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是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正低头刷着手机：\"三百不讲价，上周从西边收的废铜烂铁。\"
慕枫的呼吸不易察觉地急促起来。在玄瞳的注视下，面具内侧浮现出几行极小的楔形文字，与半年前经手的那批龟兹乐俑上的符号同出一源。
更惊人的是，当他调整观察角度时，面具眼窝处的锈迹竟透出一点暗金色，这分明是西域古国皇室专用的赤金！
\"要了。\"他迅速扫码付款，起身时却被身后人撞了个趔趄。
\"小兄弟好眼光啊。\"穿花衬衫的胖子眯着眼打量他怀中的面具，\"我出三倍价钱，让给我如何？\"
慕枫的玄瞳瞥见胖子手腕上的刺青，三枚交叠的弯月，正是东南亚某走私集团的标志。他抱紧面具后退半步：\"私人藏品，不出让。\"
当天下午，玄瞳阁内。
\"这是鄯善国末代君主的葬仪面具！\"秦玥戴着白手套，声音发颤，\"你看这纹样，\"她指向面具额头的蛇形浮雕，\"只有王室直系才能用九头蛇图腾。\"
苏雨晴正在用x射线荧光仪扫描：\"含金量87%，银11%，还有2%的未知金属。等等！\"她突然调大显示屏，\"这层绿锈是人工做旧的，配方和三个月前那批赝品铜镜一模一样！\"
慕枫的玄瞳持续聚焦在面具内侧文字上，那些符号突然开始扭曲重组，形成一段立体的祭祀场景。他猛然想起什么，从保险柜取出珍藏的龟兹乐俑拓片，两者符号的起笔走势完全一致！
\"联系索斯比拍卖行，\"秦玥已经在查近期拍卖记录，\"去年拍过一件类似的金器，成交价...\"
她突然噤声，苏雨晴默契地接上话：\"两千八百万。\"
三日后，当慕枫在拍卖槌声中签下确认书时，面具最终以四千三百万落槌。扣除佣金和税费，足够在城郊购置一座带地下工作室的独栋别墅。
新购入的别墅位于半山腰，原是某位钟表大亨的私宅。慕枫看中的是地下三层恒温恒湿的藏宝室，以及苏雨晴亲自设计的声波防盗系统。
\"这套阵列能发射140-160赫兹的干扰波，\"她调试着中控台的旋钮，\"既不会损伤文物，又能让闯入者产生晕眩感。\"
秦玥正在庭院里布置红外线栅栏，忽然轻呼一声：\"你们来看！\"
后院的老榕树下，半截青石柱露出地面。慕枫的玄瞳穿透土层，看到柱体上雕刻着熟悉的螺旋纹样，与当初青铜鸟尊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明天请考古队来做勘探。\"他摸着石柱冰凉的表面，\"这宅子恐怕建在某处遗址之上。\"
当夜，慕枫在地下室整理藏品时，面具买家的越洋电话突然接入。
\"慕先生，关于那件面具...\"对方的中文带着古怪腔调，\"我们在清理时发现内侧有些荧光痕迹，您当初鉴定时注意到吗？\"
慕枫的玄瞳骤然收缩。他清楚地记得面具内侧只有楔形文字，绝无荧光物质。打开电脑调出高清扫描图，果然在文字间隙发现极细微的粉末状残留，某种需要特定酸碱度才会显影的古代涂料！
\"我需要重新检测备份样本。\"他沉声道，\"请将发现位置拍照发来。\"
凌晨三点，慕枫盯着屏幕上放大千倍的照片。那些荧光点组成一个倒置的树状图，与玄瞳曾经在幻象中见过的祭祀场景完美契合。更诡异的是，当他凝视图案时，右眼竟传来久违的灼痛感...
次日的品鉴会原是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却因一位不速之客变了味道。
\"林小姐对西域文物也有研究？\"秦玥警惕地看着正在端详青铜爵的林夏。这位天文馆研究员不请自来，此刻正用放大镜观察爵底的铭文。
\"家传渊源。\"林夏微笑抬头，腕间的木珠手串叮当作响，\"听说慕先生新得了处好宅子，特来开开眼界。\"
慕枫的玄瞳突然刺痛，林夏的瞳孔在特定角度下竟泛着淡金色，与那日触发天仪共鸣时的异象一模一样，他装作整理博古架，悄悄按下中控台的录音键。
地下突然传来闷响，苏雨晴的惊呼从对讲机传出：\"有人触发了b3层防护！\"
众人冲向电梯时，林夏的手串突然断裂，木珠滚落一地。慕枫俯身帮忙拾取时，玄瞳清晰看到每颗木珠内部都嵌着微型芯片，这根本不是古董！
\"慕先生小心！\"林夏突然扑过来将他撞开。一支麻醉箭擦着耳边钉入墙壁，持弩的黑影从通风管跃下，正是数月前在纺织厂交过手的李成明。
警报声大作，140赫兹的声波让入侵者踉跄倒地。林夏却恍若未闻，快速拆卸了弩箭上的信号发射器：\"这是冲我来的，连累诸位了。\"
慕枫看着地上闪烁的芯片，玄瞳的灼热感越发强烈。这栋别墅里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慕枫将面具内侧的荧光样本交给苏雨晴检测。她在别墅地下工作室架设了便携式光谱仪，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不断跳动。
\"这种荧光物质是某种有机矿物混合物，\"苏雨晴推了推眼镜，\"主要成分是萤石和一种罕见的植物提取物，只有在特定酸碱环境下才会显影。\"
秦玥翻阅着古籍资料：\"古代西域确实有使用荧光标记的传统，但多用于密信或祭祀记录。\"她指向一段记载，\"鄯善国的祭司会用特殊涂料在圣物上留下指引，只有用特制的药水才能显现。\"
慕枫的玄瞳微微发热，那些荧光点在视野中逐渐连接，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图，似乎是某个山谷的轮廓，中央有一处醒目的标记。
\"这不是普通的祭祀图，\"他低声道，\"这是一张藏宝指引。\"
就在这时，别墅的安保系统突然发出警报。监控屏幕上，几个黑影正从后花园翻越围墙，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专业人士。
\"又是他们！\"秦玥迅速锁定防御系统，\"苏雨晴，启动声波干扰！\"
苏雨晴飞快敲击键盘，别墅外围的隐藏扬声器立刻释放出高频声波。入侵者身形一顿，其中一人捂住耳朵踉跄后退，但领头的黑衣人却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装置贴在耳后——声波干扰器。
\"他们升级装备了。\"慕枫皱眉，\"不能硬拼，先撤到安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