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之国的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百鸟朝凤楼”的窗棂,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水花,混着屋内的酒气和喧闹,飘向街面。
百鸟朝凤楼饭馆里满座,用餐的大多是忍者,还有些富贵平民,桌上的酒碗碰撞声、划拳声、谈笑声此起彼伏,驱散了这阴雨天气里的沉闷。十年了,忍界再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再没有大筒木的战船划破天际,这样安稳的日子,让曾经时刻紧绷神经准备作战的人们,终于能坐下来喝杯安稳酒。
“喝!再走一个!”靠窗的一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猛地灌下一大碗酒,抹了把嘴,嗓门大得盖过了周围的喧闹,“要我说,这太平日子,全靠天翼仙王当年舍命相搏!三位大筒木域级高级强者啊,那可是动动手指就能掀翻一座星球的主儿,整个忍界也就天翼仙王能扛得住!”
“说得对!”旁边一个年轻忍者立刻附和,脸上满是崇敬,“教科书上写着呢,天翼仙王以一己之力,硬撼三位域级高级强者,最后为了击退更强的大筒木族主力军团,燃烧了自己的形神,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真是千古第一英雄!”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都纷纷点头,语气里满是赞叹和惋惜。可就在这时,那络腮胡壮汉突然话锋一转,猛地一拍桌子,酒碗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脸上的崇敬瞬间变成了愤愤不平:“英雄归英雄,可一想到那个叛徒大蛇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蛇丸?”那年轻忍者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说的是那个逃兵大蛇丸?”
“不是他还能有谁!”络腮胡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当年大战的时候,多少忍者拼了命地往前冲,死的死,伤的伤!天翼仙王一个人对付三个域级高级强者,都快撑不住了,是谁冲出来跟仙王并肩作战的?是他大蛇丸啊!”
他顿了顿,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语气里的愤怒更甚:“结果呢?仙王为了帮他争取机会,硬生生扛下了一个域级强者的全力一击,把那家伙打成了重伤,扔到了大蛇丸面前!大蛇丸倒好,直接扑上去吞噬了那个域级强者,当场就突破了,变成了什么僵尸王仙王级强者!”
“仙王级啊!”一个瘦高个忍者咋舌,“那可是跟天翼仙王一个级别的实力,要是当时他留下来帮忙,别说三个域级强者,就算后面来的大筒木军团,也未必能讨到好啊!”
“讨个屁!”络腮胡狠狠啐了一口,“他要是帮忙了,能有后面仙王燃烧形神的事?那家伙突破之后,连个影子都没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听说啊,”邻桌一个戴着斗笠、声音沙哑的忍者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大蛇丸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之前在木叶城的时候,就偷偷搞人体实验,抓了好多人去做研究尸变,为了追求力量根本不管别人死活,人性早就没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年轻忍者连忙接话,“教科书上都写了,他是个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疯子,当年跟着天翼仙王,估计也就是想找机会提升自己。后来一看大筒木军团越来越多,知道打不过,就借着突破的机会溜了,肯定是逃到哪个未知星域苟活去了!”
“懦夫!十足的懦夫!”络腮胡拍着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天翼仙王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左膀右臂,结果他临阵脱逃,让仙王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这种人,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被人唾骂!”
周围的人都纷纷附和,骂声此起彼伏。有人说大蛇丸肯定是怕了大筒木的实力,不敢再打;有人说他突破之后觉得自己了不起,不屑于跟忍界的人并肩作战;还有人说他说不定早就投靠了大筒木,成了忍界的叛徒。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被大筒木强者杀了?”有个胆小的平民小声问道。
这话刚说完,就引来一阵哄笑。“被杀?你也太看得起他了!”瘦高个忍者嗤笑一声,“仙王级的实力,就算打不过,想跑还不是轻而易举?他就是怕死,纯粹的逃兵!”
饭馆里的议论还在继续,“逃兵大蛇丸”这五个字,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谁也没注意到,饭馆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端着酒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指节泛白。
男人慢慢喝了一口酒,酒液辛辣,却压不住喉咙里的苦涩。他正是奈良鹿丸,如今的木叶火影,也是忍界少数几个没有完全被舆论裹挟的人。
他放下酒碗,目光透过雨丝望向远方的天空,眉头微微蹙起。十年了,整整十年,关于大蛇丸的骂名,从最初的零星议论,变成了忍界公认的“事实”。警示馆里,大蛇丸被丑化的画像挂在天翼仙王的英雄画像对面,一个被唾骂,一个被敬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教科书上,他是“临阵脱逃的懦夫”,是“背弃责任的叛徒”,用来教育每一代年轻忍者,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可鹿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分析了解过大蛇丸的事情,或者说,他太了解那种“疯子”的逻辑了。成为僵尸的大蛇丸执着于永生,执着于真理,为了这两样东西,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疯狂到挑战整个忍界。这样的人,会因为“怕死”而逃跑吗?
鹿丸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大战,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火星外太空星域,大筒木的战船遮天蔽日,忍界的忍者们拼死抵抗,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天翼仙王是当时忍界的顶梁柱,他独自一人冲了上去,拦住了三位大筒木域级高级强者。那是何等惨烈的战斗,能量碰撞的余波,把方圆万里的小行星都翻了过来。天翼仙王虽然强大,可面对三个同级别的对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忍界要完了的时候,是大蛇丸冲了出去。
当时的大蛇丸,还不是什么僵尸王,只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仙尊巅峰级飞僵,带着他的僵尸部下,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战场。他的战斗方式依旧疯狂,诡异的忍术层出不穷,哪怕面对域级强者的攻击,也丝毫没有退缩。
“大蛇丸!你疯了吗?那不是你能对付的!”当时的自来也在后面大喊,想要阻止他。
可大蛇丸只是回头笑了笑,那笑容依旧带着几分阴冷邪气,却又有着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坚定:“自来也,纲手,你们看好吧,这些大筒木族,交给我和天翼仙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