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时看了片刻，在看到夜寻卿的瞬间，这出闹剧的可信度又上了一个台阶——根据情报，叶灼枫这小子带着点儿心高气傲。叶灼枫看不上张寒竹，自然也看不上让张寒竹上赶着当爹的夜寻卿。毕竟张寒竹放着身为亲儿子的他不管、反倒对夜寻卿和夜念锦尽心尽力是事实。而夜寻卿回家后小动作不断，骨子里也是个叛逆的。俩人中间的那个桥——叶逸辰，更是刺头中的刺头，三个人都跟原生家庭有足够天翻地覆的矛盾。
有这样背景的两人能联合两个老东西一起演戏只为了骗他的可能性很小。思及于此，宋应时心情很好地瞧着万年笑面虎的张寒竹露出罕见的吃瘪表情，和夜将宇阴沉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说：“哎，孩子嘛。都还小呢。本来就是咱对不起他们，是不是？让让吧。”
张寒竹的表情瞬间更加难看，是几乎要骂出来的那种难看——宋应时不知道的是这句未出口的脏话是真情实感的——但他还是强行压了回去，重重哼了一声：“谁对不起他？老子对他够好了。”
夜将宇瞥了宋应时一眼，又用眼神示意张寒竹收一收，对方这才轻咳一声，重新带上笑容：“唉，也是。不说这个。孩子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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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允辰全程都在感叹这几个老戏骨这般行云流水的演技。精妙的地方在于，叶灼枫和张寒竹的矛盾是真实存在的，一切都只是在原有基础上夸大了一点。但这点细腻的感情，是无论宋应时的情报来源多精准，都不可能完全掌握的——因为宋应时监控的是行动和言语，而不是默契和感情。
凌允辰将情况跟叶逸辰同步了一下，继续说：“那次过后，帝都老一辈那几个人都对寻卿不大看好，反而更看好锦锦——女孩儿嘛，乖，胆小，好控制。所以她身边人也多了。”
叶逸辰想起夜寻卿对她追求者的态度，笑得前仰后合：“那夜寻卿不得气得跟个狮子似的？”
“你这什么形容……但也差不多吧。小唐也挺委屈，但是基本上轮不到他动手，寻卿就解决完了。我看寻卿和锦锦的意思还是他们俩先低调谈着，免得你这边不知道情报往哪泄露，回头真传成锦锦脚踏两只船，对她不好。”
“也是。诶你们在那边有听说我什么事儿吗？”
“还真没有。”凌允辰整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不过帝都这边几位其实都跟生物方面联系不大，更看重家族利益和当年没收尾的行动，我估计他们对凌越实验室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何况你这个项目。顶多知道你去实习了。蒋云的事情我回头也去查查，不过，你确定这个通讯方式还安全吧？”
“嗯……没法确定啊。”叶逸辰也头疼，“我能怎么确定？我现在就像一只被关在盒子里的猫，谁知道附近的盒子真的是普通纸盒还是精心制作的单向观测玻璃……但大概率还安全吧，不然怎么没人找我？昨天有个同学微信跟人吐槽实验室设备不好用，下午就被带走谈话了。他们总不能还搞反间计这一套吧？”
“也是。”凌允辰认可，“而且你也没泄露实验数据和机密，应该问题不大。宋应时和夜将徵的手插不到这边来，我担心的是这背后还有凌越的影子就麻烦了。”
叶逸辰回了个“我会小心”，就切回跟叶灼枫的聊天记录：“对了小天使，之前夜将阑的事儿，张叔怎么说？”
叶灼枫秒回：“你和凌允辰聊这么老半天，跟我上来第一句不说想我，就说正事？”
叶逸辰失笑，赶紧安抚自家男朋友：“是，我的我的。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们在一块儿？”
“嗯，今天他上家蹭饭呢。”叶灼枫回复，“还没走。我刚一直盯着呢，就等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我也好想你。”
“乖。”叶逸辰哄他，“这不是想着先把正事儿聊完再来安心跟你聊么？”
叶灼枫也就是逗逗他，没真的介意，三言两语就被顺了毛：“嗯。张寒竹好像一直在查，他对这件事很生气。我目前知道的是，他查到了：1，夜将阑的确曾经在诺伊科担任过高管，而且是相当核心项目的管理。2，夜将阑从失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卸任，也没有出现过。诺伊科给项目配备了临时经纪人，几乎年年换，不太正常。项目内容好像是一项长期社会实验，整个项目核心成员几乎没什么变动，项目也一直使用代号，实在摸不清楚具体内容，神神秘秘的，用我爸的话说‘一看就不合法就搁这儿硬装’。”
叶逸辰先是笑，笑完又忍不住叹气：“真复杂啊。我越来越感觉这个夜将阑不是什么正常人类了。他该不会也是活了几百一千年的老东西吧？怎么能驾驭这么多复杂的东西？”
“鬼知道啊，看我爸的意思是他大概率没死，等他哪天活着回来，我得见见。”
“我也想见见传奇人物，一个只活在别人嘴里的男人。”
正事聊完，叶灼枫开始发散思维：“诶你觉得他会很帅吗？”
“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叶逸辰跟他一起发散，“你看，阿锦和寻卿都长得好看。上次我看顾阿姨的照片，寻卿五官其实像她的，阿锦没那么像，只能像爹了。”
“是哦。阿锦骨相蛮有特色的，很大气。”叶灼枫认可，“而且夜将宇夜将徵都长得不差，遗传基因应该挺好的。”
“你问问你爸呗，有没有年轻时候的合照。看看就行了。”
“我还真问过。”叶灼枫说，“他们说，那个时候公认的帅哥是你爸，说凌越那双桃花眼不知道勾了多少女生的魂……这点看你也知道，你眉眼真挺像他的。”
叶逸辰叹了口气：“哎哟，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我这张脸有点晦气。”
叶灼枫忍着笑：“怎么会？你们的气质截然不同啊，你很好看的，和他一点都不一样。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