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协议第一条，不可对外泄露任何有关使用者的信息。”
蛋壳短小的机械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慌张的投降。
秦烁眯起眼睛，手中的短剑收了起来。
这只是个低等的家政机器人，连仿生人一半的智能等级都达不到，像这种设定了死程序的机器人，是绝不会透露主人半点信息的。
他靠坐在桌子上，屏幕上的报错警告把他的侧脸映的红一阵白一阵。
其实他来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刚开始的目的并非针对巧神，只是在这世界里待久了，发现了些世界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概五十年前，一种叫做逆流的东西被发掘于世，研究报告来源是地表的中心研究所，当时还没有默示会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研究中心是怎么发现这“长生药”的，只知道在那之后，逆流就成了地表的时尚单品，被越来越多的有钱人收购，至此，也就形成了贫富差距影响寿命长短的情况，当同一种生物拥有不同的寿命期限时，这个种群必然会形成割裂。
也就是在那时，为了平息反叛者，由逆流受益者组成的默示会在市中心宣告成立，他们斥巨资在地下开凿空间，用科技创造出一个地底世界，并告知众人，如果没有能力购买逆流，可以去往地下过普通人的生活，那里的居民楼廉价，也不会出现长生不老的朋友。
默示会对外声称，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物质起源于神迹，凭借着对逆流的应用，地表在50年的时间里发展速度突飞猛进，如此，这个荒诞无比的世界就此诞生。
一个长生不老与普通寿命共存的世界，一个神学与科技共存的世界，一个借着神的名义扶强排弱的世界，地表人甚至把神迹做成一种供人交易的货币，而委居地下的人，也在长时间的打压下适应了地下的生活，那薄薄的一层地壳就如同一面双面镜，只可观察，不可触及。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只能说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一种平衡，起初听闻这里出现神迹的秦烁并不打算对世界造成多么深刻的影响，他只是来调查这所谓的神迹是从何而来。
如果可以，他想要尝试拥有更长的寿命，让自己的神力逐渐完善，直到他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配偶，拿回更多的记忆，可当他调查到这一切都与巧神有关时，事件就发生了质的变化，而且恐怖之处远不止于此。
想到这里，秦烁不禁咂舌，这次行动本是打算借助皇甫家族揪出皇甫紫也的狐狸尾巴，地表发生如此大事，有权无能的默示会定会再次向皇甫家族求助，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段特殊信号，结果到了现场却扑了个空。
五十几秒，不算短却也不算长，他只是失算于皇甫家族请来了新帮手。
思索间，居住舱的舱门传来解锁的声音，秦烁警惕的握紧短剑，等待着来人。
蒋述急匆匆的跑进屋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秦烁？！”
随之而来的陶花和刺猬也是当场一愣。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本是打算赶回来看看皇甫深有没有新的线索，却不料直接撞上了任务目标。
蒋述咧嘴一笑，上前就要抓住秦烁的胳膊，生怕晚一秒他就会凭空消失。
秦烁拿起短剑指向他的额头:“后退！”
这几人绝对不会是皇甫家族的后人，刚才他毁坏了这里的主系统，凭皇甫家的科技实力，他们的族人不可能没有收到警报，更不可能毫无戒备的突然闯进来。
蒋述赶紧举起双手:“别冲动！自己人！大概……算是自己人吧……”
陶花的反应更迅速些，她快速从腰间掏出透明匕首，闪身上前对上秦烁的短剑。
电光火石之间，秦烁手中的短剑被弹开，逼得他只能后退几步抵挡陶花的进攻。
陶花表情凌厉，对着秦烁咒骂道:“可恶的老鼠！”
秦烁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他并不在乎陶花对他的称呼，只是惊叹于她远超常人的恐怖力道，即便他有机械外骨骼的助力也无法与之抗衡。
他撤开后稳住身形:“你们是谁？少来多管闲事……”
蒋述拉住打算继续进攻的陶花:“先别动手，一会把人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与秦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呢，是世界意识派来的人，她那边有些麻烦事，想请你过去帮个忙，你要是不忙的话，能否赏个脸？”
秦烁眉头皱起，心里思索这其中的关联:“世界意识？什么东西？”
蒋述无辜的眨眨眼，又想起之前皇甫寻说的话。
“哦！就是死神，听说她以前是做这个的，只是现在退休了，改名叫做世界意识。”
“死神……”
秦烁努力在现有的记忆中搜索有关这个称呼的那一部分，几年前，自己的伴侣好像确实提到过这个称呼，只是并没有说的特别清楚，至于对方是敌是友，自己也分不太清，不过既然跟方诺有关，他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收回短剑看向蒋述。
“难道我看起来很闲吗？”
蒋述摊手一脸无谓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调查关于逆流的事，而且我也知道你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秦烁嘴角微抬:“哦？说来听听。”
蒋述故作深沉的在房间里踱步:“你真正在调查的，是这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逆流是否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秦烁眼角一颤，却依然不露声色的听他说下去。
蒋述在窗前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默示会基地说道:“真正有灵魂的人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虚无空间的，它的定义只在于拥有之人是否察觉，而不会因为不被观测就消失。”
几人都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躲在角落的左佳这才意识到之前在默示会时为什么蒋述会表现的那般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