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兰和母亲成梅顺利的入职了。
而且待遇好的让两人好的难以想象。
原本以为只是打打工,赚点小钱,细细算下来,这竟然比他们开店挣的钱还要多。
样板间面面俱到,还有很多外面的时尚杂志,各种各样的面料。
林秀兰觉得来对了地方。
只是这里的缝纫机却不是脚踩的那种,而是全自动的那种。
陆青阳对外只说是托了特殊渠道,从国外弄来的最新型号,性能卓越。
两人好奇又忐忑地看着这些新奇的缝纫机。
成梅虽然技艺出众,但是这种缝纫机却是第一次看到。
头几天,成梅对着那台亮锃锃的全自动缝纫机,反而让她心里没底。
她习惯了下脚力度的微妙变化来控制针距,习惯了听机器运转的声音判断状态。
现在,一切都简化成了几个按钮,让她那双手有些无处安放。
起初,她宁可用手工完成一些复杂的工序,也不愿去碰那“铁疙瘩”。
但架不住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好。
明亮的灯光,充足的面料,还有那些她以前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的海外时尚杂志,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
更重要的是,那份实实在在的工钱,让她第一次觉得,女儿跟着自己,或许能过上比开小裁缝铺更安稳、更有奔头的日子。
她开始试着靠近那台机器。
先是看着女儿操作,然后趁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按下一个启动键,被那突然而平稳的“嗡嗡”声吓了一跳,随即发现针脚走得又快又直。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从最简单的直线开始练习,慢慢摸索那些按钮的功能。
林秀兰则比她母亲更快地融入了这里。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尤其是那个偶尔会出现的年轻老板。
他来的次数不算多,但每次出现,都让人印象深刻。
不像有些老板那样端着架子,或者只关心进度。
他常常是拎着几盒刚出炉的点心,或是时兴的奶油蛋糕进来,往工作台上一放,笑着说:“大家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忙。”
他说话总是很和气,会仔细看她们打出来的样衣。
有一次,他拿起林秀兰画的一张设计草图,那是一件结合了中式立领和西式收腰的上衣,线条还有些稚嫩。
“这个想法很好,这里,如果不用传统的硬衬,换成更柔和的材质,会不会显得更轻盈时髦些?袖口也可以试试不同的处理方式,别怕和别人不一样,我们茉莉牌,以后就是要做点别人没有的东西。”
林秀兰从未想过,自己的想法会被如此认真地对待,甚至得到鼓励去更大胆地尝试。
成梅在一旁听着,看着女儿眼中被点燃的光彩,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下那台越来越听话的缝纫机,心里那点因技术变革而产生的隔阂与不安,也渐渐被这种开放、鼓励的氛围融化了。
她甚至开始觉得,在这个地方,或许她这双老手,还能和这些新机器、新想法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林秀兰敏锐地捕捉到了街头年轻女孩们那想要突破灰蓝桎梏、却又不敢过于张扬的微妙心态。
于是,她的设计稿上,出现了这样的衣服:
一件是改良过的的确”衬衫。
放弃了过于硬挺的版型,采用了更柔和的收腰设计,领子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小方领,而是借鉴了男式衬衫的尖角领,显得精神又利落。
最关键的是颜色,她大胆地选用了介于鹅黄与浅绿之间的清爽色调,在一众白、蓝衬衫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另一件,是借鉴了风衣元素的及膝外套。
舍弃了军大衣的臃肿,采用挺括又相对轻薄的混纺面料,肩线处理得干净利落,双排扣设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洋气”,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束,便能勾勒出女性挺拔的身姿。
颜色是沉稳大方的卡其色,既符合当下的审美,又比深色系多了几分轻盈。
她还别出心裁地设计了一系列带有细微变化的直筒裤。
将裤腿略微收窄,显得人更加修长挺拔,又在侧缝处做了极细的、颜色略有反差的镶边,或者在裤脚处尝试了微小的开衩细节,于不经意间流露出精心修饰的时髦感。
这些设计稿被送到陆青阳面前时,他一张张仔细看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得一旁的林秀兰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直到看到那条带有侧缝镶边的直筒裤草图时,他停了下来,抬眼看向林秀兰,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他放下图纸,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许,“林秀兰同志,你抓住了现在年轻人想要的那种感觉,想要变,又怕变得太突兀,你这几款,样子新,但不过分,细节处见心思,很好。”
他拿起那件卡其色外套的图样,对闻讯进来的包香香说:“香香姐,你看这件,比现在满大街的军便服精神,又比正经八百的风衣更日常,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他又指了指那件鹅黄绿的衬衫,“这个颜色选得大胆,也准,看着就亮堂,我看,这几款都可以立刻安排打样,如果样品效果和图纸一致,就准备批量投产。”
他看向林秀兰,眼神里是充分的信任:“大胆去做,面料库里有新到的几种混纺料,可以去看看哪种更合适,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包经理提。”
林秀兰努力维持着镇定,用力点了点头:“好的,陆厂长,我一定把样品做好!”
走出办公室时,她的脚步都带着风。
包香香也很欣赏林秀兰的才华,“这小姑娘设计出来的衣裳,真是不错,不过,青阳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做男装?”
陆青阳抓了抓头发,正是因为他是男人,才更加了解男性的想法,凑合凑合就得了。
要说服装,肯定还是女人的钱好赚,每年都要新衣裳。
男装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