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反噬？
萧瑾序立马想到了姜无言说的关于卓暮容原本的结局：“你是说，因为你改变了卓暮容的命，让他没死成？”
姜无言示意地碰了碰她被捏着的“嘟嘟唇”，萧瑾序这才松手放开。
他的手劲是真大，她的脸都被他捏红了，原本惨白的脸上，一下子跟涂了胭脂似的。
她抬手揉揉脸颊：“差不多吧，确实是因为改变了他的命运走向。”
如果这事，是她无意间发现有人要害卓暮容，然后出手相救，跟卜卦无关，那自然无事。
可她是先卜卦得出卓暮容濒死，她不仅道出了天机，还更改了卜卦结果，哪怕是卦中显示的一线生机，天道也不容许。
要不是，拯救了卓暮容，对世道有好的方面的影响，应是天道也想要的方向，这个影响还不是特别严重的影响，所以天道才只是“警告”了她一下。
再有下次，她可能就真要聋了。
萧瑾序想到她刚刚的模样，眉心微蹙，早在去英国公府的路上，他就察觉她不太对劲，那会便不舒服？
而且她是知道这么做自己是可能遭到反噬的？
“为何不说？为何愿意做到这地步？”
她为了能活下去，都敢在他身上下生死蛊了。
怎么这会又不顾及己身了？
姜无言闻言，也发愣地想了想，最后却释然一笑...谁知道呢，何必追究那么多前因？
她本就疯狂，不然又怎会为了卦象中的某种可能，就拉着太子殿下跳崖？
不过，不妨碍她对萧瑾序道：“当然是为了殿下了。”
她突然坐直身子，逼近了坐在她身旁的萧瑾序，明明看不见，这突然一下，她几乎要亲上他的下巴：
“殿下，我为你做到了这地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些好处呢？”
他一时没动，垂眸看着她宛若蒙着灰雾的眼睛：“姐姐想要什么？”
“自然是，”她的手从他的腰带抚上，“钱，”越过他的胸膛，“权，”，停留在他的脖颈上，轻抚过他的喉结，“人。”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将一块牌子放到她手中：“你可以凭此牌到空阁，看你是要一处庄子、还是等价的店铺，亦或者是银两，都随你。”
空阁是一处典当行，也是一处交易场所。
姜无言握住牌子，收了起来。
“权，孤已为你和长公主、安乐郡主牵桥搭线，能做到什么地步，看你自己。”
虽说是想让她看看安乐郡主，可其实没必要让长公主邀请她参加赏花宴的，这已经是给姜无言机会了。
否则，以姜无言那名声，长公主怎可不顾那么多贵女安危，不管那些传闻，将姜无言请过去？
姜无言嗯哼一声，算是应承了。
她偏头靠过去，在几乎靠上他肩膀时，微微偏向了他肩膀旁的车厢上：“那，人呢？”
“孤会给你个暗卫，用来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想，小顺子也可供你差遣。”
他的视线随着她动，看着她的脸，离他的肩膀那么近，总有几分...别扭。
就像有强迫症似的，看不得将要、几乎和差一点。
推开她吧，她并没有碰着他，让她揽过来吧，又太便宜她。
姜无言则随意得很，这么靠着就不愿动了，眼皮都要闭上了：“也行吧。不过小顺子暂时不用跟着我，太显然。”
太子可是她的杀手锏，她可不想现在暴露她与太子还有一层什么关系。
“随你。”他一个侧身，身量颇重地坐远了些，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
姜无言掀开一只眼皮，因为看不见又闭上了。
谁知道太子殿下又怎么了。
突然变得僵凝的气氛中，姜无言没心没肺地休息了会会，才想到问点正事。
“我之前隐约听说过，上一任英国公，是卓夫人的父亲，只是卓夫人的父母兄弟都在战场上没了，只剩下独女卓夫人在世。皇上为了安抚那位英国公的在天之灵，越过卓家旁支，专门给卓夫人下了旨意，谁是卓夫人的夫婿，便由谁来承爵，将来，这爵位是要传给卓夫人的孩子的，是否？”
只是如今已经过了二十来年了，大家都习惯了如今的英国公，夫妻俩的感情向来很好，英国公更是有名的爱妻惧妻的，两人姑且算得上上京贵族里的夫妻楷模吧。
时间久了，大家都渐渐地不再提起，英国公的爵位是从卓夫人那承下来的。
很多小年轻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事。
但卓暮容是跟卓夫人姓的！
萧瑾序自认自己是个大气的太子，不与小女子计较，便道：“是，现在的英国公虽没用了点，但确是卓夫人当年自己选的。”
“殿下，我能否问一下。您是想找到真正陷害卓世子并下毒的凶手，还是继续按照您的计划来？找一个，你‘认为’的凶手？”
“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子殿下抬手，状似要揽上她的肩膀，最后也只是搁放在她头顶上的窗台，但他身子倾向她，就像要将她包围一样，“真正的凶手，就是孤想要抓的那一个？”
姜无言明白地点了下头，然后脑袋重新往车厢上一靠，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事说完了，不休息干嘛。
萧瑾序：“……”
他再次捏住她的脸颊，非得让她当小鸡不可。
姜无言没力气地随意拍了下他的手，嘟着的嘴只能含糊地说：“殿下，&……％&￥”
“什么？”他松开了她的脸颊，稍稍凑近去听。
“我说...”她虚虚软软的声音像勾人的坏妖精，“殿下，你是不是很想让我碰你……唔！”
她被一把捂住了嘴巴，任何淫词浪语都被封印在了里面。
但她却在笑。
心狠手辣的太子，是个纯情郎。
——
虽然提前与长公主告辞，但等她救完卓世子，又因为被天道惩戒，在马车上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综合下来，待她回到贺府时，天已经黑了。
她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发酸发软，胸口都闷得慌，提不上力气。
只是不想被看出什么来，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青心，打一桶水，我要洗洗。”
泡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是，夫人。”青心说着，先一步，替姜无言将房门推开，请夫人进门。
青心明显在被带走这一段时间里，被调教了一下，做事麻利称心许多。
姜无言稍感满意地踏进屋，几乎同时，她心弦绷紧——
“怎这般晚才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就等在房间里的贺云轩，还算温和的问候里，带着森然的压迫感。
宛若一个等着捉奸，却还故作平静的丈夫。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