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和关一飞两人曾在方老太太的葬礼上见过方家其他人的，方婷芝这一号人物，因为方莹的关系，他们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多了几眼。
但都是远远地看过罢了，也没凑近见过。
像现在这般凑到跟前的，没试过。
袁翠翠是谁，他们没兴趣。
关一飞见方莹不喜欢这二人，也淡淡地扫了眼之后，就没再理会。
程芳倒是看得有些仔细。
方婷芝也察觉到了，程芳的眼光并未着任何感情色彩，只单纯的观察和打量，但被她这般打量着，她多少有些被冒犯。
她只礼貌性地朝她和关一飞点了点头之后，就和袁翠翠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幸好，座位离方莹他们隔着四排座位。
程芳的目光也随着她们落座之后，才收回她打量的眼神。
关一飞见妻子这般异常，有些好奇，“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盯着别人小姑娘看，怎么？人家长得太漂亮了？但也没你徒弟漂亮吧？”
方莹闻声，揭开眼罩看过来。
“你先别打岔，”程芳打断丈夫打趣的话，转过头来看向方莹，“小莹，你妹妹那张脸似乎动过手术，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方莹坐直了身子，有些诧异，“真的，师傅？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真没看出来。”
不过说来，也惭愧，方莹自从讨厌方婷芝之后，就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更是不会过多地盯着她看，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你看不出来很正常，她其他部位有没有整过容，我不清楚，但她的鼻子，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帮她做那鼻子的整容医生技术应该很好，如果不仔细去观察脸上肌肉细微的变化，普通人很难察觉，可惜啊，你师傅我啊，曾去过我m国那好朋友工作的那家整容医院实习过，见过太多去做鼻子的人了，所以看出点门道来。”
她又道，“除了鼻子，她的脸其他部位都很自然。”
方莹若有所思，“师傅，你是说，她的鼻梁原来应该没这么高挺，对吗？”
“应该是。”程芳给了个肯定的答案，突然话峰一转，“哎不对啊，你妈和你爸的鼻子都挺高的，看你哥就知道，高鼻梁是显性基因，他遗传了你方家父母高鼻梁的基因，再说，你的鼻梁也挺高的，不过......”
她话一顿，看着方莹。
“不过，这未必就意味着下一代就不会塌鼻子。”方莹笑着帮她补充完那一句。
“嗯是的。”
程芳也没多想，这不是早就做了亲子鉴定指明方婷芝确实是方家孩子了吗？
所以她刚刚只是拿出说说罢了，也没什么其他意思。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落在方莹心里，却多分怀疑。
她并不是怀疑那亲子鉴定的准确性，毕竟做鉴定的就在自家有股份的同协医生做。
只是......
为何她心里，总惴惴不安呢？
她甩了甩头，自嘲地笑了笑，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还奢望这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呵！
真是自欺欺人。
算了，不想了。
哪怕是假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方家小姐，那又怎么样？
她的心早就被他们伤得透透的，奶奶走了之后，她更加不想回去。
这么想着，她把眼罩一拉，还是准备睡一会儿。
程芳也跟着调低椅背睡了。
另一边，方婷芝和袁翠翠坐下之后，方婷芝看见袁翠翠低头拿着手机，手指翻飞在打字。
她懒懒地扫了一眼之后，袁翠翠似有所觉，拿着手机侧了侧身，手指点了个发送。
方婷芝“啧”了一声，轻笑出声，“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是刚要进来里面的位置，无意间扫了一眼，放心，我啥都没看到。”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家里一些事儿。”
方婷芝知道她家里那些事儿挺烦人的，家丑嘛，她懂，所以没在意袁翠翠的举动。
袁翠翠突然凑了过来，“对了，你似乎跟你姐夫不太熟样子。”
方婷芝知道她在套她的话，但能有个机会吐槽方莹的，她倒也很乐意。
“是啊，我们也想跟他熟，可惜，我姐她结婚这么久都没把人带回来给爸妈看，更是没办婚礼，有时候啊，我也替我姐不值，谁结婚了，不得办一场婚礼，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嫁？我在想啊，估计是因为我姐夫家里不喜欢我姐......”
方婷芝并不知道方莹不肯办婚礼的内情，以为她被夫家那边嫌弃。
她这样想，也很正常。
谁家不喜欢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媳妇？就方莹这样的？疑似得艾滋的，怎么听，怎么不好听，一些没见识的老人，更是觉得哪怕最后结果方莹没得艾滋，也觉得她身上带着这种害人的病菌，随时能霍霍后代或家里人。
再者，方莹脱离了方家，但在外面的人看来，是方莹被方家丢弃，不愿认她，那是她品行有问题，而不是方莹不要方家。
毕竟，一个有背景又富裕的家庭撑腰，总比自己孤苦伶仃地在社会上打拼的强吧，而且，她工作能给她提供的工资，甚至都比不上她在方家时买的一个包包。
傻子才要离开方家，分明是方家不要她了。
袁翠翠果然被她带偏，真以为方莹被夫家嫌弃，她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之前在机场里看见戴穆白的俊脸。
那模样和身材，挠得她心痒痒的。
春心荡漾着，心里一直冒着泡泡。
“那你姐岂不很可怜？”
她面上表现得很怜惜方莹处境的样子，但实质心里开心得要死。
方婷芝侧眼看了她一眼，一看她这骚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她并未阻止。
能给方莹添堵的事，她乐意在一旁煽风点火。
上次用乔迎曼手机发照片的事，她到现在还记着这笔账。
不就是一张照片而已吗？至于反应这么大？
害得方益博好多天都没给过她好脸，她妈虽然明着相信她为人，但已经开始防着她了，手机都改了密码。
思及此，她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是啊，我们也想帮她，但她死活也不搭理我们，我也没办法。”
她看着袁翠翠那充满算计的眼睛又开始转，心知她又没安什么好心。
她在她没看到的角度，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一直都知道袁翠翠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自己不是被她用当年推谷文惠下楼梯的事拿捏着，谁会拿她当朋友。
现在公司被她管得一塌糊涂，她还得专门给她请了个有能力的助手帮助她，说是助手，但也是她高薪挖过来的。
为了不让袁翠翠发现那助手的工资都比她高，她给那助手发工资时，让财务分两笔给，一笔走公司账上正常发一半的工资，另一半，从她自己账户上走。
不然，谁愿意摊上袁翠翠这种空有一副看上去还可以的模样，却一点真凭实料都没有的花瓶？
说花瓶也抬举她了。
不就是整型整出来的么？
谁还不会似的。
想到自己，方婷芝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想起，刚刚方莹那师傅似乎一直盯着她脸上看。
不会被她看出来了吧？
疑惑了两秒，觉得不可能，那人找的整形医生技术是业内最好的，而且，她跟方家那些人整天在一起，他们也没发现自己整过容。
应该没被看到才对。
这么一想，心又放下了。
这时，袁翠翠的手机微信声音一响，只见她看了眼之后，面露喜色。
方婷芝也没再理了。
袁翠翠你就使劲作吧，她希望她能把方莹气得上蹿下跳，哪怕袁翠翠最后不成功被方莹报复了，那也跟自己无关，还能让自己看了场热闹。
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