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凌妤绾的办公室门被敲响。桑灼华拎着餐盒进来，看到好友瘦了一圈的脸，心疼得直皱眉：“又没吃饭？”
“忘了。”凌妤绾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桑灼华把餐盒重重放在桌上：“凌妤绾，你再这样下去会猝死的。”
“哪有那么夸张。”凌妤绾终于抬起头，勉强扯出个笑容，“我挺好的。”
“好个屁！”桑灼华难得爆粗口，“你看看你的脸色，跟鬼一样。”她打开餐盒，香气瞬间充满办公室，“快吃，我盯着你。”
凌妤绾只好放下工作，拿起筷子。饭菜很香，是她最爱的那家粤菜馆的招牌煲仔饭。可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胃里像塞了块石头，每咽一口都艰难无比。
桑灼华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疼得说不出话。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明明都放不下，却谁也不肯先低头。
“肺炎？”凌妤绾盯着ct片上那两团模糊的阴影，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周复查不是说快好了吗？”
戴着老花镜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同样困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得下巴都尖了的姑娘：“按理说支气管炎好转后不会发展成这样。“”他指着片子，“你看，双肺都有感染灶，炎症指标也高。”
凌妤绾尴尬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要不是今早体温又飙到39度，她根本不会来医院。过去一周，她靠着退烧药和意志力硬撑，把咳嗽声闷在会议室厚厚的文件夹后面。
“住院吧，至少治疗十天。”医生在病历本上刷刷写着，“你这个情况需要系统抗感染治疗。”
“能不住院吗？”凌妤绾条件反射地问，“我每天来输液行不行？”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想起高中班主任，每次她带着黑眼圈去上学，陆诗华或者杜小满就会这样看她。
“凌小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医生最终妥协，“那就每天急诊输液，但必须保证充足休息。”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凌妤绾点头如捣蒜，心里已经在盘算下午的会议要调整到几点。走出诊室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不得不扶着墙弯下腰，咳得眼前发黑。路过的小护士连忙扶住她：“没事吧？要不要轮椅？”
“没事，谢谢。”凌妤绾摆摆手，从包里摸出常备的止咳糖含上。糖是柠檬味的，桑灼华塞的。
接下来的日子，急诊科的护士们每天都能看到一个奇特的景象，角落的输液椅上，貌美却脸色苍白的凌氏千金左手扎着针，右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得噼啪响，时不时还捂着嘴闷咳几声。输液架成了她的临时办公桌，挂着文件夹和样品布料。
“姑娘，你手都肿了。”第三天，护士长实在看不下去，“换个手扎吧。”
凌妤绾这才注意到左手背已经青紫一片，针眼周围肿得像小山包。她乖乖伸出右手，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设计图：“麻烦轻点，谢谢”
护士长叹了口气，熟练地找到血管：“你这样，男朋友不心疼啊？”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凌妤绾抖了一下。不是疼的，是那个词。
男朋友。现在听来像上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