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喊叫吸引了全场目光。
之间一穿着繁花罗裙的十五六岁的女子小跑而来，在明昆明晏面前规矩行礼，有些紧张，脸有些红晕，眼睛却异常明亮。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小女想试试。”
明晏来了兴趣，笑道：“你是谁？”
“小女沈冉，家父礼部员外郎沈策。”
话音刚落，一男子已经战战兢兢上前行礼告罪，“小女鲁莽无状，让太子公主见笑，下官这就带她下去。”
明晏抬手道：“沈员外慌什么，令嫒勇气可嘉，本宫看着挺好，让她试试吧。”
沈冉高兴谢礼，“多谢公主，小女从小就听闻公主的事迹，一直很崇敬公主，家母出生将门，所以小女自小跟着母亲舅舅学武。”
宫侍将弓箭给她，沈冉一把接过。
明晏笑道：“沈小娘子，请。”
沈冉接过弓箭朝下走去，昂首挺胸，气势十足。
明晏看着她拉弓自如的模样，想来在家中也练了许久，倒是有模有样。
弓箭射出，离靶心寸余。
沈冉有些泄气。
明晏站起身喝彩，“好！”
有她带头，围观人里有不少鼓掌喝彩的。
沈冉朝四周行礼谢过，落落大方。
明晏朝沈策道：“你这女儿真好，若早生几年，还可陪我上阵杀敌。”
沈策谦虚道：“公主谬赞。”
有了沈冉开头，慢慢底下的郎君们也都玩儿了起来，明晏却没心思看，反倒是他们自己热闹得很。
黄昏快开宴时，穆原和苏卫一同到了东宫，几乎是最后才到的。
明昆想要拉拢穆原，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热情。
明晏也好几天没见苏卫，上前攀谈。
“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和他一起进来。”
“门口碰上的，来东宫看看，有没有邢岩的踪迹。”
“我刚逛了一圈儿，没看到。”
苏卫环顾四周，“挺热闹的。”
明晏指着正在投射欢呼的年轻男子们，道：“让我挑驸马呢。”
苏卫挑眉，“挑得如何？”
“没什么魄力，一开始就被我震慑住，之后明昆也不好意思再提让我选了。”
明晏与他朝一边走去，“今日没什么收获，郑齐山的宅子明昆想要，给他了，魏直已经仔细搜了一遍，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欲盖弥彰，说明他和郑齐山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慢慢查，不用心急。”
苏卫点头，本要再和明晏说要，余光看到个人影犹豫朝这边走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一会儿找你。”
明晏还没反应过来，苏卫已经走出好几步。
下一刻，明芷莹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看着苏卫融进人群的身影，他果然说到做到。
明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全是人，但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关心道：“看什么呢？”
明芷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没多时目光定在一处，看得眼睛都不眨。
明晏顺着看过去，微微一笑，“那是礼部员外郎的千金，沈冉，刚刚自荐上前表演射箭，大方又英气，挺不错的。”
此刻沈冉双手拿着弓箭伸到苏卫面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到她双眼发亮。
明晏惊讶道：“见鬼了，她居然不怕苏卫，竟然还敢上去搭话。”
明晏越看越有趣，挪不开眼。
只见苏卫接过沈冉手中的弓箭，拉弓搭箭，还和沈冉讲解了下，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沈冉欢呼雀跃，接过弓箭自己又试了一次，苏卫伸手抬了下她的箭矢，指点了几句，沈冉这一箭出去便挨着靶心，进步神速。
明晏越看越乐，“总算有个不怕他的小娘子，可是和苏卫比年纪太小了。”
“啧啧，胆子真大，一点儿也不害羞，就是应该这样，多大方啊。苏卫竟然还能和她说这么久没把人吓跑，我觉得这两人有些缘分，也不知道沈小娘子看不看得上年纪这么大的。”
明晏一直没得到旁边人的附和或回应，转头一看，明芷莹只盯着前方默不作声，看得出神。
明晏碰了碰她，“怎么了？认不认识这沈家娘子？”
明芷莹回过神，点了下头，“见过一两次。”
“为人如何？”
明芷莹停顿了下，道：“热情大方，率真机敏。”
“那就是不错了，你说她能看上苏卫吗？”
明芷莹低下头，有些发闷，“不知道。”
明晏察觉出她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宴会吗？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先回去？”
明芷莹摇摇头，再抬眼，苏卫已经离开，只沈冉一个人在练箭，自己练不算，还在教其他女子射箭。
明芷莹不由得多看了她许久。
沈冉脸上一直挂着笑，热情又耐心，看着她的面相也令人不自觉跟着高兴，可明芷莹却开心不起来。
目光四处逡巡，还是没看到苏卫的影子。
“姑姑，大将军去哪儿了？”
明晏没当回事，“不知道，今天来的千金贵女多不胜数，可能偷看他心上人去了吧。”
明芷莹没再说话，那天晚上苏卫在假山前和她说的话又涌进脑子里，越想脸越热。
明晏拉着她去一旁坐下，问道：“你找他有事？”
“没有。”
“你最近老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他帮忙？我最近也不忙，你找我就是。”
明芷莹靠着明晏，心渐渐定下来，沉默良久，道：“大将军说以后再也不在我眼前出现了。”
明晏有些惊讶，“为什么？他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
“你就这么讨厌他？”明晏开始正视这件事，“苏卫是无赖了些，可是他一直拿你当亲侄女看待，又没欺负你，你为什么讨厌他呢？”
“我没讨厌他。”
“你之前说你害怕看见他。”
明芷莹不知怎么说，只是觉得心里乱的很，“现在不怕了。”
明晏摸了摸她不太高兴的脸，安慰道：“别想太多，不管他就是。”
明芷莹挨着她坐下，桌上精致的点心也勾不起食欲，不时朝人群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