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直接了当的戳破白末的话。
“少来！神之心和权能可能确实是是媒介不假，但最终强行扭转规则，拼合破碎灵魂的力量源头你敢说不是你？”
“五百年前的坎瑞亚大战，当时厄歌莉娅的能力散的有多碎我们比你清楚。”
她往前逼近一步。
“白末，你真觉得我们认识几千年，看不出来你身上的异常？”
白末沉默了几秒，短暂的静默里，就连空气都仿若凝固。
若识也点了点头，认真道：“白末，你好像确实状态不太好哦。”
白末轻咳一声，试图用以往的方式化解这过于直接的关心，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若识，话不能乱说，想好了再说话。”
若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白末的眼神下把话咽了回去，委屈地噘着嘴，不再吭声了。
钟离的眸光沉了下来，只是平静的说道：“白末。”
白末：“......”
他垂下眸子，这种被至交好友层层逼问的气氛，感觉还真是......久违......
见白末久久没有说话，昼黎忽然轻声开口，平静的问道：“白末，你真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听到昼黎的话，白末瞳孔一缩：“等等，你在说什么！”
昼黎只是环着手臂，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什么也没说。”
“你......！”
他绝对是故意的！
白末深呼吸几下，试图平复骤然加快的心跳，却只觉得更加慌乱，视线飘忽，根本不敢去看归终和钟离的眼睛。
归终先忍不住了。
她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若识往旁边让了让，她直接走到白末面前，几乎是强忍着怒意。
“白末！白末......”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样瞒着我们真的很有意思是吗？”
她的声音里面甚至带上了哭腔，声音都在发颤。
“白末，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你是觉得我们都不可信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归终不明白。
可是为什么呢？
白末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是觉得告诉他们没什么用，还是怕他们担心呢？
可他们明明已经察觉到了端倪，为什么.......不能彼此坦诚，把话说清楚呢？
白末愣住了。
他现在心里堵得慌，一半是慌张，一半是不知所措......
“没有......”
他慌不择言的解释着。
“没有觉得你们不可信......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伸出手，下意识想要像过去那样，哄一哄归终。
但是归终用力地甩开了他，眼底甚至泛起一抹红意：“你总是这样！你觉得这样做很有好玩吗？要不是我们这么在乎你，会一遍一遍的想要从你的嘴里逼问出什么东西吗？”
“我跟你说白末！换个人我早就不伺候了，爱死到哪里死到哪里去！关我什么事？？！”
“你倒好，把我们的关心当什么了？”
白末的话全都堵在喉咙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只是不想要他们担心......
最后这段时间，他想要......高高兴兴地度过，而不是想尽办法去为了一个既定的结尾寻找破局的办法......
他只是......
想守住最后这点平静的假象。
“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道歉？！”
归终深吸一口气，偏过头，气的身体都在发颤。
白末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气氛僵持的让人害怕。
钟离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两个人中间，轻轻拍了拍归终的肩膀。
“先别那么激动，让他说。”
说完，他又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白末，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末，我们是在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不好吗？ ”
“......”
白末垂着眸子，视线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上，声音闷闷的，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的挣扎：“如果我说，真的问题不大......你们信吗？”
“......你到底说不说？！”
钟离拦住气得不行，几乎要再次爆发的的归终，盯着白末，意思已经很明显的。
不信，根本没人信。
在这方面，他的可信度已经近乎没有了。
“白末，你不要觉得自己好像很牛逼就能肆意妄为行不行？你如果再想五百年前那样一言不合就......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钟离刚想让归终冷静一下，结果下一秒就听到白末轻声说道。
“我灵魂不稳。”
归终气的乱挥的手停在空中。
她愣了一下，转头和钟离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皱起眉。
......
在归终的要求和昼黎的提醒下，白末收敛了自己的力量。
第一次不加掩饰的把自己的状态完全透露出来。
他低着头，嘴唇抿得很紧。
钟离握着他的手腕，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归终在旁边紧张的不行，紧紧地盯着钟离的反应，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过了一会儿，钟离抬头看向白末，淡淡道：“把你维持清醒的力量一起撤了，身体支配权交给我。”
白末微微一愣：“但是......”
“你信我吗？”
“......”
没再多说什么，眼底淡淡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就淡了下去。
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另一股力量顺着手腕往上蔓延。
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意识也有些模糊。
......好难受。
但他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任凭钟离那与自己本源并不完全相容的力量在自己身体经络与灵魂深处仔细探查。
这种身体乃至灵魂都不被自己完全控制，被外来力量巡视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甚至本能地产生排斥。
但是......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信任摩拉克斯，也明白，这或许是眼下唯一一个能让他们放心.......或者说，死心的办法。
......大概吧。
不知过了多久，白末感觉到那股力量的主人断开了控制权。
他的身体无意识晃了一下，然后肩膀就被扶住了。
白末按住眉心，缓了几秒钟，好不容易压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声音，抬起头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
身后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