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背被冷汗浸透。
小骷髅正用指骨死死扣住我的手腕，眼眶里的魂火疯狂跳动——它从未这样躁动过。
“安静！”我压低声音呵斥，手指下意识按向床头的御兽符咒，可下一秒，整片窗户突然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那道裂缝横贯夜空，像是被巨爪撕开的伤口。粘稠的阴气从裂缝中倾泻而下，触到地面的瞬间，绿化带的槐树叶片迅速枯黄蜷曲，树皮上凸起密密麻麻的人脸状瘤子。
刺耳的防空警报炸响。
我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里的新闻主播脸色惨白，耳麦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杂音。
“……紧急插播！全球各地出现不明空间裂缝，请市民立即寻找掩体……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主播身后的背景突然扭曲，一团半透明的黑影撞碎玻璃冲进演播厅，摄像机的镜头在尖叫声中倾倒。
小骷髅突然跃上窗台。
它的骨架在阴气中发出“滋滋”声，魂火却诡异地膨胀了一圈。我正要拽它回来，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炸开血红的警告框。
【警告！阴界侵蚀度达到1%】
【宿主绑定文明火种守护程序，强制激活以下条例：】
【1. 禁止主动传播阴气修炼法】
【2. 禁止屠杀未鬼化的人类】
【3. 优先保护科研机构、农业基地……】
“这时候还搞条款？”我狠狠掐灭光屏。
楼下的街道已经乱成一团。
几只流浪狗正在啃食尸体，它们的皮毛在阴气冲刷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半透明的腐肉。最前排的恶犬突然扭头，猩红的眼球“啵”地爆开，钻出三条带着倒刺的触须——物理攻击免疫的鬼物。
小骷髅忽然伸手抓向窗外。
一缕阴气被它扯进胸腔，骨架表面浮起几道暗金色纹路，又被魂火的光晕掩盖。我没空细看它的变化，因为对街的便利店传来玻璃碎裂声。
“救、救命啊！”
穿睡衣的女人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冲出来，身后追着三只人形鬼物。它们的四肢像面条一样拉长，头颅却保持着生前容貌——是便利店的值班员。
我甩出三张爆破符，火光穿透鬼物的身体砸在货架上。
“物理攻击无效？”符咒袋在掌心勒出深痕，小骷髅已经翻出窗户。它凌空扑向鬼物，指骨暴涨成利刃，魂火里竟混进一丝紫黑雾气。
鬼物的触须撞上白骨时发出烙铁入水的“嘶啦”声。
“你能伤到它们？”我怔住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契约兽「小骷髅」吸收微量阴界物质，进化树数据紊乱……修正中……】
女人趁机抱着孩子缩进墙角。
她哆嗦着摸出手机，屏幕光照亮脖颈上挂着的金属牌——那是农业研究所的通行证。我瞳孔一缩，系统条款第三条在脑中闪过。
“去地下车库！”我踹开扑来的鬼物，小骷髅的骨刃插进它头颅一搅，半透明躯体顿时蒸发成黑烟，“西区有防空洞，入口贴着黄色三角标的！”
女人踉跄着爬起来，怀里的孩子突然发出啼哭。
这声音让远处游荡的鬼物齐刷刷转头，它们的脖颈扭转180度，下颌骨“咔嚓”一声脱落，露出蛇信般的猩红长舌。
“跑！”我甩出最后两张雷符拖延时间，小骷髅的魂火陡然暴涨。它撕下自己的肋骨掷出，骨片在空中分裂成箭雨，精准钉穿最近的三只鬼物头颅。
防空洞铁门轰然关闭的刹那，电视杂音突然变得清晰。
“……最新消息，部分人类接触阴气后产生变异，暂命名为‘觉醒者’。警告！觉醒者可能出现无差别攻击行为……”
我后背紧贴墙壁喘息，小骷髅默默蹲在脚边。它骨架上的暗金纹路已经消退，魂火里那缕紫黑雾气却挥之不去。
系统光屏突然闪烁：
【是否消耗100积分兑换临时情报？】
我盯着“情报”二字咬牙点头，光屏瞬间刷新：
【全球妖兽鬼化率23%，人类觉醒率0.07%，当前侵蚀度每提升1%，觉醒者力量增幅约9倍——】
积分突然开始暴跌。
“停！停下！”我拍灭光屏，掌心全是冷汗。小骷髅歪头望着我，它伸手戳了戳我发抖的指尖，骨节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远处传来爆炸声，防空洞的顶灯忽明忽暗。
怀里的御兽罗盘突然发烫，指针疯狂转向城北——苏氏集团大厦的方向。我摸出手机，通讯录里“苏灵儿”的名字后跟着十七个未接来电的红点。
小骷髅突然按住我拨号的手。
它眼眶里的魂火剧烈颤动，骨指向头顶。防空洞的混凝土天花板正在渗出紫黑色液体，像是有无数只手掌从另一个世界拼命下压。
“……要变天了。”
我握紧黄泉剑的剑柄，系统光屏在此时弹出新提示：
【商城解锁阴界物资区，首件推荐商品：锁魂链（剩余库存1）】
黑暗中有粘稠的滴落声。
小骷髅的魂火照亮脚下一小片区域，那些紫黑色液体避开光圈缓缓蠕动，像在畏惧什么。我打开商城页面的瞬间，它突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骨头的凉意紧贴眼皮。
等它松开手时，一滴阴气凝成的黑水正悬在我鼻尖前——被小骷髅的指骨挡住了。它甩掉那滴液体，魂火“轰”地膨胀成炽白色。
防空洞深处传来人类的惨叫声。
我握紧剑柄起身，小骷髅骨架上的裂纹在魂火中缓慢愈合。它突然转头望向北方，那里传来某种只有亡灵能听见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