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白这才没好气道：“你睡过了，都比了两三个时辰了。”
说完才左右环顾一下，见灵力罩还在。
干脆伸手探探凤曦瑜脑门，没发烧。
再摸摸自己的，是他快烧起来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道该气谁比较好。
凤曦瑜的晋升每次都是这样毫无声息的。
外面。
观众席那块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一个个站起来往他们这儿打量。
“天哪，那个凤曦瑜又回到榜一了，二十一岁的出窍中期，神了啊！”
“到底谁才是凤曦瑜啊？怎么到现在还看不见人？”
“大家都说中州没把人带过来，听说那个凤曦瑜一直不在他们国学里，他们灵师学校里就没有这号人！”
“不会吧！”……“一定是开玩笑吧！”……
观众席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歪掉了。
成邵煊捡了个便宜，东州因为金丹初期多，派了个小兵和他打。
大半个时辰的拉锯战，他又是强势的金属系灵师。
一直把对方的土盾破解开，等对方虚脱到无法继续战斗，这局直接拿下。
再回大本营。
和桃沝一起喜提天品聚灵符。
桃沝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就把符收起来了不用了。
他倒是享受了一把。
下一个上场的是他弟。
人一出现，观众们分不出差别。
有人都把所有人当瞎子，高喊着第一赛段只能上一次了。
好在有个石门。
成炙勉抬手指指自己的名字。
传影石那边卡顿好一下，又是翻阅纸张的动静，又是窸窸窣窣的交流声，这次准许比赛开始。
对战西州。
同是金丹中期。
同是金属性。
台上每碰撞一次，大家的耳朵就遭罪一次。
凤曦瑜恨不得直接戴着耳罩，把耳朵堵住好了。
已经被整得脑瓜子嗡嗡的。
这两位还是持久型的。
真的要用灵力堵住耳朵了，凤曦瑜双手捂耳，掌心之下，是红色灵力在隐约闪烁。
终于，在组委会都快把所有传影石的声音都关掉，耳朵还出现耳鸣发麻的时候。
台上金光炸开，西州灵师被偷袭成功，胸口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脚。
往台下跌去。
……
成炙勉举高手，要证明自己赢了。
等了半天，耳边都没声。
找个传音石投屏看，空气中才重新有了声响。
裁判的宣读声越来越大，前面也不知道是为何调小了。
成炙勉心里吐槽：真是个草台班子。
面色藏着不快，蹦哒着就要回去。
他们中州的下一位在二十，然后便是二十三到最后。
等待一如既往的漫长。
一直等到快正午的点。
此时正是观众席最齐人的时候。
下一局。
是中州和南州的二十号签。
因为中州太久没有派人上场了，此刻南州金丹期只剩下一位金丹巅峰。
而众所周知，中州没有金丹巅峰上榜的。
这也就意味着——
这局中州派上场的灵师几乎是必死的。
对战的还是在表演赛上就和中州结了仇的风系兽人兰清祠。
观众席那边的赌局继续是呈一边倒的局势。
中州选手坐席。
江佑白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撞都撞到这个节骨眼上。
此刻他们还没上场的，只有金丹中期的南宫乐，以及后期的苗蔓、苏拂瑛和玄岐。
派谁上去都是一死。
江佑白整个双肩都在绷紧到极致，每动一下都在颤抖。
做不出任何决定。
玄岐一直在说：“队长，把签子给我。”
肯定是他上去的。
来五州菁英灵师大赛，就准备好有这么一天了。
为国献躯罢了，不丢人。
萧鹤翼一直抓着玄岐一边手臂。
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在表演赛上，就应该对那个兰清祠下手再狠一点。
再狠一点。
凤曦瑜喉咙里也是一片干涩。
跟吞了刀子一样。
她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可是该死的赛制，第一赛段非要分什么等级赛段。
傅淮海也是说不出话来。
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发生了。
这场死战。
一直不说话的南宫乐突然抢过江佑白手里的签子，兽耳一化，根本不给中州坐席里的人一点反应时间。
江佑白惊恐瞪眼。
“你不行！”闪身过去。
南宫乐已经冲上赛场。
石壁上显露出名字。
「南宫乐九十五岁-土系金丹中期」
结局已定。
江佑白不能上场。
其他人也是跑到赛台边。
“南宫乐！你——”真是疯了。
玄岐生气，恼红了脸。
其他几州也是诧异，中州这边竟然还挺团结。
傅淮海终于下到赛场边缘。
传影石只捕捉到一句：“有任何不对，我会替你弃权。”
玄岐尚且还有一拼之力，南宫乐？没必要去送死。
这个可能也是最优解。
但危险同样在。
南宫乐头也不回，看着正讥诮勾着唇角，上台的兰清祠。
突然放出声道：“兰祠，我不管你是叫兰祠还是兰清祠，今日，本少爷就要报你灭我壑城南宫家族，上上下下，三百七十五口人血仇。”
兰清祠依旧不语，举手抬足间，都是轻慢。
哪怕观众席都快炸开了锅。
但只要他不承认，一个死人说的话，便不用管。
更何况，他这张脸，压根不像他从前的那张呢！
猩红舌尖舔抵一下唇瓣。
比赛开始的啸声脆响。
两道不同灵力颜色的旋风结结实实打到一起。
说实话，就别管是不是必死的局面。
两个兽人同时“撕咬。”
这一般是好几届大会才有机会一睹的盛况。
观众们从本来的兴致缺缺到现在的沸腾尖叫。
南宫乐都置若罔闻。
他要的。
便是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拉兰清祠给他陪葬。
他这条命是凤曦瑜救的，他很感激。
但今天就要偿还到更重要的地方去了。
几乎是弹指之间。
赛台上已经过招了不下百余。
两人都彻底兽化。
一个狐狸，一个猫。
凤曦瑜早站到灵力罩的最前面，手里紧紧攥着火灵石，哪怕手骨被硌得生疼，也丝毫不觉。
要活着。
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
然后，让她来，把他们都杀了。
申屠净是何时走到她旁边的，就隔着浅浅一道灵力保护罩。
老头子叨叨了不少，字里行间似乎是说什么生死有命，个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