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吹拂。
已至腊月,海岛的风却依旧是暖融融的。
顾时安洗完澡出来,苏凤昭从窗口缩回身子,关上窗户。
“过来,我给你吹头。”她招手,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锤子”。
顾时安两眼迷茫,“媳妇儿,我刚才耳朵进了点水,没听太清楚,你说的是吹头,还是捶头?”
苏凤昭愣了两秒,忍俊不禁,“哈哈哈哈,过来过来,我要捶爆你的头!”
耳背也不能背成这样吧,直接把她的温柔变成残暴了。
顾时安见她露了笑,缓步走近,挑眉笑问:“你舍得?”
苏凤昭插上插孔,“舍得啊~”
她按下开关,吹风机呼呼响了起来。
顾时安好奇地打量着,被她一把按下头,暖风直往她他后脑勺招呼。
顾时安蹲下身来,埋头轻笑,原来是吹头啊。
片刻后,耳边的嗡鸣消失,顾时安抬头看向她,笑着轻唤,“昭昭。”
他的寸头长长了一些,额前碎发柔顺地垂着,像一只顺毛小狗。
苏凤昭伸手将他的顺毛抓乱,“不用湿发睡觉,还不用等风吹干,节约时间。”
“节约的时间用来做什么?”顾时安下意识地问。
苏凤昭把捆好线的吹风机收进了空间,掐着他的下颌将他拉到眼前。
“你说呢?”她轻轻挑眉,而后嘴角一扬,“当然是——做恨~”
柔软唇瓣覆上,光明正大地掠走他的呼吸。
做恨?
顾时安反复思考,也不断回应。
应该是反义,毕竟她说过,女孩子说的话,有时候要反着听。
顾时安含笑含住,慢慢从被动反攻成主动。
但她今天有些不一样,痴缠攫取并未消解她的意志,他越勇猛,她便越凶狠,像是要侵占他的全部,夺走他所有的呼吸那般,霸道又野蛮。
真有一种——做恨的架势。
干柴烈火燃烧至床榻,顾时安被她一推,顺势躺下。
紧接着,她欺身而上,拉掉灯闸。
狂野的吻再度向他袭来。
顾时安呼吸急促,险些招架不住。
他有些好奇,还有些兴奋。
呼吸置换间,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昭昭,你今天怎么了?”
灵泉水喝多了,苏凤昭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楚一点了。
此时此刻,身下这人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一样。
“顾时安,你是我的!”苏凤昭声音微哑。
她真的吃醋了。
正是知道他有多好,他的爱有多真挚,她才会吃醋。
但,她莫名又有些心疼。
那个人为什么没能和顾时安走到一起呢?他连她的画像都那么珍惜,一定也很珍惜她吧,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呢?
她不珍惜,她无法珍惜,无论是哪种,都已成为过去,以后她会好好珍惜的!
顾时安环住她的腰,扣着她的后颈,挺腰仰身,吻上她的唇。
醉溺,痴迷。
“我是你的,昭昭,一直都是,全部都是。 ”唇齿间,低喃诉尽情意。
“昭昭,我爱你。”
“只能爱我。”
他轻笑,“只爱你,昭昭。”
他也真的只能爱她。
苏凤昭想,对一个人产生占有欲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她停不下来,也不许他停下。
她要完全占有他,他要完全被她占有。
“什么?那个女人还没找到吗?”
安倍翔四手中的拐杖差点将地面戳出一个窟窿,“这么多人,竟然让一个女人跑了?要是她跑出去把岛上的事情告诉公安了可怎么办?”
“不仅窝点会暴露,我们所有人都会玩完!”
“抱歉,四爷!”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老子找出来!”安倍翔四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四爷,眼下还有一个麻烦。”石田忐忑地开口。
安倍翔四怒道:“说!”
石田咬了咬牙,“那晚发现向井的村民把他送到了粤市医院,医生发现是枪伤,就报偷偷报了公安。”
“送晚了,向井死了,公安想……到案发地勘验。”
安倍翔四冷冷道:“让他们验。”
“可是,岛上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
安倍翔四一杖敲在他的肩膀,石田疼得闷哼。
“你还知道有见不到光的东西!”
石田立马低头认错,“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上岛的!”
“那把枪呢?”
石田从腰后掏出枪支。
安倍翔四用手帕拿着接过,仔细看了看,“这是向井的枪?真没用,叫女人抢了枪,还被杀了!”
“色欲熏心害死人!我是不是早说过了,要找女人出去找,别把女人带回岛上!”
安倍翔四恨不得将向井打成筛子,这么关键的时期,他居然把女人带上岛,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枪不是向井的,是那个女人的。”
安倍翔四蹙眉,“你确定?”
“我确定,向井的枪当时在枕头底下,这把枪是掉在地上的,在向井的脚边。”
“难道那个女人是卧底?”安倍翔四突然想起了土屋赤理和自己说过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给向涟发报,转移暂缓,顺便问问他,他曾经说过的那个女人最近有没有出过岛。”
安倍翔四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担心了。
那个女人是军嫂,怎么可能会是向井拐回来的女人?
是他被气糊涂了!
可若是这样的话,这把枪又是怎么一回事?被拐的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深夜,海岛港口停泊的货船上偷偷爬下来一个女人。
海岸巡逻的电筒照了过来,她心下大惊,顾不得脚上的酸软,一个劲儿地狂奔。
身后的人一边追一边喊,“站住!你站住!不要再跑了!站住!”
女人不敢回头,死命地奔逃。
因为她知道,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直到跑到双腿都提不动了,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空荡荡的,深夜也没什么人。
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拐角突然驶出一辆自行车,直直地朝她撞了过来,“啊!”
谢遇洲定睛一看,方才发现地上蹲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