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脚想要摸一摸她娘的额头，嘴里自言自语咕哝，“肯定是爹娘睡觉不老实，掉地上冻病了。”
曹三婶被她的话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就往外走，头都不敢回，深怕钱小鱼多想。
原本钱小鱼还没在意，以为她真生病了，忽见她脸红心虚的样子，反应过来，啧！看来晚上不能再让曹瑾跟着他们夫妻俩睡。
凉菜拌好后，用碟子扣在海碗上，拿起方才陈氏给她划的饼子。
放上凉拌菜摊平后卷起来，张开嘴刚想咬一口，被孩子的哭声吓到。
快步走出锅屋，墙角下，李舒抱着她的小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舒，是不是做噩梦了？”弯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小丫头抽噎着，搂住钱小鱼的脖子，“姨姨，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在张家时，只要她不听话奶奶就会跟她说：你娘以后生了小弟弟就把你卖掉，还银钱给弟弟娶媳妇。
“姨姨，让娘回来好不好，我乖，不要卖了我。”
钱小鱼翻遍身上没找到帕子，只好用袖口给她擦眼泪。
“小舒乖，你娘没走，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不要你。”
“奶奶说不听话，卖掉，换弟弟。”李舒童言稚语的声音，让钱小鱼心疼得揪起来。
老虔婆心忒毒，他们一家人心都是黑得。
以后定然不会有小天使再选择进他们家做孩子，除非是讨债的小恶魔！
“她说得假话，咱不听，你娘等会就回来了，我让你旭哥去找她，好不好？”
哭声惊动了所有人，汤宝顺爬起来后听说李娟不见了，慌忙寻找媳妇的身影。
锅屋没有，井边没有，厕所也没有，除了都是男人住的房间，其他地方他都找过了，没有，全都没有找到人。
这一瞬间天地变色，腿脚发软，心慌的直冒冷汗。
逃荒使得他们没了唯一的孩子。
这段时间夫妻俩装成没事人一样，实则每天晚上媳妇默默流泪，直到哭睡着。
他只能假装不知道，等媳妇睡着，轻轻给她擦干净泪水。
每日里什么地方都不敢去，深怕媳妇想不开。
这一天，终究来了嘛？
钱小鱼喊了赵旭回来后，见他跟疯了似的跑来跑去，也没在意。
“小舒不哭，姨姨给你饼子吃，不哭啊！”把手里的卷饼喂到她嘴边。
“赵旭叔叔，去喊你娘回来，乖，吃饱等娘回来好不好。”
汤宝顺扑通一声摔在地，被他吵醒的汤父、汤母，手忙脚乱摸头、摸脸、掐人中。
任凭众人忙活，眼神始终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汤母：“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跌跌撞撞跑去拿扫把，口中叽里咕噜念念有词，钱小鱼只听懂最后一句话，“快从我儿身体里出来。”
毫无效果，扔掉手里的扫帚，跑去倒了一碗水过来，一双筷子摆成十字行，右手在碗上比划来比划去。
汤老太太，使出浑身解数，只可惜汤宝顺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