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有了，我回答了，就是许家四年前的那次家庭聚会。”
顾云城又重复一遍。
“就这些？”
顾望山不满意，“云城，你对我这么严防死守，还想从我这了解女人吗？”
太敷衍了，一点诚意也没有。
顾云城幽深眼神一下清冽，“您要耍赖？”
顾望山辩解。
“不是我耍赖，是你没说我想知道的信息，一句带过，太简单了。”
他不满意，连一点心理活动都没有，和这小子说话，比审问特务还费劲呢。
顾云城眼波流转，后背靠向沙发，两条大长腿伸出来了。
“爸，如果你耍赖，我就把你年轻时在老家有对象的事情告诉我妈，她的名字叫小芳。”
小芳？
顾望山虎躯一震，“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顾云城嘴角轻扬，“听奶奶说的。”
“什么？你奶奶？”
顾望山眉毛竖起来了，气道，“她没事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闲聊。”
顾云城轻描淡写。
“啪！”
顾望山突然震怒，挥起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茶几，脸红脖子粗的。
“你竟敢威胁老子？是不是想造反？”
顾云城提醒，“是您先食言的。”
顾望山盯了他一分钟，眼睛里的怒火才渐渐散去。
“你小子跟我还斤斤计较，白养你这么大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
顾云城起身把书房窗户推开，回来语气轻飘的说。
“爸，是您先用条件诱惑我的，然后又找借口推翻，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眼看您犯这种低级错误，是吧？这跟养不养我的关系不大。”
嗯？
顾望山眼睛眯起，“你什么时候这么贫了？”
顾云城眼里隐有笑意，“爸，我一直这样，只是您没发现罢了。”
什么？
一直这样？
顾望山这才发现他并不了解这个老儿子，父亲做的好像不太称职。
在他的印象里，顾云城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成熟稳重，大气磅礴，年纪轻轻就颇有大将之风。
顾望山呼出一口烟雾。
“好吧，我不是怕你跟你妈说什么，谁没有点过去呢？再说，小芳不是我对象，你奶奶喜欢她，想撮合我们，我喜欢的是你妈，你有问题吗？我可以告诉你。”
交流交流也好，也是一个了解儿子内心的渠道。
顾云城问题早就想好了，“爸，你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
“喜欢花，喜欢礼物。”
顾望山一点没犹豫，撞枪口上了。
“女人还喜欢男人的承诺，儿子，你说女人怎么就喜欢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呢？”
他除了给儿子解惑答疑，还有疑惑。
顾云城正好有所了解，“爸，书里写了，因为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是理性动物。”
顾望山没明白，“什么是感性、理性？”
顾云城说，“感性就是人的情感丰富，多愁善感，能对别人遭遇感同身受，感受力很强，多指女人，理性是指具有理性思维能力的动物，多指男人。”
这爷俩杠到最后，竟然在书房里研究女人了。
……
“哎？”
顾望山眼睛一亮，心里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
“你别说，书里写的还真对，你妈确实爱哭，看电视剧也哭，听广播里的故事也哭，确实多愁善感。
云城，你这不也是很懂女人吗？还问我干什么？是不是故意逗我呢？”
他存心了。
顾云城解释，“爸，这是书上写的，也没经过证实，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准确，陆锦瑟好像没有那么感性。”
顾望山微怔，“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锦瑟的心肠很硬吗？
顾云城说，“锦瑟和许岳山分手了，好像没受影响，她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是，我知道陆锦瑟以前很喜欢岳山的。”
如果当初不是看出这一点，以顾云城的性格肯定会追她。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锦瑟是喜欢岳山的，含情脉脉的。”
顾望山也有同感 。
顾云城又说出一个疑问，“锦瑟认识岳山好几年了，他们却连手都没碰过，是不是有点奇怪？”
顾望山眼睛一亮，“锦瑟说的？”
“是啊，她亲口说的。”
顾云城确定。
顾望山眼睛都是八卦，“锦瑟什么时候说的？”
顾云城忽然意识到话有些多了，看看墙上的时间，“爸，我要回部队了。”
他站起来要走。
“不行！”
顾望山脸色一沉，“你小子就差这一句话了？说完再走。”
顾云城薄唇紧抿，“就没有你这么八卦的爸爸，想方设法的打听儿子的隐私，天上难寻，地上难找，我走了。”
他说完离开书房，“噔噔噔”的下楼了。
……
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钱秀娟听见下楼声音抬头。
“云城，你们爷俩一直在书房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她都等不及上楼看看了。
顾云城正了正军帽，“妈，你问爸吧，我回部队了。”
他走下楼梯就向门口走去，大长腿犹如带着疾风一般。
钱秀娟看看时间，“这才九点，你着什么急回部队？部队不是十点熄灯吗？”
她想跟儿子聊一会儿。
可是。
“妈，天黑，路不平，我怕车子爆胎。”
顾云城简单解释一句就开门走了。
什么？
怕车子爆胎？
车轱辘这么容易爆胎吗？
钱秀娟不解的转头看向楼梯上缓缓而下的顾望山。
“老顾，你刚才是不是又训云城了？”
怀疑这爷俩是不是又吵架了。
顾望山刚被儿子放了鸽子，心情郁闷呢。
“老婆，你怎么有点事就往我身上赖？我没事训他干什么？那么大的小子，站起来比我还高呢，说话可噎人了。”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钱秀娟眼神责怪。
“云城小时候，你总说他这个不对，那个不好，总打他，云城长大都不愿意理你了。”
顾望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说。
“这小子一天净给老子惹祸,七岁那年，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破鱼竿，隔着墙。
钓邻居家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把老母鸡吓的一年没下蛋，这孩子不打能行吗？！太淘了。”
虽然过去快二十年了，但他记得还很清楚。