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系统界面右下角那行小字，喉结动了动。
权限升级条件已满足——这六个字泛着暖金色的光，像块刚出炉的蜜糖糕，甜得人发慌。
指尖刚要戳上去，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权限升级需完成前置任务：解析当前地图数据（荒芜峡谷）】。
“又来这套。”我嘀咕着，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拉，“系统你是属貔貅的？好处总得先掏点辛苦费？”
“怎么了？”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正弯腰检查电磁弩的能量匣，银质护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蓝纹从耳后爬上眼角，像被揉碎的星河落进皮肤里。
我把系统界面转过去给他看。
他垂眸扫了眼，眉峰微微一蹙：“解析地图数据……这任务不简单。荒芜峡谷的地形数据加密等级是S级，普通玩家根本接触不到核心节点。”他抬眼时瞳孔里浮着细碎的光，“你确定要现在触发？”
我摸着颈间发烫的游戏令牌——这是进入高阶副本的凭证，此刻正像块小火炭贴着皮肤。
“来都来了。”我把电磁弩往肩上一扛，“再说了，上次在雷暴里要不是系统提示我往岩石缝里躲，早被闪电劈成烤乳猪了。”
沈墨低笑一声，指尖在自己的战术腕表上敲了两下。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周清羽的声音：“我查过峡谷地图，核心数据节点应该在最深处的裂谷底部。不过那边有虚拟陷阱，是防玩家刷数据的。”她顿了顿，“需要我跟你们一起吗？”
“你留在补给点盯着医疗舱。”沈墨替我应了，“万一悦悦触发什么奇怪机制，总得有人善后。”
我瞪他：“说的好像我多容易翻车似的。”
他没接话，只是把备用能量匣塞进我战术背心的口袋里。
指尖擦过我腰侧时，我莫名想起刚才在雷暴里他护着我头顶的银刃——那柄刀挡下第三道落雷时，刀刃上的符文都烧红了。
荒芜峡谷的风比白天更烈。
我们踩着风化的岩石往下走，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淡绿色箭头，我盯着箭头方向喊住沈墨：“左边三米，别踩。”
他闻言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脚边——一块看似结实的岩石表面，正泛着几乎不可见的紫色涟漪。
“虚拟陷阱。”他挑眉，“你系统还挺贴心。”
“那是。”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上次为了开装备解析功能，我可是刷了十趟沼泽副本抓毒蛙。”
越往深处走，陷阱越密集。
系统提示的箭头从淡绿变成亮红，我额头开始冒细汗。
沈墨始终走在我侧前方半步，银刃出鞘半寸，刀刃上流转的光正好能照见脚下的陷阱波纹。
“到了。”我停在一面青灰色岩壁前。
系统提示的箭头正对着岩壁上一道半指宽的裂缝，“里面有东西。”
沈墨的银刃轻轻抵住裂缝边缘。
岩壁突然像水面般泛起涟漪，露出个半人高的金属舱体。
舱体表面布满暗纹，中央嵌着颗幽蓝的水晶。
“数据节点核心。”沈墨低声说，“我爸提过，这种节点是游戏世界的‘记忆体’，存储着未发布的剧情分支。”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水晶上。
指尖刚触到那抹蓝，整个人突然陷入黑暗。
画面在脑海里炸开。
我看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无数悬浮的数据流中间。
他的手按在一面巨大的操作台上，数据流随着他的动作翻涌，像被风吹乱的星图。
“……影子计划的测试阶段需要更真实的反馈……”
“……玩家的情绪波动是最佳数据……”
“……沈墨的账号必须保留……”
声音支离破碎，像被剪断的磁带。
等我回过神，已经瘫坐在地。
沈墨半蹲着扶住我肩膀，额角沁着薄汗：“刚才你突然发抖，我差点以为陷阱触发了。”
系统界面弹出金光：【权限升级成功，解锁功能：全局视野（可短暂查看全地图动态信息，每日限用3次，每次消耗10%精神力）】
我试着调用功能，眼前突然浮现出整个荒芜峡谷的3d投影。
叶寒团队的位置在东北方补给点，正围着台黑色设备；周清羽在驻地医疗舱前，手里攥着半管治疗药剂；甚至连峡谷外的观众席，都能看见几个举着“孤影必胜”灯牌的粉丝。
“头……头有点晕。”我揉着太阳穴，眼前的投影开始模糊。
沈墨立刻扶住我后腰：“我说什么来着？这种能力不适合频繁用。”他的掌心隔着战术背心传来温度，“精神力消耗过度会怎样？系统没说？”
“说什么？”我强撑着笑，“说我可能变成白痴？”
他没接话，只是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风卷着沙砾打在护目镜上，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下次先告诉我。”
回到驻地时天已经全黑了。
周清羽迎上来，手里端着热可可——游戏里的虚拟食物，却能模拟出真实的温暖。
“叶寒他们今天往废弃仓库跑了三趟。”她把杯子塞给我，“我用治疗师权限查了仓库监控，他们搬了台终端设备进去。”
我喝了口热可可，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系统突然震动，红色警告在视网膜上跳动：【检测到异常代码入侵，来源：废弃仓库终端，需立即阻止】
“走。”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沈墨去外围掩护，清羽跟我进仓库。”
周清羽拉住我手腕：“太冒险了。叶寒团队有五个玩家，我们只有两个人。”
“所以需要沈墨的银刃当门神。”我拍了拍她手背，“相信我，系统不会随便发紧急任务。”
废弃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尖叫。
里面堆满了破损的游戏设备，金属残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最里面的操作台上，一台黑色终端正发出幽蓝的光。
我调出系统扫描，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检测到后门程序，功能：篡改副本掉落率，实时监控其他玩家数据】
“果然是作弊工具。”我咬牙，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操作，“得删掉它。”
“警告：非法操作将导致账号永久冻结。”终端突然弹出血红色提示，“确认删除？”
我手顿在半空。
永久冻结账号——意味着我会被踢出游戏，可能永远回不去现实。
但如果不删……叶寒他们会用这东西毁掉整个比赛的公平性。
“悦悦！”周清羽突然拽我胳膊。
我转头看见她指向终端下方——那里贴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林晚，别逼我鱼死网破。”
林晚是我现实中的名字。我瞳孔骤缩。
“先屏蔽程序运行。”我迅速切换操作界面，“删掉太冒险，但可以用系统生成干扰代码覆盖它。”
指尖在终端上翻飞，系统提示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当最后一行干扰代码输入完毕时，终端屏幕突然黑屏。
“干得漂亮。”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叶寒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笑。
他身后站着四个队友，手里的武器泛着冷光。
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听见周清羽在我身侧握紧治疗杖的声音，也感觉到自己后腰的电磁弩正抵着战术背心——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叶寒往前走了两步，月光照亮他眼底的阴鸷：“林悦，你以为能一直这么走运？”
我盯着他身后沈墨隐在阴影里的银刃，压下涌到喉咙的怒火。
指尖轻轻碰了碰颈间的令牌——那是我和系统的联结，也是我和沈墨的约定。
“叶队长。”我扯出个笑，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比赛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