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哭了？？”
刘琦猛地踩了下刹车，方向盘险些打滑
他慌忙将车拐到路边，“啪嗒”一声打开车内顶灯，探着身子回头张望
“看个p！继续开车！”
楚默言死死捂住眼睛，嘶哑的怒吼震得赵辉和刘琦心里发颤
他俩般迅速缩回脖子，引擎重新轰鸣，车辆再度驶入夜色
黑暗中，楚默言用手背重重抹去眼角的泪水，指甲掐进掌心平复颤抖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
尽管他早料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可毫无预兆地发生时，他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
屏幕蓝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眶，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才终于落下
【淮桉，我骗你了，你不生气？】
【我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那些照片确实是我交往过的人，但是我没有脚踏多条船，我隐瞒性取向的原因就是害怕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刚发送完消息，酸涩感又冲上鼻腔
他烦躁地咂舌一声，快速抹掉溢出的泪水，盯着对话框里跳动的“正在输入”，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
下一秒，淮桉的语音消息弹出
“默言，我当然会相信你啊，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一直打不通……
闹出这么大的热搜我怕你想不开……有好多网络喷子……我有点骂不过……草……要不是犯法……我直接给他们开户……”
“默言，虽然我一开始看到热搜也很震惊，但我比流言蜚语更先认识你，当然会选择相信你”
“默言你千万不要被那些评论吓到啊，都是一群屎，说话不过大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听筒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熟悉声线，楚默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仰靠在座椅上，盯着车顶棚怔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我没事，淮桉，我就怕你信了那些流言...
我正往家赶，别担心，那些网络上的闲言碎语，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大嫂……”
赵辉的声音突然幽幽响起
楚默言被迫松下语音键，不耐烦看向前方
却见赵辉颤颤巍巍举起手机，屏幕上傅萧阴沉的眉眼赫然在目
“楚默言，你以前到底怎么过的？怎么还被人留着这种把柄？电话怎么接不通？你在和谁打电话？”
傅萧的质问像冰锥般砸来，楚默言喉间发紧，连平日里最擅长的反呛都卡在嗓子眼
“你哭了？”
男人声音陡然沉下来
楚默言闻言皱起眉，别过脸不看屏幕，闷声开口
“傅代表，你如果是想来跟我吵架的，那就改改这种说教的口吻……我现在心情真的tm糟透了”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屏幕里那双眼睛
“照片，是楚逸以前派人跟踪拍的……今天我接代言的时候被记者问是否有精神病史…”
“？怎么不和我说”
傅萧突然打断他
短暂的沉默后，楚默言突然冷笑出声
“傅代表，当时你正莫名其妙地吃醋发疯，难道还要我忍着你的脾气说正事？”
傅萧被这番话噎住，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行，是我错了，不该无缘无故发疯吃醋，对不起”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疲惫
“今天一整天都在应付白会长，根本没空盯着你...”
话音未落，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
“所以，这是楚逸联合第三方给你使的绊子？”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楚默言死死盯着视频里傅萧的眼睛，许久才轻声问道
“傅萧，真的存在'第三方'吗？”
傅萧明显怔住了，眉头立刻拧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骗你？楚默言——”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你都被人坑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质问我第三方究竟存不存在？？”
“是啊，就是'坑'啊”
楚默言冷声打断，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除了第一次白正鹤的行为，你调查出来有所谓的第三方参与
之后那些所谓的'第三方'证据，除了针对我的恶意，还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还有什么？？”
傅萧被这话气笑了
“怎么，买凶杀人这种事在你心里已经无足轻重了是吗？
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第三方这几天就要动手了？
楚默言，你可以不信我，但至少该信事实
你遭遇的那些事情，哪一样不是精心设计过的？你真觉得楚逸一个人能玩出这种花样？”
赵辉举着手机的手早已发酸，却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但凡稍有动作，他都觉得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楚默言却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轻叹一声接过手机，在赵辉感激的目光中继续开口
“傅萧，第三方为什么一定是单个势力？而不是对我怀有恶意的一群人？”
他说着靠向椅背，眼神透着疲惫
“白正鹤想让我发疯，是因为我是你们计划中的绊脚石，所以幕后之人要毁了我
楚逸买凶杀人，或许和别人达成了共识，但归根结底是出于他对我的恨意
至于刚刚的热搜……”
楚默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厌烦
“照片确实是楚逸拍的，但却不是他发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问你第三方存不存在……完全是因为这次热搜的事情和楚逸毫无关系啊
是顾韩轩做的啊”
“什么？”
还未等傅萧开口质问证据，楚默言已经调出手机界面
“这种照片除了楚逸，就只有顾韩轩有了……
一开始太过震惊没反应过来，明明还在吃别人的瓜……
后来冷静下来后发现，这些照片和楚逸发给顾韩轩的一模一样”
说着他点开微博，热搜界面关于他脚踏多条船的消息空空如也
显然有人迅速压下了这场风波
与此同时，苏瑶接连不断的消息提示弹出，字字句句满是恨铁不成钢
不用想也知道是楚家出手收拾残局了
楚默言没理会，设置免打扰之后继续解释
“爆料的是个三无小号，一个连头像都没有的新账号，能在十分钟内空降热搜第一？
这不是买的还能是什么？”
说着楚默言看向傅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们傅代表既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你一定查了那个小号的Ip地址吧？
顾韩轩现在在K市城北，你对一下不就行了？”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傅萧眸色瞬间暗了下去，喉结滚动两下，缓缓点头
“是那个地址”
“哈”
确切答案一出，楚默言气得反笑
他别开脸深吸一口气，再转回来时已然冷静下来，眼神却淬了冰
“所以，言归正传
傅萧，你总挂在嘴边的‘第三方’，或许只有白正鹤那批人
但在我看来，想毁掉我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我得罪过的人……
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对我有恨，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像第三方，所以你搞混了吧”
“那可不一定”
傅萧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指尖在桌上划出一道蜿蜒的轨迹
“你仔细想想，白正鹤、楚逸、顾韩轩……他们对你的恶意看似零散，实则都像被无形操控着
如果这些人背后，还有一只牵线的手呢？”
“够了！”
楚默言突然猛地拍向座椅扶手，惊得赵辉身子绷直
“傅萧，你到底还要给我制造多少焦虑？！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第三方计划’，不觉得可笑吗？
为了抹黑我一个人，爆料情感史病历史？？这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抓起手机就要挂断视频，却在听到傅萧下一句话时整个人僵住
“楚默言，我口中的第三方势力，想要的不是你的命，他们只是想要你变成疯子
如果在你眼中他们这是过家家，但你现在的状态呢？
你总抱怨我把你卷进是非，但如果没有我，你以为真能和淮桉过上平静日子？
白会长早就盯上你了，只是你浑然不觉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你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尽可能让你预知即将面临的危险
可楚默言，你现在连应付过家家的针对，都会崩溃？”
空气骤然凝固
楚默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胸腔剧烈起伏片刻，最终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管我”
音落，视频电话的画面随之切断
傅萧盯着被挂断的界面，缓缓闭上眼，向后靠在办公椅上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其他人穿着各异，都在各自工位上埋头工作，四周略显杂乱
“噜噜”一声突然响起，傅萧睁眼一瞧，就见一个寸头女生坐着轮椅滑了过来
她妆容暗黑，穿搭中性，透着股飒爽劲儿
“……什么事？”
傅萧吐出这句话，反手拿起桌上的地图文档翻看
女生将一个通讯器放在桌上，挑眉笑道
“头儿，刚刚是在和嫂子打视频？原来c市那帮人说的是真的，你真栽在白会长护着的小朋友身上了”
这话让傅萧眼中阴郁更浓，他沉默半晌开口
“猫呢？”
女生打了个响指，往后一靠指向后门被壮汉包围的大笼子
“喏，在笼子里睡得正香
不过啊头儿，你知道在这地方活物有多稀罕吗？”
她咧嘴一笑，转头看向戴黑框眼镜的男生
“阿利可喜欢猫了，巴不得做成标本，他看小黑的眼睛都直了”
傅萧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冰冷
“他想死尽管动手，我会让他比猫先变成标本”
“就是就是！”
寸头女生大笑，挑衅地看向阿利
“老大说得对，虐猫的就该做成标本！”
阿利被点的停下手中工作，阴恻恻道
“不过是条走狗，代号都这么难听，叫什么mimi啊，叫畜牲不好吗”
“你tm想打架？”
mimi猛地从轮椅起身
阿利却不为所动，推了推眼镜看向傅萧
“老大最讨厌惹事的人，你要做出头鸟吗？我不介意欣赏你被爆头的样子”
“你tm——”
“够了”
傅萧冷声打断，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白秀磷这几天在做什么？”
傅萧再次开口，mimi却嫌弃的“啊”了一声
“他啊，可能好日子过多了第一次当刽子手有些不满吧……啧啧，毕竟他已经那么威风，结果现在只能和尸体打交道了”
听到这话，傅萧不自觉挑了挑眉
“不见得
他本就是疯子，说不定正乐在其中”
说着，他站起身，扫过众人，神色瞬间冷下来
“都准备好了？”
mimi瞬间收起嬉笑，掌心翻出几枚硬币大小的定位芯片
“放心吧头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扫过正在整理装备的队员，眉头微蹙
“不过……计划怎么突然提前了？是‘完美’项目有进展，被F国情报部察觉了？”
傅萧利落地扣紧防弹衣卡扣，指尖灵活地组装枪械部件
“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不该问的别问”
“好吧”
mimi轻叹一声，转身跟上先行队伍，临走前回头喊了句
“头儿，我们先去了，你自己当心，毕竟现在有人等着给你收尸——呸，等着接你回家呢！”
这话让傅萧组装枪械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嗤笑出声，眼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等我？那我怕是离死期不远了”
…
办公室外海浪拍岸声隐约传来，四面环海的设计让咸腥海风不断灌进室内
几辆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抛下的绳索在风中摇晃
整装待发的队员们迅速扣紧装备，抓着绳索鱼贯登上直升机
“傅萧”
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突然拦住正要登机的傅萧
傅萧戴着专属护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来人正是白会长身边的赵秘书
“什么事？”
傅萧扣下护目镜问道
赵秘书立马压低声音，凑近傅萧耳边
“清剿是次要，样本是主要，务必完整的带回来，这是白会长的命令，必要时刻，可以牺牲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