了足足一分钟才打开。
药包打开，药味就变浓了。
慕炤年将牛皮纸做过特殊隔味处理的，只要封好口，一般人都是闻不到的。
只是慕昭昭嗅觉敏感。
慕昭昭看着掌心的药渣，还有些湿。
她用手捻了捻，判断湿度，应该是今天早上煮过的。
师父没来得及处理。
慕昭昭嗓子眼发涩，她忍不住按了按胸口，有点疼。
他就是生病了。
——
她将药包叠好重新放了回去。
她擦了擦眼角。
站起身。
出了厨房，慕昭昭脚步转着方向往慕炤年房间去。
书房她之前已经找过了，师父不在。
除非出门了，要不就是在房间。
“师父，你在吗？”她敲着门。
“师父。”
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回应，慕昭昭眼里充斥着担心。
她推着房间门，耐不住等慕炤年回应了，她直接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窗帘拉着，卧室内很黑。
客厅的光线投进房间。
慕昭昭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薄被……
光线刚巧打在床上的人脸上，露出一张苍白清隽的脸。
或许是太疲惫了，他这样都没醒过。
慕昭昭走进房间，能听见很轻的呼吸声。
慕昭昭脚步很轻，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她在床边地上坐下，看着慕炤年放在外面的手。
下意识想把上去。
纤白的手一点一点探过去。
“糖糖……”
慕炤年迷茫睁开眼，冷不丁看着自己床边探出的脑袋，脑子一惊。
下意识缩回了自己放在外面的手。
“师父……”慕昭昭没想到他醒得这么及时，想抓他的手，可惜他收得太快了。
“怎么下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慕炤年装作没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撑着床坐起身，身上穿着柔软的黑色真丝睡衣。
睡衣柔软的贴着清瘦的身躯，裸露的锁骨白皙锋利，黑色碎发散落在额前，面色清隽漂亮，又有一丝未清醒的迷蒙。
慕炤年垂眸看着床边的小姑娘，黑润的眼眸凝着担忧。
“我……突然想回来了。”
慕昭昭嗓音还有些哑。
“怎么了？受委屈了。”
慕炤年一下就听出了她声音不对，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窗帘遥控器按了下。
窗帘打开，大片大片的光争先恐后闯入。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没什么太阳。
慕炤年又弯下身子，担心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着。
慕昭昭抿唇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
慕昭昭的嗓子就像被水泥糊住了，她几番张口，想说话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因为心里着急，眼眶一下就红了。
“怎么了，告诉师父？”
看着她一下就红了的眼眶，慕炤年急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蹲在她面前。
“糖糖，怎么了，告诉师父好不好？”
他双手捧起小姑娘的脸，心口一阵一阵的涩痛都顾不得了，一颗心都被她牵动着情绪。
“呜……”
慕昭昭本来还能憋住的情绪，看见慕炤年一颗心担忧的不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眼泪珠子成串的掉。
嗓子眼又疼又堵。
她想说话，可是她说不出来。
“不哭，怎么了？告诉师父好不好？”
她一哭，慕炤年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慕昭昭哭得次数其实很少，慕炤年养她十几年，除了小时候她爱哭，长大后，她情绪感知力就变弱了。
她哭得次数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
能让她一下子就哭出来的，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她难以接受的事。
“糖糖，师父在呢……”
知道她一时半会止不住哭，慕炤年倾身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声一声柔声哄着。
哪知，他越哄，慕昭昭哭得越凶。
“师……师……”慕昭昭感觉心口难受，她不由用手揪住了慕炤年衣领。
慕昭昭哭得一抽一抽的，脸色都白了。
“糖糖，看着师父……”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慕炤年心头一惊，松开她，注视着慕昭昭苍白的脸，慕炤年手在她后背穴位按了按。
又快速从自己抽屉拿出一个白色瓶子，倒出一颗药，塞到了慕昭昭嘴里。
“糖糖，快咽下去。”
慕炤年有些着急。
慕昭昭喉咙很疼，她感觉用力很难受，但此刻，看着慕炤年担忧的眼睛，她还是强逼自己咽了下去。
“糖糖，看着师父！我们不要想其他的事，就看着师父，什么都不要想。”
慕炤年握住了她的双肩，强迫她盯着自己。
慕昭昭本来哭得心口一窒一窒的难受，此刻听着慕炤年的话，她强迫自己盯着慕炤年的眼睛。
涣散的视线慢慢凝成一点实质，倒映着慕炤年的脸……
对上那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卷翘的眼睫结着水珠，湿润的泪珠贴着白皙柔软的脸，鼻头都哭红了。
慕炤年心口是针扎般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