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去跟他火拼。”陆辰摆了摆手，“我要你的人，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地，给他和他的团队，制造一点小麻烦。一些看起来很业余，但又足够恶心人的小麻烦。”
陆辰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恶作K剧的狡黠光芒。
“比如，乔战常去的几个秘密据点，门口总能‘恰好’出现几个醉汉在大声喧哗，或者小孩子在那里踢球，一不小心把球踢到门上。再比如，他手下核心成员的车，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一辆新手女司机开的甲壳虫给堵住，对方还哭哭啼啼，死活不肯挪车。又或者，他们叫的外卖里，总是被多放了双倍的香菜和辣椒……”
听着陆辰的计划，赵卫龙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这都是什么损招？
这哪里是商业巨子，分明是街头的小混混在打架。
但李卫国听得是两眼放光，一拍大腿：“妙啊！陆总！这招叫‘疲兵之计’！用最小的成本，恶心死他们！让他们时刻精神紧张，疑神疑鬼！人一旦烦了，就容易出错！”
“我不只是要让他出错。”陆辰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要让他觉得，我的情报能力，很差，我手底下的人，都是一群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从而，让他对我放松警惕。”
一个顶级的猎手，在面对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时，会用尽全部心神。但如果他面对的，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呢？他只会觉得烦躁，然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而这种不耐烦，就是破绽的开始。
“还有。”陆辰转向视频连线中的秦婉，“秦婉，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什么戏？”秦婉问道。
“一场资金链即将断裂，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戏。”陆辰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要让整个京城的金融圈都知道，飞驰集团快撑不住了。你可以有选择地，向几家和乔家关系比较暧昧的银行或投资机构，‘泄露’我们糟糕的财务状况，甚至可以主动提出用核心资产做抵押，寻求短期贷款。姿态要低，条件要苛刻，显得我们已经走投无路。”
秦婉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陆辰的意图：“你是想让他们以为，你所有的精力都被财务危机拖住了，从而忽略你在暗地里的行动？”
“没错。”陆辰点头，“我要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飞驰集团这艘快要沉没的‘大船’上，这样，才没人会注意到，我已经派了一艘潜艇，悄悄地驶向了他们的心脏。”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商界和地下世界，开始上演一出光怪陆离的荒诞剧。
明面上，飞驰集团陷入绝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陆辰的得力干将秦婉，频繁出入各大金融机构，姿态卑微，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飞驰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短暂的回暖后，再次掉头向下，仿佛随时都会崩盘。
所有人都认为，陆辰这条过江猛龙，在乔家这座大山面前，终究还是被压得抬不起头了。
而暗地里，一场针对乔家“清道夫”团队的“骚扰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乔战最近烦透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群苍蝇给包围了。
他去一个秘密的安全屋开会，结果发现对面的居民楼里，有个大妈正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在“观察”他这个方向的鸟。
他的一个手下去传递情报，车开到一半，四个车胎齐齐被扎了，等他换好备胎，发现车窗上贴着一张“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上面还用红笔画了个爱心。
最离谱的一次，他们一个负责技术监控的伙计，点了一份麻辣烫当夜宵，吃完之后上吐下泻，在厕所里呆了三个小时，差点虚脱。后来一查，是送外卖的小哥，半路上跟人吵架，不小心把口水吐了进去……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巧合，都是意外，都透着一股子业余和滑稽。
“一群废物！”
乔家的一个秘密据点内，乔战一脚踹翻了椅子，对着手下咆哮。他的脸上，满是暴躁和不耐。
“连一群地痞流氓都搞不定！查！给我查！那个陆辰到底找了些什么牛鬼蛇神！”
“战哥……查了，”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城南那个叫李卫国的……以前就是个开赌场的，手底下养了一帮小混混，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们用的手段，都很……都很低级，完全没有专业性。”
“低级？”乔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来，这个陆辰，也不过如此。黔驴技穷了，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人。”
烦躁归烦躁，但连续几天的骚扰，确实让乔战从心底里，对陆辰的情报能力和行动能力，产生了轻视。他认为，陆辰已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能无能地咆哮几声，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手下一个负责管理后勤和文件传递的年轻人，因为连续几天的高度紧张和休息不足，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这天晚上，这个年轻人奉命去处理一批“过期”的财务文件。按照规定，他应该将这些文件送到西郊的特定销毁点。但因为白天被一个碰瓷的老大爷纠缠了两个小时，他此刻心烦意乱，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家睡觉。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袋，又看了一眼时间，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没有走常规的西郊路线，而是抄了条近路，拐进了南城一个僻静的胡同。胡同里，有一家他熟悉的，专门处理涉密文件的碎纸公司，虽然不完全合规，但胜在方便快捷。
他想，反正都是销毁，在哪里销毁，不都一样吗？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拐进胡同的那一刻，一辆停在路边，毫不起眼的黑色大众帕萨特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拿起了对讲机，用一种极度压抑，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声音，轻声说道：
“疯狗哥……鱼，上钩了。他没去西郊，进了一家叫‘金盾保密’的公司。这条鱼，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李卫国的电话打来时，陆辰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巨大的京城地图出神。
地图上，没有标注任何名胜古迹，而是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了十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地点。有私人会所、有古董店、有茶楼，甚至还有一座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园林。
这些，都是他结合前世的记忆碎片，和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关于乔振邦个人喜好的信息，推测出的，“龙珠计划”物理备份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
但范围，还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