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宁安难以置信问道，“股份不是你的了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分红？”
“我要这3%的股份，主要是为了下礼拜的董事大会。”
宁安诚实，秦禾也不瞒她，实话实说，“3%股份的分红有没有都影响不到我多少，我不能要走了权利，还要贪图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她朝宁安笑了笑：“这是老太太给你的东西，你已经帮到我很多，我不能再贪心，否则会遭报应的。”
宁安心里震撼，迟迟说不出话来。
“可……”
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你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这股份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我只是运气好，很幸运能被奶奶喜欢，就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大的恩惠，说贪心会遭报应的人，该是我才对。”
宁安把合同退了回去：“把这段去删了吧。”
律师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给那份合同。
秦禾也没接，只是看着宁安的眼神越发温柔，说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这也是奶奶的意思。”
“奶奶？”
“对。”
秦禾伸手，把合同推了回去，“3%的股份分红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每年几千万是肯定少不了。”
“这些钱，你可以随意做你想做的事情，哪怕创业投资失败，被人人坑了，骗了，每年也有一笔钱给你兜底，保障你正常的生活。”
不是用钱买断她的股份，而是每年固定给分红。
只要秦氏还存在，她这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
宁安垂眸，目不转睛看着桌上的合同，眼泪不自觉流出：“奶奶她早就知道？”
“你别看妈年纪大了，她的眼光可是比年轻时候还要犀利！”
秦禾玩笑地回了句，敛起表情，郑重其事说，“因为你太乖了。”
“啊？”
“妈说，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股份，但你这次却很容易就接受，那之后也没有再提起过，必定是已经决定好了要怎么做。”
“……”
还真被奶奶说准了。
“收下吧。”
秦禾将一支签字笔递给她，“这是老太太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得更汹涌，瞬间打湿了她的脸颊，脖子。
宁安接过笔，看向对面：“哥哥姐姐呢？你们没意见吗？”
“我们尊重奶奶的决定。”
“……”
宁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禾也签字后，协议正式生效。
“接下来就是一些手续的事了，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的，我现在时间多。”
秦禾留她吃晚饭，宁安脱口答应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席思远吃饭的模样。
他现在每天下了班就准时回家。
每天的晚饭，都是他们两人一起吃的。
如果她不回去吃晚饭，那么大的餐厅，就只有席思远孤零零一个人。
实在，有些可怜。
“不了。”
宁安把话咽了回去，婉拒道，“还有些工作等着我回去收尾，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秦禾什么都没问：“好，那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
“谢谢姑姑。”
在秦禾别墅耽误时间太长，刚到家，席思远也紧随其后回来了。
听到车开过来的动静，宁安没有急着进屋，站在门口等他：“今天好像有点早？”
“嗯。”
席思远下了车，径直走向她，“怎么样？”
宁安点点头：“签好了。”
她刚要如实汇报，就见林秘书抱着一叠文件朝他们走来。
“宁小姐好。”林秘书一如既往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
“那我去放文件。”
说罢，他抱着文件熟练上楼。
“你不是每天都有司机吗？”
看着下了班还要帮领导跑腿的林秘书，宁安突然有些不忍心，“让司机帮你搬文件不就好了？”
席思远把公文包递给管家，扯了扯白色领带，不以为然回道：“他只是想蹭车。”
宁安：？
蹭车？
虽然他把文件放下后，确实是再由席思远的司机送他回去的。
但也不至于为了省这点路费就额外加班吧？
既然席思远都没反对，想来是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宁安没再继续问下去，跟着席思远一起进屋，一边给他解释下午签的合同。
“我没想到奶奶会为我考虑到这一步。”
这些话，早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宁安就想找人倾诉，但有秦禾在，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我早就跟奶奶说过，我有在做兼职，也有一些存款，足够我生活了，可是她……”
宁安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又说：“我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也会被人这样无私爱着。”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愣是一个字没再说出口。
席思远又耐心等了一会儿，问道：“你很不习惯有人对你太好？”
他这话问得直白，一针见血。
宁安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奶奶对我已经够好了，我觉得她没必要再为我这么多。”
“我理解她，但说实话……”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的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