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当天的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塑胶跑道烤化。金融系的新生们站在操场上，迷彩服后背已经湿透了一片。韩枫站在队伍最后一排，身姿挺拔如松，与周围东倒西歪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
\"听说韩枫今天来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开学到现在请了半个月假了吗？\"
\"我刚才看见他了，就在咱们方阵后面站着呢！\"
细碎的议论声从前排传来。韩枫充耳不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主席台。校长周明远正在发表长篇大论的军训动员讲话，声音通过音响传出，带着刺耳的电流声。
\"...希望同学们在这次军训中磨练意志，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
韩枫的眼角余光扫过四周。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偷偷活动站麻的双脚，有人甚至借着前排遮挡，悄悄掏出手机。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哪受得了这种枯燥的折磨。
\"...下面，请本次军训总教官发言！\"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韩枫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主席台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李城。那个在龙渊选拔中因体能测试差了0.3秒而被淘汰的特种兵。
韩枫的记忆迅速调出关于这个人的资料：28岁，前京都军区侦察连尖子兵，擅长格斗和野外生存。在龙渊选拔失败后，被推荐到了地方武装部工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各位同学好，我是本次军训总教官李城。\"台上的男人声音洪亮，标准的军人站姿，\"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进行为期两周的军事训练......\"
韩枫注意到李城的目光扫过全场时，在自己身上停顿了半秒。那瞬间的惊讶和困惑没逃过他的眼睛。
开营仪式结束后，各系被分配到不同训练区域。金融系被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教官带到了操场东侧。韩枫安静地站在队伍中，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
果然，不到十分钟，李城就出现在了方阵旁边。他假装巡视各系训练情况，脚步却明显朝着韩枫的方向移动。韩枫在对方距离自己还有五步时，猛地抬头，眼神如刀。
那一眼包含的警告意味让李城硬生生刹住了脚步。韩枫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李城这才如梦初醒，这里是大学军训，韩枫的身份需要保密。
\"动作都给我标准点！\"李城突然大声呵斥，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为了找茬，\"你！手臂抬平！\"他随机指了一个学生，完美掩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上午的训练在站军姿、转向和齐步走中枯燥地过去。当解散哨声响起时，学生们如蒙大赦，一窝蜂冲向食堂。
韩枫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
\"给。\"
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突然出现在眼前。韩枫转头，柳梦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她今天也穿着迷彩服，宽大的衣服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材，帽檐下的脸庞因为炎热微微泛红。
\"谢谢。\"韩枫接过水，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分开。
柳梦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没想到你会来军训。班上同学都在打赌你能坚持几天。\"
\"三天？五天？\"韩枫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
\"最夸张的说你中午就会叫直升机来接你走。\"柳梦然轻笑，眼睛弯成月牙。
韩枫摇头：\"我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娇气？\"
\"富家子弟，豪车出入，还经常请假...\"柳梦然掰着手指数，\"确实挺符合纨绔子弟的形象。\"
两人并肩走向食堂，引来无数侧目。柳梦然是经管系公认的系花，而韩枫自从开学那天开着布加迪威龙出现后，就成了校园论坛的热门话题。这样的组合走在校园里，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对了，怎么没看到苏晚晚？\"柳梦然突然问道，\"她不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吗？\"
韩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苏晚晚此刻应该正在欧洲某处，与铁塔他们一起调查基因药剂的事。但这事关机密，他不能透露半个字。
\"她家里有点事，请假了。\"韩枫选择了一个最普通的解释。
柳梦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那不是韩枫吗？平时不来上课，一来就把柳梦然勾搭走了？\"
\"有钱真好，连经管系女神都能搞定。\"
窃窃私语从身后传来，声音刚好能让韩枫听见。他面色不变，却注意到柳梦然的耳尖微微发红。
\"别理他们。\"柳梦然小声说，加快了脚步。
韩枫跟上她的步伐，目光扫过那几个满脸嫉妒的男生。他们立刻噤声，假装看向别处。这种校园里的小摩擦对经历过生死的韩枫来说幼稚得可笑，但他还是感到一丝不悦。
食堂门口，李城正和几位教官站在一起。看到韩枫，他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韩枫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认识那个教官？\"柳梦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不认识。\"韩枫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可疑。
柳梦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两人打好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韩枫注意到她给自己打的菜全是荤的，而她自己盘子里却只有青菜和半份米饭。
\"你就吃这么点？\"
\"减肥。\"柳梦然夹起一根青菜，小口咀嚼。
韩枫皱眉，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红烧肉夹到她碗里：\"下午还有训练，不吃饱会晕倒。\"
柳梦然盯着那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夹起来放进嘴里。韩枫满意地看着她吃完，又准备再夹一块过去。
\"够了够了！\"柳梦然连忙挡住他的筷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这句话让韩枫的动作顿了一下。
\"韩枫？\"柳梦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又走神了。\"
\"抱歉。\"韩枫收回思绪，\"在想一些事情。\"
\"关于那个教官的？\"柳梦然出其不意地问道。
韩枫抬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不是。\"他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只是在想下午的训练会不会增加项目。\"
柳梦然似乎不太相信，但食堂突然的骚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李城带着几位教官开始巡视食堂，检查学生们的用餐纪律。当他经过韩枫这桌时，脚步明显放慢。
韩枫低着头专心吃饭，却能感觉到李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松了口气。
\"你和他绝对认识。\"柳梦然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