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暖黄的灯光在香槟杯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五彩气球随着空调气流轻轻摇曳。
桑灼华推开门的刹那，一阵欢闹声浪扑面而来。唐跳跳正跨坐在贺铮肩头，手里攥着一把亮片彩带，看见她便眼睛一亮：“花花！快去把那个不老实的寿星按住！”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发梢上还粘着几片金粉。
角落的真皮沙发上，旭尧被凌妤绾和几个老同学团团围住。
他标志性的红发此刻沾满了奶油，却仍笑得肆意，左手格挡着凌妤绾的“攻击”，右手还不忘护着快要滑落的生日帽。
“你们这是要谋杀寿星啊？”桑灼华挑眉轻笑，顺手将礼物袋抛向安全区域。
苏槿的视线无声地追随着桑灼华的背影，看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贺铮突然从侧面递来一杯冰镇啤酒，冷凝水顺着杯壁滑落，在他指尖留下冰凉触感：“正好赶上第二轮。”
旭尧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透过氤氲的烟雾，能看到旭尧倚在栏杆上的剪影。他红发被夜风拂乱，烟头的微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凌妤绾突然将脸贴在玻璃门上，鼻尖被压得扁扁的。她双手高举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成星光。旭尧笑着掐灭烟头拉开门的瞬间，咸涩的海风裹挟着回忆呼啸而入，吹得烛光剧烈摇曳。
“毕业快乐！”不知谁碰到了老式录音机，熟悉的旋律骤然响起——那是高三毕业典礼上，全年级大合唱的歌。
唐跳跳蹦跳着挤到最前面，发梢的彩带随着动作飞舞：“寿星快许愿！”
二十四支蜡烛在黑暗中连成星河。
旭尧站在光晕中心闭上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桑灼华站在人群边缘，忽然察觉衣袖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苏槿不知何时已贴近她身侧，修长的手指间托着一枚精致的银杏叶巧克力。他轻声说：“厨房特供”
她的指尖在接过时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巧克力在唇齿间缓缓融化。先是一丝清苦，继而泛起绵长的甘甜，桑灼华抬眼时，正对上苏槿深邃的目光，他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打断。
烛光倏然熄灭，升起一缕细烟。
“全家福！必须拍全家福！”沈算高举着手机跳到茶几上，发梢还沾着刚才蛋糕大战时溅到的奶油。唐跳跳一把将桑灼华拽进人群中心，在她踉跄的瞬间，后背稳稳抵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薄荷与雪松的气息悄然笼罩。
苏槿的呼吸轻轻拂过她发顶，双手虚悬在她腰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三、二——”
倒数声中，旭尧突然将剩余的蛋糕整个按在林野脸上，唐跳跳笑得前仰后合，直接栽进凌妤绾怀里。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桑灼华鬼使神差地回头——
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落。
苏槿垂眸凝视着她的侧脸，眼底流淌着无人得见的温柔。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上，此刻浮现出极浅的笑纹，就像他们初遇那天，阳光穿透图书馆的玻璃窗，在他轮廓镀上的那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