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泉海的标准来吧。”
陈佑语气平淡,既没有多要,也没有不要。
钱不钱的,他根本不在乎,但不能显得那么廉价。
虽然想要拯救赵刚和李云龙,可眼下互相之间还没有交情。
若分文不取,反倒像是上杆子巴结,也容易让对方生出警惕之心。
这年头,人们虽不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是懂的。
赵刚夫妻本就心怀感激,见陈佑这番淡然做派,心里顿时好感更盛。
赵立春突然上前,扯了扯陈佑的衣角,仰着小脸问,“叔叔,往后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陈佑的目光扫过他的小身板,心里一动,瞬间有了拉近关系的主意。
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着说,“身子骨挺壮实,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以后有时间来家里找我,我教你几手真功夫。”
赵刚闻言一愣。
陈先生看着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看着更像个读书人,怎么会懂功夫?
而且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还能兼顾其它吗?
他忍不住眉头微蹙,故作好奇问道,“先生还精通武艺?”
听出他语气中的质疑,边上的翁泉海不干了,当即吹胡子瞪眼,没好气怼了回去,
“哼,你懂个屁!”
“自古医武不分家,先生自然是有真功夫在身的!”
“周震南家的小子,求爷爷告奶奶,才求得先生教了两手功夫,你们还不知珍惜!”
一连串的喝骂半点没留情面。
多少年了,除了李云龙,很少有人敢这么和赵刚说话了。
但刚刚受了人家大恩,却是不好发火的。
赵刚忍不住摸摸鼻子,脸色有些尴尬。
再听到“周震南”三个字时,夫妻俩心里一惊。
这四九城,谁不知道周震南的大名?
赵刚顿时信了几分,连忙拱手赔不是,“是我唐突了,还望先生海涵。”
“好啦,不知者不罪。”
陈佑淡笑着摆摆手,随后话锋一转,“泉海,你说的也太过了。”
“先生教训的是,我的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
翁泉海连忙冲他躬身认错,随后又对着赵刚拱拱手,“赵政委,老朽太过激动了,给您赔个不是。”
赵刚连忙虚扶一下,客套了一番。
就在这时,赵立春兴奋的嚷嚷起来,“爸妈,我要学功夫!我要学功夫~!”
赵刚见状,只得暂时先答应下来。
不过心里也暗暗决定,回去后必须赶紧找人,打听这位陈先生的底细。
他的身份敏感,凡事不可不防,哪怕概率再小,也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陈佑和几人寒暄几句,便率先离开,径直朝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
那里,葛春霞和田若真早已等候多时。
葛春霞好逸恶劳,之前求了陈佑帮忙,如今已调任工会副主席。
工作清闲不说,月薪和中层干部差不多,足有百元。
再加上陈佑私下给的私房钱,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她也不在乎啥名分不名分的,眼下这般处境,已是心满意足。
办公室面积不小,里间还有休息室。
干柴烈火,一番云雨缠绵,转眼已是午后时分。
陈佑穿戴整齐后悄然离开,走的时候没忘了反锁房门。
......
中医学校的操场,是按照当前大夏的最高标准建造的。
十条四百米煤渣跑道整齐环绕,中间是沙土足球场。
跑道边上,是两块篮球全场场地,地面是水泥材质的。
另外还有一个室内运动馆,馆内铺着实木地板,羽毛球、乒乓球等设备一应俱全。
此时操场上,几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西北角是简易的体操区,立着单双杠。
这儿人最少,沈秀萍和丁秋楠坐在花坛上,一人捧着本医书认真看着。
两年多了,沈秀萍褪去了婴儿肥,鹅蛋脸越发精致俊俏。
丁秋楠年长几岁,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身上的书卷气尤其迷人。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惹得周围很多男同学频频侧目。
......
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十六七岁的男生聚在一起。
“向东哥,咱们盯着这俩姑娘好多天了,”
有人小声说道,“你到底打算啥时候下手啊?”
为首的高向东,眼神贪婪看着沈秀萍,怎么看怎么觉得合心意。
闻言沉下脸,不爽的骂道,“玛德,这两个天天待在学校,礼拜天还有车来接,哪那么容易得手?”
“那咋办呀,要不今天夜里,咱们摸到女宿舍去?”
另一个帮闲出了个馊主意。
“你当保卫科是吃素的?”
高向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到,“玛德,找机会非要弄他们不可!”
想到保卫科那群人的手段,还有那几条巡逻的猎狗,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吭声。
“急什么?”
高向东突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还有个把月,这些老同学就要实习了,
到了社会上,还怕找不到机会?
到时候,哼哼......”
他的话,让周围几人眼睛同时一亮。
高向东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钱卫国,“对了卫国,上次让你查的车牌,结果怎么样?”
“查着了!”
钱卫国闻言嘿嘿一笑,“车牌是一家罐头厂的,地址在门头沟。
厂子是私营的,资本家的车,问题不大。”
“那就更好了,资本家的小姐,出事儿都不敢张扬。”
高向东心里顿时更加笃定,拍了拍钱卫国的肩膀,“到时候丁秋楠给你,我更喜欢沈秀萍。”
他的父亲是市府高层,钱卫国得父亲是巡捕分局局长。
收拾两个资本家的女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嘿嘿,听你的!”
钱卫国连忙应下,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你们在胡扯什么!”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一个高壮男子快步冲了过来,正是暗恋丁秋楠的同班同学,赵建国。
“又是这个苍蝇!”
高向东皱起眉头,满脸嫌恶。
他霍然站起,指着赵建国的鼻子,嚣张喝骂,“赵建国,你他妈的烦不烦?
你一个工人子弟,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赶紧滚,不然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赵建国闻言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前不久高向东等人想要骚扰丁秋楠,他气不过去报告了保卫科。
谁知第二天,父亲一脸疲惫回到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往后再也不要招惹高向东。
父亲当时红着眼眶,言犹在耳,“你要是再跟他们对着干,爸就得被调去当搬运工。
那工作又累,挣得还少,咱们家往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建国啊,有些人咱们惹不起,别做傻事......”
先前被怒火冲昏了头,此刻听了高向东的话,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赵建国铁青着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