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参谋挠挠头：“联络官说，他们现在也是稀里糊涂，打起来才发现左右都动了手。”
孔捷猛吸一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眯着眼道：“我看呐，总部现在怕是也懵着呢。但我琢磨着，八成是李云龙那小子又捅了马蜂窝——不然鬼子犯得着跟疯了似的往平安县城扑？”
“可独立团就一个团的主力，兵力不算多啊，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参谋不解。
“你懂个屁！”孔捷把烟袋往桌上一墩，“那小子的花花肠子多着呢。我估摸着，他说不定真敢去啃平安县城那块硬骨头。他倒好，自己一折腾，把老子都给捎上了，比师长还能调动人！”
正说着，电话铃突然响了，参谋赶紧抓起听筒：“喂，指挥所。什么？再说一遍……好，知道了，马上报告。”挂了电话，他脸色一凛，“团长，一营急报：太原方向开来大批鬼子，足有两个联队，还带着重炮！一营正依托地形节节抵抗，压力不小。”
“好！好得很！”孔捷猛地站起身，眼里冒光，“连太原的鬼子都惊动了，这仗打得够劲！看来小鬼子是真急眼了。”他在屋里踱了两步，猛地一拍桌子，“传令下去：一营、三营顶住正面，团部特务连和骑兵连做预备队，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全给我撒出去，依托山梁、沟壑、林子，层层阻击！”
他顿了顿，声音透着股狠劲：“告诉弟兄们，甭管这仗是怎么打起来的，只要是打鬼子，咱新二团就不能含糊！想从咱防区过？先问问咱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
“是！”参谋领命转身，屋外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孔捷重新抓起烟袋，望着窗外枪炮声隐约传来的方向，嘴角咧得更大了——李云龙啊李云龙，你这把火，可真是烧得够旺！
永宁县区小队的阵地隐蔽在公路两侧的沟壑里，风卷着尘土掠过枯黄的草梢。小兵猫着腰爬到区队长身边，压低声音：“区队长，看清了，是张庄据点的鬼子，一个中队差不多全出来了，不知道奔哪儿去。”
区队长眼睛一亮，往公路那头瞥了眼——鬼子队伍拉得很长，正急匆匆往前赶。“这可是好事。”他低声道，“看这人数，据点里剩下的守军撑死一个小队。你马上往县大队跑，让他们趁虚端了张庄据点！咱在这儿拖着这群鬼子，快去！”
小兵应声爬走，区队长冲身边的战士们打了个手势。几双手同时抓住炸药包的引线，随着他一声低喝，引线被猛地拽出，“滋滋”的火星在风里扭动。
“轰隆——轰隆——”
接连几声巨响，公路中央炸开数道烟柱，跑在最前面的鬼子被炸得人仰马翻，头车的轮胎被炸裂，歪在路边冒着黑烟。后面的鬼子慌忙跳下车，有的往车底钻，有的举着枪往两侧乱射，迫击炮手手忙脚乱地架起炮筒。
“咻——咻——”
迫击炮弹带着尖啸落下，区小队的机枪阵地瞬间被火光吞没，机枪手闷哼着倒在血泊里。
另一边，独立团六连的阻击阵地上，硝烟已经把土坡染成了灰黑色。两个战士扛着炸药包，猫着腰在弹坑里穿梭，刚要靠近鬼子的装甲车，又一轮迫击炮砸下来，泥土和碎石劈头盖脸泼下来，两人踉跄着扑倒，却还是死死把炸药包护在怀里。
阵地上的枪声从未停歇，虽然伤亡惨重，战士们依旧咬着牙还击，子弹打在帽子上的脆响此起彼伏。
新一团指挥部里，丁伟正对着地图皱眉，一个参谋掀帘进来，声音带着急喘：“报告团长，前沿攻势太猛了！鬼子跟疯了似的，七八次集团冲锋连着来，掩护的都是大口径重炮，二营伤亡不小，但阵地还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