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渺渺突然睁开眼，她又一次闻到了那股奇异的芬芳，宛如雏鸟对虫子的本能渴求，一下子攥住了她的心神。
安倍晴明探出半个脑袋，狐狸眼睛里满是机敏谨慎，确认白璃是不是故意灵魂出窍，钓鱼执法。
从灵魂的波动来看，白璃没有注意周遭环境，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徒儿，汝也感受到了？”
“嗯！师父，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白渺渺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在这股特殊香气的诱惑下，她有种难以按捺的冲动，想冲进隔壁房间，紧紧抱住白璃，然后使劲吸个饱。
安倍晴明劝阻道：“徒儿，汝且先忍住，不要打草惊蛇，汝兄究竟在捣腾些什么，汝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
它心中同时也在犯嘀咕，醍醐灌顶之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感觉徒儿走上一条陌生的道路，完全偏离了它的预期。
灵魂视角下，墙体恍如无物，安倍晴明可以清晰看见每一个人的灵魂波动，普通人暗淡孱弱，普通异能者情况稍佳，S级异能者明亮强壮。
白璃的就很夸张了，如同大坝决堤，洪水般的灵魂波动席卷一切，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灵魂实体化。
安倍晴明做到这一点，耗费了千年的光阴，也是它自命不凡的底气所在。
白渺渺的情况也令它惊异，她竟然能吸收白璃的灵魂波动。
在犬舍的那一晚，白渺渺只是吸一吸鼻子，就将白璃释放出的灵魂波动吞噬殆尽，白璃被吓到匆匆逃离现场。
总之，它的徒弟很不对劲。
白渺渺，安倍晴明一人一妖，鬼鬼祟祟地摸向阳台。
松平宅邸二楼，主卧与其它侧卧的阳台都是连通的。
冥冥之中天意似乎也在助她，今夜晚风习习，玻璃移门没有关上，留出了一道供她侧身通过的间隙。
蹑手蹑脚地走过阳台，来到白璃的卧室这一侧，白渺渺脸贴在玻璃上，屏气凝神，观察卧室内的动静。
卧室内漆黑一片，但在她的双眼之下，黑暗与否，并不会影响她的观察。
哥哥正趴在床上，脑袋埋在两个枕头中间，一动也不动，身体的起伏也正常，唯一可以诟病的点就是睡姿不雅。
但白渺渺超敏锐的感官很快察觉了异常。
她能“看见”卧室内的气流轨迹，空调徐徐吹出冷风，卧室顶部的空气变凉，下沉到地面，热空气密度偏低，因此而上浮，不断搅动卧室内的空气。
在这混沌无序的气流轨迹中，白渺渺没有看见白璃呼吸导致气流的波动。
要么白璃没有呼吸，要么与她交互的气体不属于这间卧室。
白璃身体有轻微的起伏，所有她不可能没有呼吸。
“徒儿，为师进去瞧瞧。”
安倍晴明挨着墙角，无声地向着白璃前进，灵魂状态的它可以无视绝大数障碍，穿过一扇璃移门再简单不过了。
它也很好奇，白璃在折腾些什么。
附身白渺渺之后，它的行动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由。
从前的它只要愿意多消耗些积蓄，可以在外面逗留很长时间，行动范围也是如此。
但如今不一样了，它的千年积蓄全部赠与了白渺渺，灵魂也受到了白渺渺的限制，无法离开白渺渺太远。
晴明跳上床头，小心翼翼地避开无意识散开的灵魂力，以免引起白璃的警觉。
站在枕头上，它狐狸脑袋几乎要和白璃碰到一起，将两个枕头中间看了个真切。
黑色塑料袋？
如果不是白璃灵魂波动稳定，它还以为白璃是玩窒息play玩脱了。
安倍晴明又在床头左右转悠了几圈，依旧是没能看出白璃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突然间，白璃身体动了。
晴明动作迅速，转瞬间窜到白璃的视觉盲区，继续观察白璃的下一步举动。
白璃用手拉了拉蚕丝薄被，原本只盖住肚子的被子向上挪了挪，盖住了脖子以下的部位，似乎是感觉有些冷了。
随后，白璃又没了动静。
微弱的空间波动？
安倍晴明又一次站上枕头，在白璃刚才的动作中，她的脑袋和黑色塑料袋出现了一丝间隙。
虽然时间短暂，还不到一秒，但安倍晴明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白璃的灵魂力源源不断地涌向黑色塑料袋，而黑色塑料袋内部仿佛连通着另一个世界，神奇地将这股庞大的灵魂力全部吸收。
片刻后，安倍晴明回到白渺渺身边。
白渺渺紧张道：“师父，怎么样？”
白璃身体动的时间，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安倍晴明暴露了。
安倍晴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它的猜测都讲了出来。
“黑色塑料袋？”白渺渺陷入沉思，“我记得那个，哥哥送了我许多小玩意，最后全被我装进那个塑料袋，又还了回去。”
“师父，你是说它很可能连通着另一个空间，一个类似神社空间的独立小世界？”
安倍晴明点头：“虽然具体情况有所不同，但它一定起到了类似的功效，真想知道另一侧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白渺渺犹豫了一会，又道：“师父，其实我闻到两股香气，味道一模一样，只是来源的方位不同。”
“徒儿，汝闻到了两股？”
晴明有些惊讶，每个人的灵魂波动都是独一无二。
难道黑色塑料袋起到类似传送门的作用？
“没错。”白渺渺扭头，伸出食指，指向东京中野区野方三丁目，“香气从那个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