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老祖的表情，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甚至这次，连鸿钧都和盘古联手了，一起护着那颗毒瘤。
鸿钧当初是和罗睺、杨眉等人，一起逃过盘古斩杀的，谁曾想这次竟然和他联手了！
实在可恶！
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于是，我们又一次被杀个精光。
唉，之后经历了许多年岁，当我们一次次醒来，一次次发动了除瘤行动。
最终都逃脱不了被斩杀的命运。
甚至，其中有一次，我们还让罗睺秘密潜入了那颗毒瘤之中，想要从内部瓦解它。
谁曾想，又被鸿钧伙同盘古，再一次斩杀。
三千兄弟，这么你来我往，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攻防，倒也有些意思。
于是，某一次，我们其余的兄弟想，既然他盘古开天，我们也去开天。
创造出无数世界，诞生出亿亿兆的生灵，然后强大它们，再发动世界与世界的战争。
想他一个毒瘤，怎能顶得住我们如此多的世界齐齐攻伐？
所以，我们便开始在混沌中四处开辟世界。
谁知，看似容易，盘古只是斧头一劈，便开出了一个世界。
可我们尝试了无数次，创造了无数世界，却几乎都只是小位面，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称得上是世界的。
哪怕有几个兄弟，运气好，开辟出一个真正的世界，却也完全不能同盘古那个相比。
没办法，我们只能继续尝试，一直尝试。
试了许多许多次，多的我们都记不清了，才最终开辟出了我们自己相对满意的世界。”
但说到此处，灵木老祖突然一脸恐惧：
“就当我们打算发展世界，培养生灵，用作进攻洪荒的储备时，混沌发怒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在混沌中开辟了太多太多的世界，因此而搅的混沌没有片刻安宁。
生我们养我们的混沌，陡然爆发了无穷无尽的混沌潮汐。
它一遍又一遍的洗刷整个混沌，破灭了无数小位面，涤荡了我们的存在根基。
这一次，三千混沌魔神，全灭，包括盘古和鸿钧！
唯一遗留下来的，只剩下了我们三千混沌魔神创建的三千世界。”
庞大面孔上，此时布满了苦涩：
“我们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又能重新化身，然后接管三千世界。
这一次，我们要彻彻底底覆灭洪荒，然后自己瓦解自己创造的世界。
如此一来，混沌又能彻底归于平静。
我们三千兄弟，又能一如诞生之初那般，在混沌中嬉戏了。
然而，一切都变了。
这次的混沌潮汐，竟然彻底改变了三千大道的根本规则。
我们竟然无法化出自己的独立形体了！
如此一来，让我们无法接受。
后来，连同盘古鸿钧，我们三千兄弟，齐心协力，绸缪了许久，才最终想出来一个解决办法。”
“你是说……幻灵？”
苏博文突然开口。
这个出乎意料的猜想，让他心中一惊。
难道人类，乃至所有启灵生物，都只是三千魔神的容器？
“是的，正是幻灵。
各个世界，皆是我们三千混沌魔神亲手创造出来的。
世界中的生灵，他们的始祖，皆是由我们的血肉精神所化。
所以，他们每一个的灵魂，都源自我们。
一旦有生灵冥想了我们的存在，便会被我们所感知。
我们会挑选合适的，分别给予我们部分的力量于他们。
如此，让他们自行发展，直至达到天灵境，身体强度达到要求了，我们才会彻底降临最强的那个，借体降世，成为那一方世界的统领者。”
“那冥想的别的幻灵呢？
也会被取代？”
苏博文震惊的问道。
“怎么可能！”
灵木老祖嗤笑着说道：
“那些渺小的蝼蚁，怎么能够和我们一样，借体降世！
除了洪荒那几个所谓的圣人，能够和宿主共存之外，其余的那些个杂灵，只不过是对于曾经存在的映射，最终不过沦为宿主的工具罢了。
甚至那些本不存在，被幻想出来的幻灵，它们的潜力，都比那些杂灵，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苏博文突然有些替多年前启灵的那些个先驱感到惋惜了。
在混沌箴言下，灵木老祖不可能说谎，所以苏博文对此，没有半分怀疑。
“那你刚刚为何那么震惊和……”
苏博文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癫狂么？”
灵木老祖苦笑，继而说道：
“不，那是绝望！
曾经，我们三千魔神，一直都觉得，整个混沌中，我们魔神是唯一的存在。
可直到混沌暴乱，我们才渐渐开始怀疑……”
“怀疑什么？”
苏博文疑惑的问道。
“怀疑……混沌本身，是否拥有意识！”
灵木老祖冷笑着说道：
“我们无法确认。
我们尝试了很多次，尝试着去跟混沌意识沟通，去联系那位混沌的主宰者。
无数年……无数年……
却一点回馈都没有！”
混沌的主宰者？
苏博文心中一震，听着似乎有些耳熟。
“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无法确认，混沌本身，是否拥有意识。”
灵木老祖无奈的说道。
“那你刚刚……到底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苏博文追问。
“我看到了……
啊——”
突然，正被混沌箴言控制着的灵木老祖，猛然发出凄惨的吼叫。
半响过后，一道资讯在苏博文灵魂中响起：
“混沌箴言失效。”
简简单单六个字，让苏博文心底涌出无尽冰凉。
混沌箴言，竟然失效了？
这……怎么可能？
除非混沌本源不足，或者苏博文取消了能力的使用，否则，混沌箴言绝不可能失效！
那现在……
“哈哈哈——”
突然，一直嘶吼的灵木老祖狂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绝望。
还有一丝解脱？
“你想知道？
可它不会让你知道！
你觉得你是你？
但你真的是你吗？
你到底是什么，想要知道，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说不出来，也不可能说的出来。
只要有了那个念头，它会阻止我。
甚至……杀了我！
刚刚……它可是想彻底抹去我的意识！
那可是比死，更加的可怕啊。”
灵木老祖突然冲着苏博文，说出了一连串的乱七八糟的话，然后猛然爆发全部力量，嘶吼：
“你想杀我？
不！
你杀不了我！
只有我自己才能杀了我自己！
我的命运，绝不是你能左右的！”
随后，玄灵三变的力量爆发，整棵巨型桃树碎裂开来，四分五裂。
庞大面孔化作一阵灰白色青烟，忽明忽暗，嘴巴翕合：
“小子，记住！
你就是你！你永远都是你！”
啵——
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