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巨型全息投影上，空之序者的能量读数仍在攀升，金灿的波纹如同心脏般跳动，每一次波动都让整个屏幕震颤。
“不能再拖了。”政府军的指挥官——一位鬓角斑白的中年男人——重重拍下控制台，金属台面发出沉闷的嗡鸣，“他的熵浊指数已经突破临界值，再这样下去，整座城市都会被他吞噬！”
彼岸花的代表，一位戴着银丝眼镜的女性，指尖在数据板上快速滑动，眉头紧锁：“可‘最终武器’的启动需要至少三十分钟充能，而且波及范围……”她抬头，镜片反射着投影的冷光，“我们根本来不及疏散所有人。”
“那就优先撤离核心城区！”维星的战术官猛地站起身，军装袖口的暗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蓝，“让防空洞系统全功率运转，能塞多少塞多少！”
“塞？”政府军的年轻参谋冷笑一声，手指在全息地图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你看看他的位置——黑洞覆盖半径还在扩大！防空洞的防护层能撑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到时候我们丢下武器，死的可就不只是前线部队了！”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有设备运转的嗡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
突然，通讯频道里传来前线观测员的惊呼：“等等——黑洞的扩张速度减缓了！白夜队长和赤熊部队正在牵制他！”
全息画面切换，白夜的身影在漫天银色剑光中闪烁，每一次斩击都逼得空之序者后退半步。
赤熊的重力炮再度轰鸣，紫黑色的能量束撕裂空气，短暂地压制了黑洞的扩张。
“机会！”维星战术官猛地攥紧拳头，“趁现在启动最终武器！充能期间让所有空中单位牵制他，给疏散争取时间！”
彼岸花的代表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同意。但必须确保前线部队有撤退通道。”
政府军指挥官沉默片刻，转向通讯官：“传令下去，全城警报，启动一级疏散协议。”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另外……通知白夜和赤熊，三十分钟后，这里将化为灰烬。”
指挥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每个人凝重的脸上。
而在远处的战场上，空之序者缓缓抬头，被毒霾侵蚀的瞳孔锁定了天际某处——仿佛早已看穿他们的计划。
白夜的光刃在空气中划出璀璨的银弧，每一次斩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
她的身影快得几乎化作残影，银白色的作战服在高速移动中猎猎作响。
但空之序者只是轻轻抬手，毒霾凝聚的屏障就将她的攻势尽数挡下。
\"你还不明白吗？\"空之序者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金紫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流淌，\"这具身体里，早已没有林瑞萨了。\"
白夜没有回答。
她的呼吸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突然，她双手握住刃柄，银光暴涨——
一道横贯战场的银色光刃骤然爆发，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一分为二。
空之序者终于后退了半步，他的左臂被整齐切断，却在落地前就化作金紫光点重新凝聚。
\"有趣。\"他歪了歪头，断裂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重新接合，\"但这样的攻击，你能施展几次？\"
白夜咬紧牙关。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正在飞速消耗，而对方的压迫感却在不断增强。
毒霾之核的力量让空之序者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受伤都让他更接近完美形态。
指挥中心的警报声越发刺耳。
\"最终武器充能65%...70%...\"机械女声冰冷地报着进度。
\"再快些！\"政府军指挥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白夜撑不了多久了！\"
全息画面上，白夜的动作已经开始迟缓。
她的右腿被一道毒霾擦过，作战服立即腐蚀出一个大洞，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
但她依然死死挡在空之序者面前，为身后的城市争取每一秒时间。
\"真是顽固。\"空之序者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颗漆黑的能量球，\"那就和这座城市一起——\"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撞来！
\"赤熊参上！\"
壮硕的战士用肩膀狠狠撞在空之序者身上，重力炮零距离轰击。
剧烈的爆炸将三人同时掀飞，白夜趁机调整姿态，双刃再次亮起耀眼的光芒。
\"最终武器充能90%...95%...\"
空之序者从烟尘中缓缓站起，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呈现半透明状态，金紫光芒在体内流转。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伤痕累累的两人，突然笑了。
\"没用的。\"他张开双臂，\"当最终武器落下时，你们才会明白——\"
\"真正的'序者'，到底是什么。\"
通讯器传来声音：“白夜，赤熊，终极武器已经充能完毕，请立即避开！”
而白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对着通讯器大喊：\"停止攻击！他在利用武器的能量——\"
但已经太迟了。
天际亮起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白夜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
那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却在即将命中空之序者的瞬间诡异地扭曲——就像被无形的漩涡吞噬一般，所有能量都朝着他掌心汇聚。
\"不......\"赤熊瞪大眼睛，看着空之序者的身形在白光中逐渐膨胀、变形，\"他在吸收最终武器的能量！\"
指挥中心陷入死寂。
全息投影上的能量读数疯狂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仪器的测量上限。
屏幕闪烁几下后，彻底黑屏。
\"所有单位立即撤退！重复，立即——\"通讯官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金紫色的能量波纹横扫而过，整个指挥中心的设备同时爆出火花。
战场上，空之序者的身体完全透明化，体内流淌着星河般璀璨的能量洪流。三对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羽翼在他背后缓缓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是由扭曲的空间碎片构成。
\"现在，你们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变成了千万个声音的合鸣，在天地间回荡，\"这才是'序者'真正的姿态——规则的改写者，世界的重塑者。\"
白夜艰难地撑起身体，她的作战服已经破损不堪，银白色的长发被能量风暴吹得狂舞。
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化作双刃再次亮起微弱的银光。
\"只要我还站着......\"她抹去嘴角的血迹，\"就绝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空之序者低头俯视着她，巨大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一瞬间，白夜仿佛看到了林瑞萨的影子——但转瞬即逝。
\"可悲的蝼蚁。\"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颗微型黑洞，\"那就和你的信念一起消失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赤红的身影突然从侧面冲来！
\"赤熊！不要！\"白夜惊呼。
但壮硕的战士已经义无反顾地扑向黑洞。
他的重力炮超负荷运转，整个人化作一颗燃烧的流星。
\"活下去......队长......\"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黑洞被暂时中和。
空之序者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空隙，足够白夜做最后一搏。
她将全部能量注入双刃，银光暴涨如旭日初升。
\"月影·终焉！\"
一道贯穿天地的银色光柱直冲云霄，与空之序者体内的能量激烈碰撞。
两股力量交汇处，空间开始崩塌，现实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出现裂痕。
\"没用的......\"空之序者的声音开始失真，\"我已经......超越了生死......\"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透明的躯体内部，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蓝光。那光芒虽然渺小，却顽强地抵抗着周围的金紫能量。
\"这是......\"空之序者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恐，\"不可能......林瑞萨的意志......\"
白夜瞪大眼睛。
在那片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中，她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空之序者体内挣扎。
那是......
\"瑞萨......？\"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爆炸吞没了一切。
当光芒散去时，战场上只剩下一个直径千米的巨坑。
坑底中央，白夜艰难地爬起身，她的双刃已经折断，浑身遍布可怕的烧伤。
而在她面前，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银灰色的短发，苍白的皮肤，胸口微微起伏。
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银灰澄澈的......
人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