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田七跟白映雪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冯谦则是被两个保镖夹在中间，一脸呆滞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什么意思？”
良久，冯谦这才强装镇定的深吸口气，看向田七出声问道。
田七从白映雪那里拿了个剪指刀，悠哉悠哉的修剪着手指甲，头也不抬的说道：“还装呢，是不是让孙小美出来跟你见一面，你才肯说实话？”
冯谦脸色一白，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美她..她不是已经..”
“死了是吧。”
田七冷哼一声，手中的剪指刀猛然挥出，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冯谦的膝盖上。
冯谦吃痛，哀嚎一声瞬间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田七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地上的冯谦怒喝道。
“我不知道！”
冯谦也怒了，直勾勾的盯着田七，一脸的狠戾。
田七拍了拍手，深深地点了点头，感慨道：“的确是个狠人，行，既然你死不开口，那让孙小美跟你说。”
说完，田七也不再废话，从包里拿出上次没用完的纸人，随手丢在了冯谦的面前。
藏在玉佩里的孙小美似有所感，不用田七开口，自己已经飞入纸人之中。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那纸人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从地上站立起来。
不只是冯谦，就连旁边白映雪的两个保镖，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好在白映雪之前已经经过这场面，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
纸人在地上微微一晃，剪得空洞的嘴巴缓缓颤抖，然后口吐人言，道：“冯谦，好久不见。”
随着孙小美的声音传来，冯谦跟见了鬼似的大喊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努力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鬼啊，有鬼啊...”
冯谦双手撑着地面，努力往后方挪动着，两腿之间的裤子似乎也湿了不少。
纸人牢牢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口道：“冯谦，我是小美，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不是我，不是我，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冯谦此刻已经吓得语无伦次，手脚并用一个劲往后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冯谦，事已至此，你还不说实话？”
田七一个箭步冲出去，一脚踹在冯谦脑袋上。
脑袋撞到地板上，冯谦似乎清醒了不少，不过依旧颤抖着身体往田七后面爬过去，不敢直视那个小小的纸人。
“再不说，我就让孙小美带你一起走了。”
“别，别，我说，我说..”
听到田七的恐吓，冯谦彻底破防。
在众人的注视下，冯谦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声音颤抖的交代起事情的经过。
冯谦跟孙小美两人确实是在夜场认识的，这点跟孙小美说的没有多少出入。
冯谦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会去夜场兼职，赚点生活费。
时间久了，自然就跟孙小美熟悉了。
最开始，冯谦心里非常抵触孙小美这类人，他认为孙小美这些夜场女孩都不干净，心里也很排斥。
可是当他得知孙小美的收入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诞生了。
尽管他认为孙小美不干净，但是钱却没有干不干净之分，更何况他辛辛苦苦干上一个月的服务生，还不如孙小美一晚上的外快多。
于是在他刻意的接近下，孙小美很快就沦陷了。
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他也顺利得到了孙小美的资助。
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冯谦还是努力营造出一个不卑不亢的纯情少男形象，将孙小美给他的每一笔钱都一一记录在册，说以后会还给她。
当然了，这话也就骗骗孙小美，至于还不还，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高手！”
听到这里，田七不由得再次给了冯谦一脚，咬牙切齿的“称赞”道。
冯谦此刻也已经缓和了不少，从地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对面的纸人，继续诉说着。
后来，冯谦顺利毕业，也跟几个同学一起合伙做了电商。
最开始生意不怎么好，冯谦就整天在网上学习风水方面的知识，希望改善一下办公室布局，从而能让自己的生意有所好转。
没想到冯谦倒也有几分天赋，随着自学一段时间之后，在他的刻意布置下，自己的电商生意居然慢慢好转起来，这让冯谦信心大增。
于是，只要一有时间，冯谦就在玄学论坛上学习知识，请教高人。
机缘巧合之下，冯谦认识了论坛的版主，也就是林楠。
冯谦哀求了林楠好久，这才让林楠答应帮他看一下八字。
本着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的原则，冯谦直接将自己跟孙小美的八字一起报了上去。
可让他意外的是，林楠在看到孙小美的八字之后，竟然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林楠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冯谦把孙小美引荐给他认识。
而冯谦也不是刚入门的菜鸟，知道林楠肯定猫腻，于是拒绝了林楠的提议。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过几天，林楠居然找到了他。
在他早上出门准备上班的时候，林楠就堵在他的门口，这让冯谦大吃一惊。
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林楠应该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绝对没有这种手段。
“所以你害怕了是吧？”
听到这里，白映雪也忍不住开口了。
冯谦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怕了，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林楠想干什么，我告诉他小美是我女朋友，我不会随便介绍她给别人认识的。”
“然后呢？”白映雪继续追问道。
“然后，他直接甩给我一张银行卡。”
冯谦看了白映雪一眼，缓缓的扶住了额头，淡淡的道：“他说，他既然能找到我的住处，自然能打听出来我的人际关系，要么我收钱办事，要么一分钱都没有。”
“然后你同意了？”
“呵呵，那张卡里有一百万。”
冯谦一脸狰狞的笑着，眼里满是贪婪的光，道：“那是足足一百万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当时的冯谦看着地上的银行卡，犹豫片刻，还是将银行卡捡了起来。
林楠满意的笑了笑，问了许多关于孙小美的问题，而冯谦也都一一告诉了林楠。
最后，冯谦有些不太放心的问林楠，孙小美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他这样。
但是林楠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收好钱，其他的不要管。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了孙小美的消息，而他收了钱，也不敢报警，只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听上去你也是身不由己呢。”
田七一脸微笑的看着冯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冯谦惨然一笑，喃喃的道：“对方有钱有势，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就像此刻，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我能反抗吗？”
“唉...”
纸人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似乎对冯谦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
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事已至此，孙小美也没什么纠结的了，怪只怪自己遇人不淑。
纸人微微一晃，随即瘫倒在地。
孙小美的灵魂飘到田七身旁，恭敬的道：“天师，尘缘已了，麻烦您送我入轮回吧。”
“呵呵，是吗？”
田七对着虚空笑了笑，摸着冯谦脑袋的手掌缓缓抬起，然后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冯谦的脸上。
“艹，你干嘛？”
冯谦捂着脸抬起头，两眼凶狠的盯着田七。
“我干嘛，你踏马这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田七嗤笑一声，又是一脚将冯谦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