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守护者及永生人

一叶懂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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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荆棘丛中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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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振波的深红色光芒已经浸透了半个虚无维度,实验装置顶端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每秒五次的频率像重锤般砸在oK号的神经上。灰雾在能量网的拉扯下形成螺旋状漩涡,无数空间碎片被卷入其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整个维度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奇点悲鸣。

oK号深吸一口气,彩虹铠甲的七道纹路突然同时迸发强光——赤色的“守护”、橙色的“坚韧”、黄色的“勇气”、绿色的“接纳”、青色的“探索”、蓝色的“共情”、紫色的“信念”,七种颜色的能量交织成一道光柱,顺着他的手臂汇聚到掌心,形成一颗篮球大小的金色光球。这是融合了七重人格核心力量的“完整能量波”,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强盛。

“月瞳,帮我牵制住能量屏障!”oK号的声音带着坚定,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林月瞳的回应——银蓝色的时空缝合线瞬间暴涨,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从侧面缠绕住实验装置周围的暗紫色屏障,光网与屏障碰撞的瞬间,迸发出漫天的火花,屏障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趁着这个间隙,oK号猛地蹬地,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冲向实验装置。金色光球在他掌心旋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压过了周围的共振波,让虚空中的灰雾都暂时停滞了流动。他的目标很明确——实验装置的核心控制台,只要用“完整能量波”中和掉里面的暗紫色能量,或许就能终止共振波的扩散。

“休想!”

Ko号的怒吼从装置后传来。他的身体已经透明到了脖颈,意识核心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但他依旧死死按住控制台,暗紫色的能量从他体内疯狂涌出,注入装置。就在oK号即将靠近装置的瞬间,装置底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道暗紫色的荆棘猛地窜出,像毒蛇般朝着oK号缠去——这些不是之前缠绕巨茧的普通荆棘,而是由Ko号的意识残片和痛苦记忆凝结而成的“记忆荆棘”,每一根都带着能撕裂意识的尖刺。

“小心!”林月瞳的惊呼声响起,她试图操控时空缝合线切断荆棘,却被突然增强的共振波震开,光网瞬间黯淡了几分。

oK号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可荆棘的速度太快,又太密集,根本无法完全避开。“噗嗤——”一声闷响,最粗的一根荆棘直接刺穿了他的左肩,暗紫色的尖刺从肩胛骨穿出,带出一串淡金色的意识血(完整体意识特有的能量形态)。

剧痛瞬间席卷了oK号的全身,比物理伤害更可怕的是,荆棘刺入的瞬间,无数破碎的痛苦记忆像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画面里,他站在一片血色的废墟中,怀里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曾经守护过的维度居民,可对方的胸口插着一把由他自己的能量凝结而成的匕首,鲜血染红了他的作战服。“为什么……是你杀了我?”对方的质问声在他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失望。这是“弑爱幻觉”,是Ko号特意从他意识深处挖出来的、最让他愧疚的记忆碎片。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意识空间——七重人格正陷入疯狂的互斗,耕耘者的木犁砍向孤独者,拾荒者的金属碎片砸向探索者,守护者的盾牌压着接纳者,每个人格的脸上都带着狰狞的表情,嘴里喊着“只有我才该存在”。人格互斗的痛苦远比身体的疼痛更折磨人,oK号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彩虹铠甲上的七道纹路开始不规则地闪烁,暗紫色的纹路再次有了蔓延的趋势。

“你敢说这些记忆没有让你想过放弃?”Ko号的声音透过荆棘传递过来,带着嘲讽,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没有融合人格,没有成为‘完整体’,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

oK号的身体开始颤抖,金色光球的光芒渐渐黯淡。他看着意识里的幻觉,感受着肩膀上的剧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Ko号之前说的话——“湮灭才是最好的解脱”。这一刻,放弃的念头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不能放弃……”

oK号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了刺穿他肩膀的那根荆棘。暗紫色的荆棘表面布满了细小的意识纹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纹路,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意识连接——不是他被荆棘吞噬,而是他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注入荆棘,顺着纹路,找到了隐藏在荆棘深处的、Ko号的意识残片。

瞬间,oK号的眼前出现了另一组画面,不是他自己的记忆,而是Ko号的过往——

冰冷的实验台上,时空猎人的改造器械正一点点撕裂Ko号的意识核心,暗紫色的能量顺着管线被抽出,又强行注入新的毁灭程序。他的惨叫声穿透了实验室的墙壁,却没有人回应,只有冰冷的仪器声在回荡。这是Ko号被改造时的记忆,每一次器械的刺入,都伴随着意识被撕碎的痛苦。

画面切换到一片荒芜的维度废墟,Ko号刚刚用能量炮轰碎了一个叶云天残片,对方消散前的眼神里带着哀求,嘴里喊着“我们是同类啊”。Ko号站在废墟里,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看着自己沾满意识血的掌心,突然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颤抖着。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脑海里不断回响的“杀人者”三个字。

还有一次,Ko号在虚无维度的缝隙里躲了三个月,只为了避开时空猎人的追杀。他蜷缩在冰冷的空间碎片上,意识核心的能量几乎耗尽,只能靠吞噬漂浮的能量残渣维持形态。那时他看着远处其他维度传来的光,眼里充满了渴望——不是渴望毁灭,而是渴望能像普通人一样,有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有一个能称之为“同伴”的存在。

这些记忆碎片,是Ko号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的、最脆弱的一面。他的毁灭欲,他的冷漠,他的疯狂,不过是包裹脆弱的一层硬壳。

oK号的眼眶微微发热,他握着荆棘的手渐渐收紧,声音透过意识连接,清晰地传到Ko号的意识核心里:“我不否认痛苦。”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我不否认弑爱幻觉让我愧疚,不否认人格互斗让我痛苦,也不否认有时候,我真的想过放弃。但痛苦不是毁灭的理由,愧疚也不是自我否定的借口。”

oK号顿了顿,目光透过荆棘,看向实验装置后那个透明的身影:“Ko号,你恨的从来不是‘不完整’。你恨的是,当年被推回虚无维度时的孤独;是被时空猎人改造时的无助;是每次杀人后,没人告诉你‘你不是怪物’;是你明明渴望被拯救,却只能用毁灭来掩饰自己的渴望。”

“你恨的,是没人告诉你——‘不完整也值得被拯救’。”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Ko号的意识深处。

虚空中的共振波突然出现了紊乱,深红色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实验装置顶端的指示灯也失去了规律,闪烁的频率变得杂乱无章。Ko号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透明的部分开始加速剥落,意识流像破碎的玻璃般从他身上掉落,消散在虚空中。

“你……你不配替我说话!”Ko号的声音带着慌乱,甚至有些尖锐,他猛地抬手,想操控更多荆棘刺穿oK号,可指尖的暗紫色能量却迟迟没有凝聚。之前那种疯狂的决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慌乱——oK号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深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渴望。

他确实渴望被拯救。当年被推回虚无维度时,他最希望的是有人能伸手拉他一把;被改造时,他最希望的是有人能对他说“别害怕”;杀人后躲在维度缝隙里时,他最希望的是有人能告诉他“你不是怪物”。可这些渴望,都被一次次的失望和痛苦掩埋,最终变成了毁灭的执念。

荆棘的攻击明显迟缓了。原本缠绕向oK号的荆棘,此刻像是失去了力量,速度慢了下来,尖刺上的暗紫色光芒也黯淡了几分。甚至有几根荆棘,在靠近oK号时,主动偏离了方向,没有再攻击他。

oK号感受到了荆棘的变化,也感受到了Ko号意识里的动摇。他缓缓松开握着荆棘的手,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着意识血,但他没有在意,只是看着Ko号,声音依旧温柔:“我知道,这么多年的痛苦,不是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但我想告诉你,你不是孤单的,也不是怪物。你只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叶云天’碎片。”

林月瞳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悄悄收起了时空缝合线。她知道,此刻的对抗已经不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意识的共鸣——oK号正在用自己的共情,一点点唤醒Ko号心底的渴望,这或许是阻止湮灭计划的唯一机会。

实验装置的共振波还在紊乱地波动,虚无维度的灰雾依旧在旋转,但空气中的压抑感明显减轻了。oK号看着眼前那个透明的身影,心里清楚,Ko号的动摇只是开始,要真正阻止湮灭计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至少,他看到了希望——那个被毁灭欲包裹的残片,心底还藏着一丝对“救赎”的渴望。这丝渴望,或许就是解开所有困局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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