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一个惊天动地的饱嗝，带着一股子烧焦电路板混合着陈年机油的古怪味道，从王志涛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他那张粉嫩的小脸皱得像个核桃，使劲地“呸呸”两声。
“哥，这顿饭差评！负分！一股子7x24小时连续加班没洗澡的程序员味儿，还带静电，麻嘴！”
王志泽没理他。
他正忙着“消化”自己的战利品。
那座图书馆里亿万文明的知识晶体，此刻正化作奔腾的数据洪流，在他的“新生之界”里被高速处理。
他的意志，就像一台性能过剩的量子计算机，以创世之主的权限，运行着史上最强的杀毒兼分析软件。
【虚空之网内部架构分析报告.ver1.0】
【项目目标：通过吞噬、格式化、融合诸天万界，收集‘世界本源法则’，以此为‘燃料’，创造一个绝对、统一、无序的‘终极虚空世界’。】
【项目总负责人：‘庞大阴影’（代号：终极存在）。】
【晋升机制：底层员工‘虚空行者’负责外勤开拓，KpI为吞噬世界数量；中层管理‘枢纽管理员’负责数据整理；高层管理‘虚空主宰’负责区域统筹……】
“我趣，这不就是个宇宙级的传销公司吗？”王志泽的意识在新生之界里具现出一个人形，翘着二郎腿，手里还变了杯冰阔乐。
“画大饼，说大家一起努力，最后飞升成仙，创造完美新世界。结果呢？所有业绩都归了总公司老板，员工累死累活，最后连个骨灰盒都混不上。”
他咂了咂嘴。
“太黑了，比我心都黑。”
既然已经把人家分公司的资料库给一锅端了，那这个分公司的“发电站”，自然也不能浪费。
王志泽的目光，投向了这片浮岛群中央，那颗仍在缓缓跳动的“虚空之心”。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丑陋的、布满血丝的肿瘤，每一次搏动，都将海量的虚空能量泵送到整个枢纽。
“来都来了，总得带点土特产走吧。”
他伸出手，对准那颗心脏。
“小涛，准备开饭了，这次是豪华自助，管饱。”
“好嘞哥！”王志涛一听这个，眼睛瞬间亮得像两千瓦的大灯泡，刚才那股子程序员味儿的阴霾一扫而空。
王志泽开始了他的“基建改造”工程。
“我定义：此‘虚空枢纽’，为‘虚空能量引导器’。”
“我定义：‘虚空之心’的能量输出模式，由‘无序混沌’，转为‘定向精纯’。”
“我定义：能量接收端，为我的‘新生之界’。”
随着他言出法随，整个枢纽开始剧烈震动。那颗巨大的心脏搏动频率猛然加快，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原本混乱不堪的虚空能量流，被强行梳理、拉直，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能量光柱，精准地对准了王志泽的眉心，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小世界。
“新生之界”内，天空之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瀑布，精纯的创界之源倾泻而下。
位于世界中央，那座由王志泽亲手打造的“混沌熔炉”，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炉火瞬间暴涨万丈，发出欢快的轰鸣。
熔炉与那颗“虚空之心”，跨越了维度的界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炉火的颜色，从原本的混沌色，逐渐染上了一层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
“嗯？联动了？”王志泽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变化，“跨界联名款皮肤？不错不错。”
然而，就在他享受着“白嫖”来的能源，看着自己的世界飞速演化扩张时。
一种感觉，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不是通过视觉，不是通过听觉，也不是通过任何一种感官。
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被注视感”。
仿佛有一只冰冷、巨大、横跨了无数个宇宙的眼睛，在虚空的无穷尽深处，缓缓睁开，将它的焦点，精准地投射到了这里。
这股意志，比之前遇到的图书管理员，比那个灵魂收割者，甚至比他最初感受到的虚空行者，都要古老、庞大、冰冷一万倍。
如果说之前的敌人是病毒、是木马程序。
那么现在这个，就是整个病毒库的开发者，是网络的幕后掌控者。
“哟，大区经理终于上线了？”王志泽心里吐槽一句，脸上却不见半点波动。
那股庞大的意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它的意图却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它要通过“虚空之心”这个被王志泽黑掉的“后门”，反向入侵！
“新生之界”的世界壁障上，那个被王志泽定义为“静态壁纸”的“概念癌变”污点，再次开始蠕动。一股更加纯粹、更加恶毒的污染之力，试图重新将其激活、扩散。
“还来？就不能换个新招吗？搁这儿卡bUG呢？”
王志泽心神微动。
“我，此界之主，定义：你的侵蚀，为‘弱网环境下的上传失败’。”
“我定义：你的污染，为‘无效数据包’。”
“我定义：你的意志，为‘404 Not Found’。”
创世之主的权柄，在“新生之界”内是绝对的。那股试图渗透进来的污染之力，就像上传到一半突然断网的文件，瞬间卡顿、崩溃，消散于无形。
非但如此，王志泽甚至还玩得更花了。
他顺着对方探过来的“网线”，反向操作。
“感谢老铁送来的精神力火箭！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点个关注！”
他以创世熔炉为核心，产生一股反向的吸力，竟然硬生生地从那股庞大意志上，薅下了一丝本源力量！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其蕴含的能量层级，远超王志泽之前吞噬的所有。
那丝力量被直接投入混沌熔炉，炉火猛地一窜，发出一声满足的爆响。
“哥！有脏东西！”
王志涛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志，他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本能地化作一头顶天立地的黑金色巨兽，对着空无一物的虚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张开巨口，试图将那股无形的意志吞噬。
那股意志显然被王志泽的“反向薅羊毛”行为给激怒了。
它没有实体，无法被吞噬。但它改变了策略。
嗡——
无数虚空幻影，凭空出现在王志泽和王志涛的周围。
那是一个又一个破碎的世界，一颗又一颗熄灭的恒星。
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蔚蓝星球，在末日天灾下化为废土，亲人、朋友、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在哀嚎中化为飞灰。
那是他获得力量后，站在宇宙之巅，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永恒孤寂。
所有他内心最深处、最不愿面对的可能，都被具现化，化作最恶毒的精神攻击，试图动摇他的道心。
“啧，开始走煽情路线了？打不过就想pUA我？”
王志泽看着那些幻影，甚至有点想笑。
“不好意思，我的青春没有伤痛，只有网吧五连坐和通宵打游戏。”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漫天幻影，轻轻一划。
“我定义：尔等幻影，为虚妄。”
“我定义：吾之恐惧，为力量。”
一言出，万法改。
所有幻影，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泡沫，瞬间破碎，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没能激起。那些破碎后散逸出的纯粹精神能量，反而被“新生之界”当做甜点，一口吞下，化为了滋养世界壁障的养料。
“多谢款待，味道比刚才那个管理员好多了。”
在对抗和解析这股意志的同时，王志泽的“黑客”本能再次发动。
他顺着那脆弱的连接，又一次窥探到了对方的“电脑桌面”。
一些更加模糊，但更加惊人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虚空绝境都要庞大、扭曲、疯狂的……巢穴。
无数的世界残骸像垃圾一样堆积在那里，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陆”。大陆之上，密密麻麻地矗立着无数个类似“虚空祭坛”的建筑，而更多、更庞大的“虚空之心”，如同巨型蜘蛛的卵囊，挂在“天空”中。
虚空母巢。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王志泽的脑海。
“原来是区域总代理啊，失敬失敬。”他立刻给这股意志的主人贴上了标签。
一个比普通虚空行者和管理员更高阶的存在——虚空主宰。
“叮咚！您的外卖已送达，请给五星好评哦！”
随着王志泽彻底将“虚空之心”的控制权夺取，并将其改造为自己专属的“充电宝”，那股来自“虚空主宰”的连接，被他单方面、强制性地挂断了。
虚空深处，那股古老的意志，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充满了惊愕与狂怒的咆哮。
它从未想过，自己亲自出手，不仅没能烙下印记，反而被对方薅了羊毛，最后还被拉黑了？！
一个前所未有的异数，一个无法被数据库理解的“bUG”，正在它的网络中肆虐。
而这个“bUG”，此刻正拍了拍手，看着被改造成超级充电宝的“虚空之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搞定，收工。”
他转向旁边已经等到哈喇子流了一地的王志涛，指了指前方因为解析出“虚空母巢”坐标而自动打开的一条、更加深邃扭曲的空间通道。
“小涛，主菜来了。”
王志涛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哥！这次的自助餐，是海鲜还是烤肉？”
王志泽笑了笑，带着他，一步踏入了那片通往终极巢穴的黑暗之中。
“都不是。”
“我们去拆了他们家服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