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风裹着沙砾，在顾十七耳边划出尖锐的哨音。
他蹲在风化岩的背风处，指尖捏着张黑桃A扑克牌，牌面边缘泛着冷白微光，将周遭紊乱的能量场折射成细碎的光粒。
腕表屏幕上，红色波纹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剧烈跳动——
这是联盟最新款能量探测器，能捕捉到0.01赫兹的异常波动，而此刻的读数，已经超出了危险阈值的三倍。
“坐标N40°12′，能量源深度不明，”顾十七对着领口的通讯器低语，声音压得极低，“没有联盟标记，排除友方实验。”
通讯器那头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随后是队长沉哑的嗓音：“十七，原地待命，支援队还有四十分钟抵达。那片区域有旧时代矿脉，别贸然深入。”
顾十七没应声，只是抬眼望向不远处那片塌陷的戈壁。
地面裂开一道不规则的口子，边缘的沙粒悬浮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力场托住，偶尔有淡蓝色的电弧从裂缝里窜出来，落在岩石上，瞬间灼出焦黑的痕迹。
他指尖的扑克牌微微发烫，这是空间能量共鸣的征兆——
对方使用的技术，绝对不是人类现有的水平。
四十分钟太长了。
顾十七收起通讯器，身体贴着岩石滑下去，脚步轻得像猫。
他走到裂缝边缘，低头往下看，黑暗里隐约能看到金属摩擦的声响，还有某种生物低沉的嘶吼，像是在搬运什么沉重的东西。
突然，一张梅花J从他袖口滑出，稳稳落在掌心。
顾十七屈指一弹，扑克牌旋转着飞向裂缝，在半空中突然炸开，淡紫色的空间涟漪扩散开来，将整个裂缝笼罩。
下方的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三道黑影从裂缝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顾十七早有准备，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出淡蓝色的空间纹路。
第一道黑影扑到他面前时，他手腕一翻，空间纹路突然收缩，那黑影像是撞在了无形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十七趁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两米多高的身躯，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手臂上长满了骨刺，手指是锋利的爪子，最诡异的是它的脸，像是蜥蜴和人类的结合体，眼睛是垂直的瞳孔，泛着冰冷的红光。
“挖洞者阿卡……”顾十七想起联盟资料库的记载，这是三年前在北极发现的未知生物，拥有超出人类的力量和奇特的科技，之前几次接触都以人类小队全灭告终。
他没想到，会在这荒芜的戈壁遇到它们。
另外两只阿卡已经绕到了顾十七身后，它们的手臂突然变形，骨刺里弹出金属管，淡绿色的液体从管口喷出，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
顾十七脚尖点地，身体向后滑行，同时甩出三张扑克牌——红桃3、方块5、黑桃7，三张牌在空中组成三角形，淡紫色的空间屏障瞬间展开，将腐蚀液挡在外面。
“滋啦——”腐蚀液落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屏障表面泛起涟漪，但没有破裂。
顾十七趁机欺身而上，右手捏着黑桃A，牌面的微光变得刺眼。
他冲到左侧那只阿卡面前，手腕翻转，扑克牌贴着对方的鳞片划过，空间能量瞬间切割开鳞片，绿色的血液喷了出来。
那只阿卡发出痛苦的嘶吼，挥爪向顾十七抓来。
顾十七身体向右侧偏移，看似缓慢，却恰好避开了爪子——
这是他对空间的细微操控，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改变自身的位置。
他左手按在阿卡的胸口，掌心的空间纹路猛地刺入对方的身体，阿卡的动作突然僵住，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挤压，骨骼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破风之声。顾十七猛地转身，看到第三只阿卡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把金属长枪，枪尖泛着淡蓝色的电弧，直刺他的心脏。
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将黑桃A挡在胸前。
“铛——”金属撞击的声音震得顾十七手臂发麻，扑克牌上的微光黯淡了几分，但还是挡住了长枪。
那只阿卡见状，猛地发力，长枪上的电弧越来越强，试图击穿扑克牌。
顾十七咬牙，指尖再次滑出两张扑克牌，分别落在阿卡的左右两侧。
“空间折叠。”
他低声念道，两张扑克牌同时亮起，阿卡两侧的空间突然向内收缩，将它的身体牢牢困住。
阿卡挣扎着，嘶吼声越来越响，身体周围泛起淡绿色的光晕，似乎想挣脱空间束缚。
顾十七抓住机会，纵身跃起，黑桃A再次亮起，他将全身的空间能量注入牌中，对着阿卡的头颅劈了下去。
“噗嗤——”扑克牌像是锋利的刀，瞬间切开了阿卡的头骨，绿色的血液和淡蓝色的脑浆溅了出来，阿卡的身体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剩下的那只受伤的阿卡见同伴被杀，眼中闪过恐惧，转身就要跳进裂缝。
顾十七哪会给它机会，右手一挥，四张扑克牌组成一道锁链，缠住了阿卡的脚踝。
“回来。”
他低喝一声，空间能量拉动锁链，将阿卡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阿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顾十七已经走到它面前，一脚踩在它的背上，将它牢牢按在地上。
他蹲下身，手指捏住阿卡的下巴，强迫它抬起头。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阿卡——暗绿色的鳞片覆盖全身，颈部有三道鳃状的褶皱，随着呼吸开合，鳞片下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在流动，手指上的爪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奇特的是它的耳朵，像是两片薄薄的金属膜，能捕捉到极细微的声响。
“你们在挖什么？”顾十七冷声问道，指尖的扑克牌抵在阿卡的喉咙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切开它的气管。
阿卡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但顾十七听不懂。
它眼中闪过愤怒和不甘，突然猛地抬头，试图用头撞击顾十七。顾十七早有防备，手腕一翻，扑克牌在阿卡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痕，绿色的血液渗了出来。
“老实点。”顾十七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再动，我不介意让你和你的同伴一样。”
阿卡似乎听懂了他的威胁，身体僵住，眼中满是恐惧。
它不再挣扎，只是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颈部的鳃状褶皱开合得更快了。
顾十七站起身，对着通讯器说道：“队长，捕获一只活的阿卡，能量源在地下矿脉，它们似乎在挖掘什么东西。支援队到了吗？”
“还有二十分钟，”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十七，你小心点，阿卡的科技很诡异，别被它偷袭了。”
“放心。”顾十七挂断通讯，低头看着地上的阿卡。
他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束缚带，这种束缚带能抑制能量波动，专门用来对付拥有特殊能力的生物。他将阿卡的四肢牢牢捆住，又在它的脖子上套了一个能量抑制项圈，确保它无法使用能力。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裂缝里传来更响亮的金属摩擦声，还有更多的淡蓝色电弧窜出来，照亮了地下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结构，像是某种机器的一部分，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正随着电弧的闪烁发出微弱的光芒。
顾十七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了那些纹路——和三年前北极发现的阿卡飞船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它们不是在挖掘矿脉，而是在唤醒某种沉睡的机器。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更麻烦。”顾十七低声自语，指尖的扑克牌再次亮起，他警惕地盯着裂缝，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不止几只阿卡，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