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闻言，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焱渊还沾着水汽的龙腿：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迈出了这艰难的一步！
奴才……奴才以您为荣啊！奴才这就去办！”
哎呀妈呀，苍天有眼，陛下终于想通了！
咱们的好日子、小殿下们的好日子、兔贵妃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我走我走走去看山河......
我想我想山中的传说......
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
焱渊沉浸在即将迎回心尖宠的喜悦与自得中——
京郊，医馆外的山坡上。
“陛下——！”
只见姜苡柔提着裙摆，啼哭着飞奔而来，脸上写满了“感动、狂喜和许多难以置信”。
焱渊心中狂喜：“看！她果然被朕的真心打动了！如此迫不及待地投向朕的怀抱！这奔跑的姿态，都如此动人，不愧是被朕看中的女人！”
他立刻调整到最佳姿态，唇角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弧度，张开双臂，用一种沉稳中带着磁性，磁性中裹着宠溺的嗓音回应：
“柔柔——！”
两人在开满野花的坡地上相向奔跑，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蝶。
“站住！”
“谁准你乱跑的？！”
他将她狠狠拥入怀中。
“看到了吗？这天下万里，朕都可以一步步走来寻你。”
“但你的每一步，只能走向朕。”
风过处花瓣如雨。
姜苡柔眼眶微红：“陛下...那画册...”
焱渊转身，眸光深邃：“叫朕，渊。”
“这...不合礼数...”
“朕的容颜，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礼数。”
姜苡柔捧着画册的手微微发抖：“陛下为何...”
焱渊执起她的手，轻抚自己脸颊：“感受到了吗？这般绝世容颜，若无人欣赏，与锦衣夜行何异？”
姜苡柔怔怔道：“所以...”
“所以柔柔，”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你是在拯救一个即将因美貌而枯萎的灵魂。”
姜苡柔试图挣扎：“陛下，你抱的太紧了...”
焱渊理直气壮：“你看这月亮，美不美？”
“美...”
“朕比月亮还美，所以朕抱着你赏月，是给你双倍的美的享受。”
姜苡柔扶额：“陛下，您是不是...太自矜了？”
焱渊震惊地后退半步，痛心疾首：“柔柔，你这话说得——
这不叫自矜，这叫对美的客观认知。就像太阳会发光，朕会帅，都是天地至理。”
他忽的凑近，眼神危险：“还是说...你更喜欢朕把这份美貌独自珍藏？”
姜苡柔：“......”
焱渊：“乖，来摸摸腹肌，朕今早刚练的。”
自信满满开始解腰带。
这时，陆离手持一封密报，快步走入：“陛下，京郊医馆刚传来的密报。”
帝王神清气爽地接过密报，“莫非是柔柔恳求让朕接她回宫？”
他漫不经心地展开密报，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
似南诏王现身医馆，负伤，皇贵妃亲自诊治。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
焱渊失声惊呼，连声音都变了调，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这狗东西又来了？！
又来了？！”
他猛地将密报揉成一团，胸膛剧烈起伏，只觉得浑身血液不受控制地乱窜，直冲头顶，气得几乎发狂。
“朕早就该砍了这狗东西的腿脚！
看他还怎么跑来勾引柔柔！
不得了了！
他又来抢柔柔了！”
他在殿中来回疾走，那件价值连城的墨色浴袍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危险而焦躁的风。
此刻只想立刻点齐兵马，冲到医馆，将姓墨的碎尸万段！
但脚步猛地顿住。
他看向镜中那个因为嫉妒而险些失控的自己，又看向那本承载着他们共同回忆的画册。
激烈的情绪在深邃的眼底翻腾、挣扎，最终，一种带着孤注一掷意味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是心中的私念与骄傲在作祟，也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柔柔，这一回……朕给你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偏执与不确定，喃喃问出那个让他恐惧的问题，
“你……会坚定地选择朕吗？”
寿康宫
瑞兽香炉里吐出袅袅青烟。
焱渊坐在凤榻前，正亲手执玉匙，给太皇太后喂药。
那份专注与耐心，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至孝纯良。
“皇祖母，小心烫。”
他声音温和，与半日前那个在温泉宫里气急败坏的男人判若两人。
太皇太后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转，慢慢咽下汤药。
岳皇后静立一旁，端庄得体。
“皇帝，”太皇太后缓缓开口，“哀家听闻，你今早吩咐礼部，准备了最隆重的仪仗？”
焱渊喂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自然，将玉匙放回碗中，接过宫人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恰到好处的愁绪：
“皇祖母消息灵通。朕原本是想着，曦曦和星星日渐长大，总念叨着娘亲，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想去接皇贵妃回宫。但……”
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自嘲与落寞，“后再一想，又怕她心中怨气未消，此番前去，若她不肯，朕这脸面……
唉，终究是下不去这个台阶。心中郁结难舒，便想着干脆去宝相寺寻方丈研习几日佛法，静静心。”
太皇太后与岳皇后，半信半疑。
岳皇后上前一步，柔声道：“陛下心系贵妃妹妹，乃是情深义重。只是……”
她看向太皇太后，得到默许后，才继续道，
“皇贵妃离宫日久，难免惹人非议。陛下怜惜妹妹生育之功，但……终究于礼法有亏，也易让两位皇子遭人议论。”
太皇太后接过话头，语重心长：“皇帝，哀家知道你的难处，既念着情分，又顾全大局。
既然你担心对不住皇贵妃的生育之恩，那不如……就择一位皇子，暂且记在皇后名下抚养。
如此一来，无论皇贵妃日后回宫与否，都能堵上那悠悠众口，对曦曦和星星的前程，也是大有裨益。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