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眉头微蹙，脚尖轻点地面，金色的能量顺着鞋底注入大地，试图冻结那些蔓延的纹路。
可指尖刚触碰到纹路边缘，就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排斥力，像是要将他的能量从这片空间彻底剥离。
他忽然想起刚踏入这里时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星辰——原来那些能量粒子并非自然漂浮，而是宇宙意志布下的“眼睛”，时刻监视着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看到了吗？”起始之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具体方位，“在我的领域里，你的力量会被不断稀释，而我的力量……”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葛小伦突然抬起了头，掌心再次浮现出那枚金色苹果，这一次，苹果表面的光泽不再温润，而是带着锋芒毕露的锐利，像是被打磨过的刀锋。葛小伦没有去管脚下的纹路，只是将苹果举过头顶，轻声道：“你说反了。”
金色的光芒骤然爆发，比刚才瓦解漩涡时强盛百倍，如同从九天坠落的光柱，瞬间刺破了暗紫色的天空。
那些漂浮的能量粒子在光芒中剧烈燃烧，化作璀璨的烟火；
晶体大地的金色纹路像是被烧红的铁丝，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黯淡下去；
就连起始之男那与阴影融合的身影，也在光芒中被迫显形，踉跄着后退了三步，胸口剧烈起伏，暗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里不是你的领域。”葛小伦的声音穿透光芒，清晰地落在起始之男耳中，“是宇宙意志借你的手，布下的囚笼。它怕我，怕我会撕碎这层虚假的倒影。”
起始之男猛地抬头，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痕——那是能量反噬的痕迹。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里的坚定开始动摇，像是有什么信念正在崩塌：“虚假的……倒影？”
“你以为自己在守护宇宙？”葛小伦向前踏出一步，金色的光柱随他移动，将起始之男牢牢笼罩。
“你只是在守护一个谎言。宇宙意志已经陷入消亡，你只不过是它用来吸引我的筹码！”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怜悯，“只是宇宙意志用来困住我的工具。”
起始之男的身体猛地一颤，暗红色的瞳孔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那是两年前宏大的宇宙意识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那些画面像是玻璃碴，狠狠扎进他的意识里，让他体内的能量瞬间失控，周身的金芒忽明忽暗。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抬手按住太阳穴，额头上青筋暴起，“我是起始之男，我是这方宇宙的守护者……”
葛小伦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真相的冲击力远比任何攻击都更有力量。
当一个影子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宇宙意志赋予他的力量便会开始瓦解。
暗紫色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更深邃、更冰冷的黑暗。缝隙里传来低沉的咆哮，像是宇宙意志的愤怒。
起始之男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起，暗红色的瞳孔彻底被金色覆盖，失去了原本的神采。
看到这样的情景，葛小伦面色变的无比凝重，整个人体内的能量极速翻涌，随时准备出手。
不过等到起始之男彻底死去，天空中的缝隙闭合也没等来宇宙意志的攻击。
看着彻底闭合的空间裂缝，葛小伦略微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和宇宙意志开战。
想来宇宙意志也是如此，所以这次并不是真的苏醒了，而是留在起始之男体内的能量自行发动所致。
“看来，它不想让你继续想下去了。”葛小伦握紧了掌心的金色苹果，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也好，既然你已经被抛弃，那么就将力量都给我吧！”
金苹果悬在半空，淡金色的涟漪正一圈圈往外漾，那波动带着种古怪的韵律，葛小伦盯着掌心的金苹果，指尖刚要触到那层光晕，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地上的起始之男——对方胸口处，竟有微光在皮肉下挣动。
不过片刻，一枚金苹果便从起始之男体内缓缓浮起。
它比葛小伦手里的那枚小了近半，光泽也黯淡许多，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边缘甚至泛着淡淡的灰，衬得葛小伦掌心那枚愈发显得饱满莹润，仿佛盛着一整个正午的阳光。
葛小伦屏住呼吸，先将自己的金苹果收在掌心，又探出精神力去检查始之男那枚。
从金苹果的顶端缠到底部，连纹路里藏着的细碎光粒都没放过。
他来来回回扫了三遍，别说异样能量，就连一丝多余的波动都没摸到，那金苹果安静得像块被阳光晒透的暖玉。
确认无碍，葛小伦才松了口气。
他抬手对着那枚小金苹果虚虚一握，淡蓝色的灵力裹着它飘过来，触到掌心的瞬间，小金苹果像是找到了归处，嗡的一声轻颤，化作一道金流钻进他的手腕。
葛小伦低头看向地上的起始之男。
对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肉正一点点化作光斑消散，原本萦绕在周身的能量波动早就没了踪迹，连最后一丝生气都在跟着淡去。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空旷的空间里荡开，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通本体为什么非要让他杀了起始之男，还要吸收这股力量。
“想不通就不想了。”葛小伦低声对自己说。
他跟本体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儿，本体有基因引擎，能把每一步计划都算到骨子里，连十年后的变数都能圈进框架里；可他没有，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做完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他刚直起身，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颤。
低头看去，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经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暗紫色的能量正从缝隙里往外冒，带着股空间破碎时特有的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