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华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尽头，留下杨德源、陈小英和杨保民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都在为杨保感到忧心。
直到车尾灯消失不见了，三人才回到屋里。
“保华这孩子，压力太大了。”陈小英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满是担忧。
杨德源沉默片刻，目光深邃：“是啊，玉莹最近的变化，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上次咱们只是稍微批评了秋秋几句，穿那些奇装异服不像话，她竟然跟咱们急眼了。”
陈小英闻言，眉头紧锁：“是啊，我也感觉她变化挺大的。以前虽然也惯着彦秋，但至少还会听听我们的意见。现在倒好，完全是一意孤行。”
说着，陈小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忧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彦秋很可能会走上歧途。
杨保民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妈，大嫂历来如此，惯着秋秋惯得没边了。从小到大，秋秋只要撒撒娇，她哪有不答应的？”
听到杨保民的话，杨德源和陈小英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杨保民并没有说没错。刘玉莹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惯着彦秋的，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们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可是，惯着孩子也不能惯成这样啊。”陈小英忍不住开口说道。
“还别说。”杨德源说着看向陈小英，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秋秋小时候你也挺娇惯的。”
“那次她要养只小猫，你硬是给买回来了，结果家里弄得一团糟。”
陈小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怎么娇惯了？那是孩子喜欢嘛。”
“再说，养只小猫能有多大乱子？你倒好，一来二去就给送人了，孩子哭成那样，你心疼过没？”
杨彦秋上小学前，杨保华和刘玉莹都是在家里住，杨彦秋是杨德源和陈小英一手带大的。
在杨彦秋7岁以前，她就是杨家唯一的孙辈，杨德源和陈小英也是围着她在转，说娇惯，她俩也没少娇惯。
杨德源一听，也急了：“你这是歪曲事实。那时候秋秋还小，不懂得照顾自己，更别提照顾一只小动物了。”
“我是怕她分心，才把猫送走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陈小英闻言，瞪了杨德源一眼：“你凭什么说我惯着秋秋？她小时候，我哪次不是严格要求她的？倒是你，每次都宠着她，她要什么你给什么。”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脸上满是愤怒。
陈小英觉得自己平时比较疼杨彦秋，并没有娇惯她，反而是杨德源一直宠着孩子。
杨德源听到陈小英的反驳，也顿时火了：“你还好意思说我？秋秋小时候，你哪次不是由着她的性子来？”
“她要玩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她要吃什么你就给她做什么。现在倒好，全赖在我头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看着父母争吵的样子，杨保民心中一阵无奈。
他忙上前劝阻：“哎呀，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呢？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杨保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陈小英的背，又转头对杨德源使了个眼色。
听到杨保民的话，杨德源和陈小英都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杨保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其实咱们都是关心秋秋，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陈小英也不想继续吵下去，起身后哼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剩下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杨保民尴尬地笑了笑：“爸，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起身走了。
杨保华从父母家吃完晚饭，开车回家的路上，心情却异常沉重。
车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重，路灯的光影在车窗上划过，映出他疲惫的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自己确实要和刘玉莹好好谈一谈，不能再让杨彦秋继续沉迷于这种可能带来危险的爱好了。
可是，当他将车停在小区停车场时，却忽然间不想下车了。
他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推开，仿佛那扇车门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家的外面。
“回家……”杨保华低声喃喃了一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家，本该是温暖的港湾，可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一想到回家，想到刘玉莹那固执的眼神和杨彦秋，他就感到一阵烦躁和无力。
他熄了火，任由黑暗将自己包围，仪表盘的微光渐渐暗去，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杨保华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车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通风管道细微的嗡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保华终于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必须回家面对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下车。地下停车场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慢慢地走向电梯，脚步有些沉重。电梯里空无一人，镜子里映出他疲惫的脸。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但眼神中的疲惫却无法掩饰。
电梯门打开，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却迟迟没有插进锁孔。
他站在门口，心里有些犹豫。他知道，一旦打开这扇门，就意味着他必须面对刘玉莹和杨彦秋，必须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扭动钥匙。
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他听到里面传来刘玉莹和杨彦秋的笑声。
他走进去，看到母女俩正坐在一起看手机，脸上洋溢着笑容。
“回来了？”刘玉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疲惫。
杨保华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回来了。”
“爸。”杨彦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然后起身说道：“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