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差不多的慕景之抬腿走进食堂，“可还缺食材？”
“不缺，不缺。”厨子笑眯了眼，“佐料也都够用，放心吧！”
“我给你拿了包白糖来，少量放一点，提鲜。”
慕景之放下白糖就走，厨子的锅铲在说闲话之人面前晃了晃，说闲话之人彻底闭嘴了。
天气凉，汽水啤酒是没了，加热的果汁和白酒管够。
每桌两包香烟，每人一个包了十二颗奶糖一包香烟和两个红鸡蛋的男士大手帕。
还没开吃，人一坐下就发到手上，喜得客人见牙不见眼，吉利话不停往外输出。
卜飞扬和明博把手帕塞进怀里，对视一眼默默吃席。
刚下席，就被妈妈（于姨）逮住，“交上来。”
“什，什么？”
“香烟。”
卜飞扬、明博“……”
妈妈（于姨）不是看孩子去了吗？怎么知道手帕里有香烟？
手帕打开，于悠然不仅收了两个孩子的香烟，还收了大半的糖，“这糖，拿回去发给小媳妇们甜甜嘴，这可是双胞胎的满月喜糖。”
于悠然去坐席了，卜飞扬和明博悄悄靠近发糖的花儿，“小花，能不能多发一包给我们？”
又叫她小花？
花儿咧嘴一笑，“我刚才看到于姨了。”
“别！别！”卜飞扬和明博连连摆手，“我们只要几颗糖和一包香烟。”
花儿“……”
这两人是想学抽烟？
“没有单独的香烟了，我去问暖暖姐要。”
“不要了，不要了。”卜飞扬和明博跑了。
花儿轻哼，有贼心没贼胆！
哪哪都是香烟，他们却搞不到一支，百爪挠心的两人去找狗蛋。
狗蛋一拍胸脯，“这还不容易？我去找我爹要，你俩去院外等我。”
没多会，狗蛋抓着两支香烟跑来，还带了半盒火柴“来，你俩快点上。”
终于能抽烟了！
把烟叼在嘴边，点燃火柴靠近，学着抽烟之人用力一吸，以为能与那些好像吸到什么美味的人一样爽，结果呛得他俩连连咳嗽。
满嘴苦味，舌头还发麻。
什么玩意儿！
“咯咯咯！”狗蛋捧腹大笑。
卜飞扬指着狗蛋质问，“你？你在香烟里放了什么？”
“我没那闲工夫！”狗蛋推开卜飞扬的手指，“抽烟就是这么难受，我早就试过了。叔公他们的大烟袋更冲，我是再也不想尝第二回了。
暖暖姐跟我说，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抽烟喝酒的。我先走了，你俩等着挨骂吧！”
明博指着大摇大摆离开的狗蛋，“快抓住他，他要去告状。”
卜飞扬反应过来的时候，狗蛋早已经拐过墙头没影了。
两人提心吊胆等着，等到妈妈（于姨）叫他俩回家，也没等到挨骂，这才明白被狗蛋骗了。
狗日的狗蛋！
“我们不回去！”两人异口同声。
于悠然狐疑的望着两个少年，“你俩留下来干嘛？别给你们表姐夫添乱。”
“我们，我们……”卜飞扬的眼珠子乱转，看到东墙时，立即想到了借口，“我们帮表姐夫开荒。”
“稀罕你！”于悠然拉着儿子，“快给我上车！”
“表姐夫！慕景之！”卜飞扬大喊。
慕景之在准备伴手礼，副局虽然没来，但明博来了，还上了五块钱的礼金。
听到卜飞扬的喊声，他拎了两个篮子出来，“怎么了？”
“表姐夫，我和明博留下来帮你开荒！”卜飞扬指着东墙方向。
慕景之“……”
老子那是荒地吗？老子那是在种天麻。
“想留就留，但别折腾我的地。”
卜飞扬点头如捣蒜。
慕景之留了，于悠然也就放了，这两个孩子在家待业，总给两家惹点事出来，只有秋收那半个月，两家才轻松些。
于悠然没留伙食费，但也不接伴手礼，上车前，还警告两个孩子别惹事。
留下来喽！
两人向慕景之说一声“我们去找狗蛋玩了”就跑了。
酒席结束，菜剩下不少，不仅因为菜品不佳，也因为天冷，菜凉的快。
慕景之把剩菜都给了刷锅洗碗的婶子们，给厨子和打下手的是没用完的生肉，还附带两包香烟，两块钱红包。
客人都走了，天也快黑了，老太太舀出烧开的草药水，叫慕景之拎进内室，给夏暖洗澡。
滚开的草药水倒进浴桶里，浴桶外挂了浴罩，浴桶里放了凳子，夏暖坐在凳子上熏蒸着。
待药水温度合适，再泡进草药水里。
两个小婴儿也被洗了草药水的澡，老太太穿着单衣与小婴儿一起关在浴罩里，就怕冻着宝贝曾孙。
娘仨洗了澡，老太太和老爷子不愿意留下吃晚饭，慕景之拎了满满一篮子菜，送二老回去。
天黑了很久，卜飞扬和明博才回来，两人架着狗蛋，身后还跟着喇叭广播，以及小和小善。
“姐夫，他俩欺负我！”一见到慕景之，狗蛋就告状。
“放狗蛋下来！”慕景之气势一变，声音冷得和空气有的一比。
“你俩如果以为农村孩子好欺负，尽管试，看看惹出大事来，你们的官爸官妈能不能兜得住？”
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骇人的表姐夫，卜飞扬和明博心里发怵，放下狗蛋后，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哼！”狗蛋扯扯被弄皱的羽绒服，这可是暖暖姐送给他的，“姐夫，他俩学抽烟，我骗他俩等着挨骂，没被骂，他俩不服气，你骂他俩吧！”
学抽烟？
慕景之眉头皱起，卜飞扬和明博大气不敢喘，不会挨揍吧？
“怎么了？”夏暖穿着长长的羽绒服走出内室，“飞扬，明博，狗蛋，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你怎么出来了？”慕景之身上气势一收，立即变成居家好男人，“我正准备给你端饭进去呢！”
“我想出来一起吃。”夏暖向慕景之笑笑，然后一一招呼这群孩童们。
“广播喇叭，都和狗蛋一起留下吃饭，小和小善，去洗手盛饭，今晚在这屋吃。”
紧张的气氛，就被夏暖这么给打散了，卜飞扬和明博深深记在心底，惹恼表姐夫时，一定找表姐救命。
饭后，夏暖叫卜飞扬和明博拿上手电筒送孩童们回家。
自己拉着慕景之进了内室，关上房门就踮起脚撩拨人，“景之哥，飞扬和明博都还是调皮少年，你别吓他们，我来帮你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