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和大头缓缓从地上站起,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但眼神中的战意却愈发炽烈。
乌鸦男看着眼前的两人,面具下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错愕之色。
“什么鬼......”他低声自语,随即提高了音量,“两个七杀拳?”
下一秒,王兵竟和大头同时摆出了七杀拳的起手式。
令人震惊的是,王兵的身体也如同大头一般,渐渐泛起了红色,只是颜色较浅,仿佛一层淡淡的红雾笼罩全身。
“拿命赌一把了!”王兵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乌鸦男仔细观察片刻,突然冷笑道:“红手绢的五方技法,倒是有些年头没见了。”
这正是红手绢一门的独门绝技。
红手绢,本就是以演绎为生的戏子,但他们的最高境界,就是演得连自己都相信。
此刻的王兵,正是在演绎大头这个角色,将自己带入角色,他让自己完全相信,自己就是那个练就七杀拳的大头。
这就是五方技法的精髓——完全模仿一个人,甚至是那人的招式。
但就算演到极致,也只能达到原主的七八分水准。
特别是大头所练的七杀拳,对身体的负担极大,每施展一次都是对自身的伤害。
但王兵已经不在乎了,他知道,如果没有赌上性命的觉悟,根本不可能拿下眼前的强敌。
“杀!”
只一瞬间,大头和王兵如同两道红色闪电,猛地冲向乌鸦男。
两人如同镜像般同步,一左一右朝着乌鸦男挥出重拳。
“轰!”
乌鸦男抬手格挡,拳掌相交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头主攻乌鸦男强势的右侧,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
王兵则专攻乌鸦男相对薄弱的左侧,拳法虽然不及大头刚猛,却多了几分诡异刁钻。
令人惊讶的是,两人仿佛配合过无数次般默契,一时间竟能与乌鸦男打得难分难解。
“有点意思。”乌鸦男从容应对着两人的进攻,面具下的声音依然平静,“但你们还能撑多久?”
他看得很清楚,眼前的两人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拖延时间,就能将他们活活拖垮。
但他不想这么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突然,乌鸦男凌空一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幽蓝光芒的短刃。
借着出掌的掩护,他手腕一翻,短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劈王兵面门。
乌鸦男很清楚,要想快速破局,就必须将两人分开。
王兵看着袭来的短刃,不得不收回拳头,向后急退。
但在后退的同时,他口中突然射出两道银光——正是他的独门暗器。
“这也算暗器?”乌鸦男冷笑一声,袖中突然飞出三枚漆黑的钢针。
“叮!叮!”
两枚钢针精准地击落了王兵射出的银针,而第三枚钢针则如同毒蛇般,直取王兵胸口。
“噗!”
王兵根本来不及躲闪,钢针稳稳地没入他的胸口。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钢针拔出,却发现针上的黑色已经与胸口的鲜血混为一体。
“有毒......”王兵沉重地说出这两个字,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碍事的人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了!”乌鸦男转身面对大头,声音冰冷。
他挡住大头一拳,随即一掌拍出。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却蕴含着恐怖的内劲。
大头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
乌鸦男如影随形,瞬间来到大头面前。
看着瘫倒在地的大头,他抬起脚,狠狠踩在大头的双腿上。
“啊——!”
大头的惨叫声在林中回荡,双腿传来骨头碎裂的剧痛。
乌鸦男不管不顾,顺势一掌拍在大头胸口。
这一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只是震碎了大头的上衣,露出了他一直别在裤腰上的一块木质令牌和一本古旧的书册。
“找到了!果然在你身上!”乌鸦男眼中闪过狂喜之色。
“不要......不可以!”大头死死按住两样物件,眼中满是绝望。
“这可由不得你!”乌鸦男一手掐住大头的脖子,稍一用力,大头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口中鲜血直冒,手上的力气渐渐消散。
乌鸦男将令牌和书册夺过,仰天长笑:“终于......终于到手了!”
他缓缓低头看向大头,声音中带着残忍的快意:“钻心的痛,很难受吧?作为你的师叔,也没帮过你什么。现在,就帮你解脱吧。”
乌鸦男说着,高高举起手掌,掌心凝聚着致命的内力,朝着大头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然而,当手掌落下时,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始终无法触及大头的头颅。
下一瞬间,林中突然狂风骤起,卷起漫天落叶,迷住了乌鸦男的眼睛。
隐约间,他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头身旁,抱起大头快速消失在狂风之中。
等到乌鸦男震开所有落叶,大头已经不见踪影。
他转头看向王兵倒下的地方,发现王兵也不知所踪。
“神调门的奇门遁甲,绝对防御......”乌鸦男缓缓开口,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有意思。看来,八门又要迎来一片腥风血雨了!”
救走王兵和大头的,正是刚刚从反噬中恢复的李晓生。
他在关键时刻施展神调门的秘术,布下奇门遁甲之局,这才险之又险地将两人救出。
“得赶快离开。”李晓生将王兵和大头塞进吉普车后座,自己也跳上驾驶座。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昏迷不醒的两人,心中一片慌乱。
王兵胸口已经被黑色的毒血浸透,呼吸微弱;大头双腿扭曲变形,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李晓生猛踩油门,破旧的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带两人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林中,陈修捂着脖颈的伤口,从树后蹒跚走出。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固,但每动一下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师父,不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乌鸦男摇了摇头:“中了我的催心掌和毒针,想必也活不过五日。”
“师父英明。”陈修恭敬地低下头。
乌鸦男转向陈修,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刀:“你在小姐身边怎么样了?”
陈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小姐似乎还不信任我,更信任那个杨少杰。”
“杨少杰......”乌鸦男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盗王爷的传人,确实是个麻烦。不过无妨,我所需之物已得其二,待我夺下省城之后,自会有你一份功劳。”
他的声音突然转冷:“你可别让我失望啊。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刚才那两个货色好!”
陈修浑身一颤,连忙躬身道:“是,师父。我一定竭尽全力。”
乌鸦男满意地点点头,将刚刚夺来的令牌和书册小心收好。令牌上刻着古老的“索命”二字,书册的封面上则是《七杀真解》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七杀拳的完整传承......”他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终于到手了。”
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乌鸦男抬头望天,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省城的天空,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