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是个冒牌货!”服部平次的声音视线如鹰隼般锁在槌尾广生脸上,连他嘴角细微的抽搐都不肯放过,
“既然是假货,凭什么混进侦探甲子园?若不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本事,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待在这里?”
槌尾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却仍梗着脖子嘴硬:
“我……我不能说!答应了别人要保密的,说了就拿不到酬劳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声音却越来越虚。
服部眉头拧成死结,脑中警铃大作,日卖电视台的标志,连节目流程都是临时口头通知,难道这所谓的“侦探甲子园”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把他们这些分散各地的高中生侦探聚集到这是错误的,来到座孤岛木屋,策划者究竟想干什么?
“槌尾先生,或许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白马探的声音骤然插入,他修长的手指指向窗边,眼神锐利如刀,“
自踏入这栋房子起,那盆薰衣草的香气就一直萦绕不散,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啊!”柯南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我们的房间里也摆着一模一样的薰衣草盆栽!”
越水七槻也跟着点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何止是我们,好像每个房间都有,像是刻意安排的。”
“还有房间里的工具箱。”服部没给槌尾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绝不是随便放这又有什么特别意义?”
他坚信,把这些零散的疑点串起来,就能撬开木屋隐藏的真相。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越水微微低下头,刘海垂落遮住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能把这些联系起来的,只有一年前发生在四国的那件事。”
“我记得!”柯南立刻接话,语气凝重,“被害的是别墅主人家的小姐,最初判定为在房间里上吊自杀,可半年后又推翻结论,说是他杀。”
哲也放下手中的甜点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越水 她提起这个案子的时机太巧了,像是故意引导话题,不禁开口追问:
“那后来呢?犯人抓到了吗?”
“听说在警方准备逮捕时,就自杀了。”越水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却,像结了层薄冰。
“够了!别再提那个案子了!”槌尾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当响,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后背。
这个被尘封的案子怎么会被翻出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查下去!他转身就往门外冲。
“槌尾先生,你急着去哪儿?”哲也迅速起身拦住他,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槌尾被堵得一慌,眼神躲闪着编造借口:“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把烟忘在房间里了,回去拿一下就来!”
他说着就要绕开哲也,脚步慌乱得像是在逃离什么追魂索命的东西。
外面的雨势愈发狂暴,槌尾浑身湿透地从雨幕里冲回来,额前的头发黏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尖往下滴。
他缩着肩膀躲在走廊拐角,趁众人围着壁炉取暖的间隙,偷偷攥紧了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岛屿地图。
他本想溜去码头找船离岛,可空荡荡的岸边连艘小木船的影子都没有,直接把逃生的念头拍得粉碎。
越水七规掏出手机按亮屏幕,锁屏上的时间跳成了晚上九点十分,她皱着眉把手机揣回外套口袋:
“话说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消息?从他去解最后一个谜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确实不对劲。”白马探放下手中的红茶杯,杯壁上凝的水珠沿着杯沿滑落到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按他的性子,就算解不出来,也该早就回来嚷嚷了。”
哲也抱着胳膊往壁炉边凑了凑,小声吐槽:“该不会是真没解出来,没脸见人,躲哪儿偷偷哭了吧?”
话音刚落,柯南就伸出胳膊肘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劝:“好了啦,别这么说,他说不定遇到什么麻烦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甲古先生站起身,外套的衣角扫过椅子腿:“要不我去找找他?看看是不是卡在哪个环节,需要帮忙。”
可他在木屋转了个遍,时津润哉的房间门锁得紧紧的,敲了半天门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回来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门是从里面锁的,喊了他名字也没反应,难不成……”
白马探的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拧了起来:
“这情形,倒和他上午说的‘完美密室’一模一样。说不定他早就把密室布置好了,现在正躲在哪个地方,看我们着急的样子笑话呢。”
“密室?躲起来看笑话?”哲也猛地抓住柯南的胳膊,指节都捏得发白,声音发颤,
“这、这完全是恐怖片的开端啊!你想,嚣张又嘴臭的成员第一个失踪,接下来是不是就要……”
他说到一半就卡了壳,后半句“一个接一个出事”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只觉得后颈发凉。
服部平次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抓起靠在门边的雨伞:“别瞎猜了,我去外面找找他,你们等着!”说着就拉开了门,冷风夹着雨丝立刻灌了进来。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白马探快步跟上,顺手拿起自己的外套,“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行动,万一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柯南刚想抬脚跟上,手腕却被哲也死死拽着。
他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哲也,二话不说反手拉住他的手:“别害怕,我们一起去。”
哲也还没缓过神,脚步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走,嘴里喃喃着:“不是,哥哥,我……我有点怕黑……”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弘树的声音,少年举着一把大伞追了上来,伞沿遮住了他半张脸:“等等我,我也去,伞够大,我们一起走。”
四个少年踩着泥泞的小路往房间的另一侧走,昏暗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能短暂照亮周围的景象。
雨还在下,砸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声、雨声,还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
忽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劈过天际,瞬间把不远处那间废弃小屋照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小屋的窗户边,时津润哉背靠着墙壁,身体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而他的脸上、额头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粘稠地糊在皮肤和头发上,连眼睛都被血污粘住了一半,嘴角还挂着一丝凝固的血痕。
没有恐怖片里尖锐的音效,可哲也还是被这画面吓得浑身一哆嗦,抓着柯南的手更紧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他死了吗?”
他甚至恨自己的视力太好,闪电亮起的那一秒,时津脸上血迹的纹路、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全都清清楚楚地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弘树举着伞的手微微晃了晃,虽然自己也有些害怕,但还是伸手遮住了哲也的眼睛:“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